第十二章 戰(zhàn)后
賽文辛基的防務軍們有條不紊得打掃了戰(zhàn)場，在夜幕降臨之前，眾人站在城市中央的廣場上緬懷逝者。
即使今天的這場戰(zhàn)斗有了銀星學院的師生加入，比起以前已經結束的很快傷亡沒那么慘重了，但仍然有十來位士兵永遠得閉上了眼睛。
人群中，克萊爾看著逝者，臉色不太好看。
“克萊爾，你沒事吧？”法羅蘭發(fā)現(xiàn)經過這次合作對抗魔獸之后，克萊爾并不排斥他站在她身邊了。
“沒事.......”克萊爾有些心不在焉。她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哥哥是如何一下子就秒殺了那些魔獸的，可是為什么加利特不早點出手呢？如果早點出手的話也許現(xiàn)在躺在廣場中央那些人就不會死了。
S班的學生們剛剛抵達賽文辛基就經歷了一場對他們來說消耗巨大的戰(zhàn)斗。艾莉兒臉色蒼白，因為救治了太多傷員，她的魔力已經接近枯竭了，延世和科恩雖然身上沒掛彩，但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好像剛剛從武斗場爬回來，康迪遜雖然沒其他人那么狼狽，但也因為長時間專注修理而汗流浹背體力不支（更別說他本來就沒什么體力），克萊爾和法羅蘭算是學生們狀態(tài)狀態(tài)比較好的，但也面色凝重。
參加完悼念會，S班的學生被拉普勒斯?洛薩召集起來，在吉尼?海姆臨時給他們安排的住所里的客廳中開會。
“今天我和奧古斯塔老師觀察了大家的表現(xiàn)。”拉普勒斯說，“總體大家表現(xiàn)都很不錯，但我還是有一些話想說?！?p> “科恩，在戰(zhàn)場上拼命保護同伴是好事，但不是要你莽撞行事，在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才能更好得保護別人；延世，你的問題是準備不足，你身為弓箭手最有效的打擊敵人的方式就是箭支，但你今天加入戰(zhàn)斗的時候箭袋就沒裝滿，一度陷入到箭袋全空的狀態(tài)，在戰(zhàn)斗之前應該好好檢查裝備的。”拉普勒斯對著科恩和延世說。
科恩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而延世不好意思得撓了撓后腦勺。
“艾莉兒，你身為圣光秘法師在后方幫助傷員固然是本職工作，你也完成得很好，但要不是科恩和延世的話你今天就見不到我們了。我想接下來對你的培養(yǎng)應該是讓你逐步學習一些圣光系的攻擊魔法。”拉普勒斯看著艾莉兒說。艾莉兒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接受意見。雖然她并不喜歡打打殺殺的魔法，但今天的經歷讓她深刻認識到，一個沒有自保能力的圣光秘法師在戰(zhàn)斗中是很危險的。
“康迪遜也值得表揚，賽文辛基的魔法科學官充分贊揚了你幫助維修結界驅動器。但你要知道身為魔法機械師你應該第一時間就趕過去配合維修，而不是在前線上晃悠一圈才過去?！崩绽账拐f。
“知道了，老師?！笨档线d扶了扶眼鏡，恭順得說。
“然后是克萊爾和法羅蘭，你們倆今天的表現(xiàn)很出色，擊殺魔獸的數(shù)量無論在學生中還是防務軍中應該都是最多的.....你們倆甚至還運用了配合作戰(zhàn)，這一點很好。雖然你們以后可能都會成長為戰(zhàn)略級的魔法師或者魔法騎士，一個人可以對付幾百上千人。但我希望所有的同學都記住，在真實的戰(zhàn)斗中你們是一個團隊，集體的力量永遠比個人更強，所以你們要學會相互配合。”拉普勒斯頓了頓，“克萊爾和法羅蘭，你們今天的問題在于太過于脫離群體了，努力去解決強大的對手是值得肯定的，但不能像今天這樣過于深入敵人之中，如果稍有差池，你們倆連救援都等不到，明白么？”
法羅蘭點點頭，克萊爾則沉默不語。
“好了，總結就說到這兒吧，大家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和賽文辛基防務軍的一支小隊一起出發(fā)，去沃德沃夫森林執(zhí)行調查和搜尋任務?！崩绽账勾蛩闵?。
“等等，老師。”克萊爾叫住了他，“我有疑問?！?p> “說吧。”
“.......我想知道為什么老師們明明有那么強大的力量，可以提前結束戰(zhàn)爭，卻遲遲沒有動手呢？那些士兵.....那些士兵明明可以不死的！”克萊爾質問。她的問題引起了不少學生的共鳴。
“.......克萊爾，我們離開學院到這里的目的是什么？”拉普勒斯問。
“.....課外實習?！?p> “課外實習是為了什么？”
“為了培養(yǎng)我們的實戰(zhàn)能力?！?p> “沒錯，既然要培養(yǎng)你們，那我們一開始就出手解決了事情，你們永遠都會是在大人的羽翼下長不大的孩子?！崩绽账拐?，“不要覺得我們殘忍，但成長通常伴隨著犧牲，我們的職責是在我們的看護下盡量讓你們得到最大的鍛煉，然后才是去保護其他人。你們自己也可以想想，如果你們的能力更強一點，是不是今天的犧牲就會少一點了。.......散會?！闭f完，拉普勒斯和加利特離開了客廳。
“..........”留下一眾沉默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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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會之后，眾人迎來了遲來的晚飯時光。學生們也終于恢復了一點元氣。
盡管賽文辛基處于防御魔獸的最前線，但后勤供應還是還是很豐富的。S班的師生享受了一頓大餐。
“克萊爾，這個小蛋糕很好吃哦，你不嘗一塊嗎？”艾莉兒再次往自己的盤子里夾了一塊蛋糕。
“不了......我不愛吃甜的?！笨巳R爾說，“話說艾莉兒，這是你今天晚上第四塊蛋糕了，晚上吃甜食會發(fā)胖的。”
“沒事，艾莉兒今天消耗這么大，多吃一點不會胖的?！币慌缘难邮勒f。
“延世你都開始幫艾莉兒說話了，你們倆看來關系不錯啊?！笨档线d是個很愛起哄的家伙。
“沒、沒有的事！”艾莉兒臉一紅，她本來就臉皮薄，雖然她和延世真沒什么，但為了避免被繼續(xù)調侃，她迅速轉移話題，“克萊爾，我記得你小時候很愛吃甜食的呀，自從你病好了之后就不喜歡了，我們以前還一起去布斯維爾那家甜品店吃蛋糕呢，后來你都不和我去了?！?p> “??？什么??？”法羅蘭之前并沒有聽說克萊爾生過什么病，于是趕緊追問。
“噢，克萊爾她小時候心臟不太好，不過她十歲那年賢者大人給治好了，對吧克萊爾？”
“是.....”克萊爾應了一聲。她小時候聽說是先天心臟病，為什么是聽說呢，因為十歲那年賢者大人治好她的病了，但她卻失去了十歲以前的記憶，有關于十歲以前的的事情她都是聽別人說的。就好比艾莉兒說她以前喜歡吃甜食，但從有記憶開始克萊爾從來就不喜歡甜點。還有一個比較奇怪的現(xiàn)象是，據(jù)家里的仆役回憶說克萊爾幾歲的時候查過魔法天賦（每個茜拉大陸的孩子基本都要測試魔法天賦），那時候的她明明只有微弱的水系天賦，但病好之后，她竟然成了全自然系魔法天才，難道心臟問題能夠影響魔法天賦嗎？
這些疑問克萊爾不是沒有問過父親和哥哥，但他們每次都含糊其辭。今天艾莉兒這么一說，又勾起了克萊爾心中的疑問。
“克萊爾你怎么了？”艾莉兒拿手在克萊爾眼前晃了晃，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好友在發(fā)呆。
“哦，沒事?！笨巳R爾回過神來，“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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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克萊爾睡不著，一個人爬上了屋頂發(fā)呆。深藍色的夜空隔著一層淡紫色的結界看上去有些迷糊，街道上星星點點的是依舊堅守在自己崗位上的巡邏兵。賽文辛基在經歷過一場戰(zhàn)斗之后迅速回歸了原本的狀態(tài)，所有人都各司其職?！吘惯@一個月來他們經常遇到這樣的戰(zhàn)斗，除了今天那頭長毛猩猩出乎意料之外，其他的賽文辛基的民眾和防務軍已經習慣了。
“克萊爾，我就知道你在這里?！奔永氐穆曇舸驍嗔丝巳R爾神游的思緒，他穿著便裝，坐在克萊爾身邊。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覺得我應該一開始就出手？”加利特和妹妹并肩坐著。
“沒有，哥，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們好，我只是有點難已接受有人失去性命.......”克萊爾說。
“但你要學會適應，等你適應了，你也就成長了?！奔永卣f，“很多時候成長都是被迫的。”
“哥，你也有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么？”
“有啊......我和黑風簽訂契約的時候，它其實不信任我的實力，于是它讓我通過它的考驗?！奔永鼗貞?，“它把我扔到了一個偏遠的小山村，說不久后會有魔獸襲擊這個村莊，如果我能保護好村子，它就和我簽訂契約?！?p> “然后呢？”
“我當然沒想到它說的魔獸是十幾頭高階魔獸，對于那時候的我可是很棘手的呢?！奔永卣f。
“那......哥你保護好那個村子了嗎？”
“我竭盡了全力，受了重傷，卻還是沒能殺掉全部的魔獸.....”加利特嘆了口氣，說，“黑風一直在暗中觀察，直到我站不起來它才出現(xiàn)，幫忙殺掉魔獸保住了村子，但村民只有一半活了下來.......”
“那黑風........”
“黑風說原本我沒有完成約定，但看到了我的潛力，于是還是和我簽訂了契約?！奔永卣f，“我當時也想過為什么它不早點出來，這樣那些村民就可以活下來.......但我不能怪它，歸根結底是我不夠強，如果我足夠強大，不需要依賴任何人我就能保護好我想要保護的人?！?p> 克萊爾從沒加利特說起過他和黑風簽約這件事情，聽到哥哥曾經受了重傷她有些發(fā)愣。
“所以說，克萊爾，只有不斷變強，才能守護住你想守護的東西?！奔永貙櫮绲妹巳R爾的頭。
“嗯，我明白，我懂得.....我只是.......”克萊爾抱著膝蓋，把下巴埋在膝蓋里，只露出半張臉。
加利特知道等她自己想通了就好了，于是起身準備離開，說：“時候不早了，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闭f完，就往回走了。
“哥。”克萊爾叫住了他。
“什么？”加利特回頭，看著妹妹銀發(fā)的背影。
“我十歲那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你們總說我十歲那年拉米爾老師給我治病，后遺癥就是我失去了十歲以前的記憶.......可是細細想來，一個人失去記憶不會連口味和魔法天賦這些都改變吧？”克萊爾說出了心聲。自己為什么會失去記憶，為什么會產生這些變化，就算在《暗魔遮天》那本書里也沒有說明，所以她很想知道。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好好的活著，克萊爾?！奔永厮坪跤幸唤z糾結，但最終只說了這句話。
“活著.....嗎？”克萊爾得到的依舊是不明確的答案。
“別想那么多了，早點休息，晚安。”說完，加利特離開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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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利特一個人站在院子里的樹下。
“我以為你要告訴她了。”他的魔法通訊器里傳來一個聲音。加利特的通訊器和普通的不同，是加裝了特殊魔法可以實現(xiàn)遠距離通話的軍用版本。
“不會，我有分寸的?！奔永卣f。
“那就好，孩子，你也知道，時機還沒有成熟........”那個聲音繼續(xù)說。
“我明白，父親大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