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你不是為什么不像上次那樣去擋子彈?”
用血肉之軀硬接子彈,這種事情只有瘋子才做的出來,不想死的話自然只有變出寶甲一條路可走。所以之前倉促出手雖然是情急之下想出來的計策,老鼠上校也沒想過有失敗的可能性。
可惜現(xiàn)實就像一個包裝完美的綠茶,美好的預(yù)期總與結(jié)果不符。在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個耳光以后,老鼠上校愕然的發(fā)現(xiàn)他的境況居然還能變得更差,而現(xiàn)在與之前相比,可以算是徹徹底底的死局了。
果然,就在他手腳僵硬不知道該往哪放的時候,對面已經(jīng)傳來的一聲大喝。
“混蛋,你在搞什么!來人,把他壓起來,給我問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鼠循聲望去,只見澤法大將正一臉怒色的指著他。
他還沒有那么靈通的消息,自然不知道澤法已經(jīng)主動請辭??杉幢氵@樣,老牌大將的積威也足以震懾他這樣的小軍官,讓他興不起絲毫反抗和辯解的念頭。
接下來的事情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一群海兵聽見大將的命令之后便一窩蜂的撲了過來,奪下手槍后將他整個人五花大綁了起來。
而原本就已經(jīng)沒了想法的老鼠上校,此時更是徹底的陷入迷茫之中,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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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家伙,難道笨蛋都是不會流血的嗎?”娜美把圍過來幫忙的海軍士兵都擋在一邊,拉開盧克的一邊衣領(lǐng)朝里面看。
“剛剛不就告訴你了,那些爛火槍肯定不行?!北R克也很郁悶,頭一次為不會輕易受傷這種事情發(fā)愁。
“算了,還好我早有準備?!?p> 娜美狡黠的笑了笑,然后就將手伸進領(lǐng)口,掏出了一個小瓶子和一小卷繃帶。
“我說……你是屬機器貓的嗎?”盧克心里拼命吐槽,眼睛還不自覺的往對方的領(lǐng)口里瞄,然后換來的自然就是傷口處死命的一擰。
“??!”
盧克痛叫出聲,覺得這一下似乎比挨的那一槍還要疼上不少。
擋住一群人視線的娜美,則趁著他呼痛的機會飛快的將小瓶子里的液體倒了一些在傷口和衣服上,然后又用繃帶在盧克的肩膀上纏了幾圈。
只這么幾下處理,盧克原本只留下一個印記的肩膀就變得“血跡斑斑”,連剛纏上的繃帶上都像是有一絲絲血跡滲出來。
“大功告成!”
娜美拍拍手站了起來,盧克則不自覺地抽了抽鼻子,一臉的古怪。
那氣味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之前制作的“樹莓水母果汁”,也不知道這小丫頭什么時候裝了一小瓶帶在身上。
“好吧,還真的比番茄醬更像血漿,用來當(dāng)?shù)谰叽_實不錯……”
盧克對自己現(xiàn)在的造型很滿意,很自覺的裝作傷員和娜美一起躲在一旁看戲。
發(fā)生了襲擊“平民”的惡性事件,海軍那邊自然是一陣的雞飛狗跳,作為罪魁禍首的老鼠第一時間就和他的手下們一起被收押起來,接下來等待他的只有隔離審查和牢獄之災(zāi)。
由于負責(zé)相關(guān)工作的卡普就在船上,一旦收集證據(jù)的流程結(jié)束,老鼠上校就會被直接隨船帶回本部受審。
有生之年再想見到這家伙,估計會相當(dāng)?shù)睦щy了。
盧克和娜美休息了沒多一會兒,已經(jīng)大致了解了老鼠上校所作所為的澤法就帶著兩個徒弟找到了他們。
例行的道歉和保證追責(zé)過后,老海軍的臉色比起之前更差了三分,整個人都顯得愈加頹廢了。
盧克很理解他現(xiàn)在的想法。
對于一個非黑即白的極端主義者、一個遠離政治本部大將、一個全心全意培養(yǎng)基層后輩的老師,澤法大將在這一天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遠離本部的地方還有這樣的罪惡在不斷的滋生。
這無疑給了信仰堅定的老將軍當(dāng)頭一棒。
“年輕人,很抱歉讓你們看到這樣的海軍?!睗煞▏@了口氣,話一出口不自覺地搖頭苦笑。
“您不必在意這些,海軍也好海賊也罷,還不都是人,只要是人就分善惡,這個世界需要的可不是非黑即白的蠻橫正義?!北R克還真怕老家伙一個想不開,覺得海軍和海賊都沒什么存在的價值,干脆接下來直接定一個小目標,把這個腐朽的世界直接毀滅掉算了。
想了一想,這樣說還是有風(fēng)險,盧克又補充道:“這個世界也不光是大人物的世界,總是會存在一些普通人生活的灰色地帶,如果能處理好他們的問題,世界也是會變得越來越好的,對吧?”
澤法聽到前半段的時候,還以為盧克是在混淆視聽,眉頭都微微的皺了起來。可是等到全部聽完,原本還有些消沉的老將軍卻突然從若有所思轉(zhuǎn)為了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很久沒有年輕人在老夫面前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了。你這小鬼,還真像庫贊說的那樣一點都不可愛。你現(xiàn)在這么說,不會是還有什么‘蛀蟲’需要老家伙幫你處理吧?”
“當(dāng)然沒有!”盧克連忙否認,繼續(xù)發(fā)揮他話題終結(jié)者的潛質(zhì)。
不可愛就不可愛吧,要是被扣了一頂拿海軍大將當(dāng)?shù)妒沟拿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p> “……”果然,老將軍聽到這樣斬釘截鐵的回答,準備好的一大堆問題都一下子被頂了回去。
“不過……我猜應(yīng)該不會只有這一個……”盧克瞄著澤法的臉色,話中有些猶豫。
“當(dāng)然還有好多~只是我們住在小村子里,沒聽說過?!币慌缘哪让酪娎虾\娝坪踉捓镉性?,也適時的跳出來幫腔,同時隱隱的把靠坐在護欄上的盧克擋在身后。
“這老頭看上去還算有原則,應(yīng)該不會對小孩子動手吧?”
偶爾勇敢一次的小娜美心里緊張的要命,只能強裝出一個可愛的小臉盯著面前的老海軍。
“灰色地帶嗎……”澤法回頭看了一眼軍艦的艦橋,又轉(zhuǎn)回來看向盧克和娜美道:“既然你們要去羅格鎮(zhèn),那就盡早動身吧,我們的軍艦還有巡邏任務(wù),就不送了?!?p> 兩人聽的一愣,沒想到這么輕易的就能脫身。連忙站起身整了整衣服,帶著娜美給老海軍行了一禮,轉(zhuǎn)身跳下船舷找他們的小船去了。
一直跟在澤法身后默不作聲的艾恩突然走上前,看著盧克離去的背影恨恨的道:“老師,就這么放他們走了?不需要再調(diào)查一下嗎?那個家伙怎么看都很可疑?!?p> “由他們?nèi)グ桑贻p人有夢想就是好事……有時候我們也要為這片大海的未來賭上一把?。 睗煞鎸Υ蠛?,意有所指的喃喃道。
“未來?老師,您有些太抬舉那個家伙了吧?”莫名其妙就輸了一招的艾恩很不服氣,她還從沒看到過自己的老師對哪個年輕人這樣推崇過。
“不不不,你錯了,我指的可不光是他們?!睗煞聪蜃约旱膼弁?,布滿滄桑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久違的笑容。
“我老了,如果今后的事情證明這真的是個心機深沉、口是心非的家伙,老師也沒那個精力去追捕他了……”
老將軍看了一眼有些憤憤的艾恩和還沒摸著頭腦的賓茲,終于笑了出來。
“哈哈哈,到那個時候,他就是你們兩個該去頭疼的了。好好努力吧,我的徒弟可不能就那么輸給一個來路不明的野小子,對吧?”
“是!老師!”
“知道了!老師!”
艾恩和賓茲異口同聲的回道,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堅決。
澤法看了看兩名愛徒,欣慰的點了點頭,幾步走到船舷邊遠遠望向海平面的方向。
“希望這個世界會如你所說的越來越好吧……”
輕輕嘆了口氣,老將軍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從很久之前就一直攥得緊緊的大手緩緩攤開。只見粗糙厚實的掌心里,一枚因為撞擊而變得扭曲變形的鉛彈正靜靜的躺在那里。
澤法看了一眼那枚鉛彈,又看了看已經(jīng)漸漸遠去的小船,手指輕彈間鉛彈就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落入了碧藍的大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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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海軍的軍艦消失在視線之中,娜美一直緊繃的小臉才終于放松下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以后,這才轉(zhuǎn)過來怒瞪一旁若無其事的盧克。
“都怪你這個笨蛋,皮糙肉厚不說,連個子彈都找不回來,不然咱們也不用跑的這么狼狽。”
“呃……好吧,這個確實是我的錯。不過……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憑借本人強大的人格魅力蒙混過關(guān)了?計劃進行的雖然不順利,但結(jié)果總是好的嘛,就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了?!北R克撓了撓頭發(fā),也覺得自己的運氣也實在是沒誰了,只能果斷認慫。
“還敢說什么計劃,下次再也不相信你了!”
“好吧,好吧,下次都聽你的。”
“喂!你這是擺明了要繼續(xù)偷懶吧?”
娜美似乎察覺了什么,大眼睛里滿是危險的光。
“唉……女人……難纏起來果然是不分年齡的。”盧克心里拼命吐槽,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只好使出殺手锏:裝忙。
先是東張西望的叫出了遠遠墜在后面的哞哞,然后狀似很辛苦的把小船掛在大海牛身上,這才向遠處的海平線一指。
“出發(fā)!下一站,羅格鎮(zhèn)!”
“哞~~”海牛哞哞在歡快的叫聲中一甩巨大的魚尾,向著盧克所指的方向飛速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