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楊家小姐的奶娘就吊著一副傲慢又氣憤的臉子進來。
阿菀背開眾人,單獨問了奶娘幾個問題。
一會,奶娘和阿菀來到童進財跟前,說:“童掌柜,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這位阿菀姑娘可立了誓的。五天后,我們來取小姐的新嫁衣?!闭f完,扭頭一搖一擺就走了。
“這這怎么可能?五天?”童進財驚呼。他趕緊制止道,“阿菀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五天哪里就趕制的出來。這是要出大事的??!楊家可不好忽悠。”
“童掌柜,現(xiàn)在的問題是客戶不滿意我們的產(chǎn)品。我們必須得重做?!彼蝗葜靡傻恼f,“既然我答應了五天,那五天內(nèi)肯定要交出新的嫁衣?!?p> “侯爺—”童進財轉而向青衣侯請示。
“你聽阿菀姑娘指示便是。”青衣侯輕搖折扇,淡定的吩咐著。
阿菀既然接下這個活,那么肯定有十足的把握,他且看她如何發(fā)揮。
“好了,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童掌柜,麻煩你召集所有參與過楊小姐嫁衣制作的人道這里來。我們先開個簡短的會。”阿菀得到青衣侯的肯定,立馬發(fā)話。
在工房里,阿菀和錦繡閣最好的裁縫們商討著嫁衣的修改事項。
她同時也亮出了自己的修改方案,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青衣侯一直沒有離開,他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
夜很深了,阿菀絲毫沒有察覺。她還在不停的修改設計圖,在原有衣服上進行修改是件很費神的事情。每個細節(jié),她都要親自敲定。
在送阿菀回家的路上,青衣侯問:“你如何有把握這次的修改就會符合楊家小姐的心意?”
“我已經(jīng)問過楊小姐的奶娘了,楊小姐體態(tài)偏胖,又有隱疾,是最怕熱的?,F(xiàn)在正值高溫時節(jié),之前的三套衣服都很厚實。從客戶體驗度的角度出發(fā),我覺得有八成的希望。”阿菀有理有據(jù)的分析道。
“哦”。青衣侯認同的點點頭,沒在過問,完全交給了阿菀處理。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約定的日子。阿菀親自帶人將改良后的嫁衣給楊小姐送過去。
婆子丫鬟們七手八腳的服侍著楊家小姐將嫁衣穿戴妥帖,站在鏡子前,楊小姐左顧右盼,流連不已,她掩飾不住滿嘴笑意:“這件果真才合了我的心意。既沒有之前的笨重,又瀟灑飄逸。很好很好,來人啊,賞阿菀姑娘?!?p> 阿菀一聽,總算暗暗舒了口氣。其實,她當初挑下這個擔子,并沒有十分的把握。
還好,順利通關,接下來,就是如何晉級了。
回到錦繡閣,青衣侯已經(jīng)等著她了。他開門見山的問:“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做繡娘,我要做掌柜?!卑⑤乙埠苤苯?,平臺很重要,如何快速的賺錢,才是她的目的。
“恕我直言,這掌柜真不是一般人能當?shù)??!鼻嘁潞钣兴A簟?p> “三個月的今天,我保證你的純收益比現(xiàn)在翻兩番?!卑⑤宜Τ龃笳小?p> “成交!”青衣侯爽快的應了,他說,“正巧老童年事已高,前不久還跟我吵著要回老家去養(yǎng)老。我正琢磨著讓誰來接管呢。既然阿菀姑娘如此自信,那這個鋪子我就交給你了?!?p> 阿菀不甚感激,一路走來,除了那場屠殺。她遇到的事情都還不壞。
作為新上任的掌柜,阿菀其貌不揚,年紀又小,又是個女的,錦繡閣大大小小的執(zhí)事都很不服氣。青衣侯親自頒布了阿菀的任命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鋪子里。
一切全靠阿菀自己!
阿菀進了鋪子后才對青衣侯的家世有所了解。祖上侯老太爺本是開國大將,但是厭倦官場爭斗,辭去官職改做買賣,皇家憐憫,賜予侯爵位,皇家所有的采辦都由侯家經(jīng)手。經(jīng)過幾代的經(jīng)營,侯家的店面遍布天下,光臨湘城的鋪面,竟有三分之一都是侯家的。
現(xiàn)在的青衣侯侯汶海系長房長孫,侯家的大當家的。天下人常說:青衣侯,富流油,楚之大,容不下。
而這個鋪子,只是侯家商業(yè)帝國的冰山一角。
因為要用錢,阿菀先從錦繡閣的帳房上支取了半個月的工錢。她把錢交給浣竹居的笑笑,說:“笑笑,這些錢你拿著。要是秋兒忽然想吃什么麻煩你跟王府的廚房說一聲,給她做。等我領到工錢后,會再給你發(fā)放一份月錢。秋兒以后就麻煩了。有什么情況,派人到錦繡閣找我?!?p> 笑笑點點頭,聽話的收起了錢。自此以后,照顧秋兒也是盡心盡力。
阿菀重新調(diào)整了錦繡閣的人事架構,拿出了一整套的工作流程,并制定了相關的考核制度。這些東西在以前的錦繡閣也有,只是沒有制度化。能在這里做工的都是些家生子,都是世代跟著青衣候家的,主子家都寬待,所以大大小小的都有幾分薄面。而這里的人情正是阻礙她業(yè)績翻番的絆腳石。
阿菀提拔了幾個年輕能干的執(zhí)事上來,逐漸取代了那些尸位素餐的上了年紀的人。這件事情早就有人鬧到青衣候的母親河陽郡主那里去了。
之前主管繡娘的沈芳是郡主的陪嫁丫鬟,后來到了年紀給了小廝就出去了,和丈夫一直在錦繡閣里做執(zhí)事,一個掌管繡娘工坊,一個掌管染布工坊。在錦繡閣里,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河陽郡主正在為兒子拒絕上門的媒人為他說媒與秦相侄女婚事而煩惱,偏偏這個沈芳跪在地上添油加醋的把阿菀在錦繡閣橫行霸道的事情說得人神共憤。河陽一聽,更加心煩,最近的日子,也有風言風語傳進她耳朵里,她當時還只當是玩笑,現(xiàn)在應了今天的景,頓時吩咐左右的人:“去將那阿菀?guī)е梁罡畞硪娢?。我就不信,到底是什么沒眼見的人連本郡主的人也趕攆?!?p> 二小姐侯瑤窈在門外聽見,心念一轉,立馬悄悄出了門,來至錦繡閣。阿菀正在和眾位執(zhí)事開例會。
侯瑤窈站在門外聽了半天,確定這個阿菀果真有點本事。不然也不會才過了兩月有余,錦繡閣的收益已經(jīng)連翻了幾倍,遠遠超出了當初和哥哥承諾的兩倍。
“鬼頭鬼腦的。”青衣候早就得信,母親要拿阿菀問話。他連忙趕來錦繡閣,正巧看見妹妹也在,他寵溺的輕輕拍了拍瑤窈的腦袋,“你不待在家里,來這里干什么?”
“我來看看我未來的嫂子?!爆庱汗盱`精怪的笑著,“哥哥,你從哪里挖來的寶貝?現(xiàn)在,整個臨湘城的姑娘都搶著來咱們家定衣服?!?p> 青衣候見阿菀已經(jīng)結束會議,正從內(nèi)堂出來,連忙給了瑤窈一個警告的眼色:“別瞎鬧,回家去?!?p> “侯爺?!卑⑤以缇涂匆娏饲嘁潞?,走至面前,好奇的問,“侯爺有何事?”
“你不是說了要擴建秀工坊,我已經(jīng)派人去了看地。今天帶你去看看,要是你合意我就著人買下來?!鼻嘁潞虻馈?p> “嫂嫂,哥哥是要帶你去避難呢!”瑤窈掩嘴笑道。
“瑤窈—”青衣候再次給了妹妹一個警告的眼色,“還不家去?”
“別急—”瑤窈面對哥哥的警告不以為然,她盯著阿菀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嘴里卻可惜道,“不問家世,光模樣就過不了母親那關。唉—”她說著朝哥哥投去同情的一眼。
阿菀被瑤窈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在兄妹間來回掃了幾眼,拿眼神問著青衣候。
“婁躍?!鼻嘁潞驅Μ庱旱脑捰行琅?,他立馬命令隨身的人,“送小姐回去。”
“婁躍,等下?!爆庱汉茸×藠滠S,一點也不懼怕,反而一臉稀奇,偏著腦袋,可愛的問青衣候,“哥哥可從來不會發(fā)火的,你剛剛是生氣了嗎?”眼珠又賊溜溜的在阿菀身上轉來轉去,阿菀嗅出點東西,但又不明所以。
青衣候正尷尬著,這時,侯府總管賈義帶著一幫下人氣勢洶洶來至錦繡閣內(nèi),轉眼就到了阿菀跟前,那賈義看見青衣候也在,立馬收斂了氣焰,分別向少爺和小姐請安。
“阿菀姑娘,郡主娘娘有請,麻煩去府內(nèi)一趟。”賈義問候過青衣候和瑤窈后,客氣的跟阿菀道明來意。
“何事?”阿菀禮貌的問,“賈總管可否告知?我手上正有一堆事情,要不是十分要事,麻煩幫忙轉告,阿菀走不開?!卑⑤冶Ьo了手里一摞厚厚的設計圖紙,婉轉的拒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