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演的是哪一出?她已經(jīng)完全懵圈了。
“皇皇皇……上……”阿菀嚇得口齒不清,她的話還說完,就被楚黎給打斷了。
“皇兄,不可?!?p> “皇上,你瘋了吧!”太后立馬反對,“這個張氏怎配得上裕王。裕王妃已經(jīng)定了蕊希,那輪得到她?!?p> “裕王,朕問你?!背げ焕硖?,直直的盯著楚黎,不容置喙的道,“你已到了娶親的年紀,此事斷乎不能再拖了。今日朕就將你的王妃定了,你好生思量。你愿意娶張氏還是愿意娶秦氏?”
“當然是秦氏!”太后理所應當?shù)奶娉杌卮稹?p> 楚黎緊閉著嘴巴,臉色很是難看,太后的話猶如一盆冰水,澆的他不由得發(fā)抖。同時,也澆醒了他。
今日,他可選,明日,就由不得他了。
“臣弟愿娶張氏?!?p> 楚黎后來很長時間都想不明白,自己這句話是怎么說出來的。
可他知道,若他不答應娶阿菀,那阿菀絕無活著出宮的可能。
楚瑜滿意的點點頭:“好,朕立馬下詔為你們賜婚?!?p> “皇上?!碧蠹又亓苏Z氣,“哀家不同意這門婚事?!?p> “母后?!背さ牡溃扒丶遗畠弘m好,但裕王不喜歡。母后何必勉強。這事就這么定了,朕隨后就下詔賜婚。”說完,他朝太后行禮,就走了。
“皇上,等一下……”阿菀想要叫住皇上分辨,但楚黎暗中扯了她一下,阻攔了她。
太后滿打滿算,本想著裕王的婚事除了自己,任誰也做不了主的。
不想今日被皇上莫名其妙的就安排完了。
更傷心的是兩個兒子一個也不順從她的意思,她不由得轉(zhuǎn)怒為悲,只拿兩只冷的發(fā)寒的眼睛瞅著地上還跪著的兩人。
“母后。”楚黎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忙起身親自去捧了茶高舉著謝罪。
太后冷笑著接過楚黎的茶,勉強喝了一口,帶著幾分期許道:“剛才你皇兄在場,你不敢反駁,別怕,我的兒,你告訴母后,若你有一丁點不愿意,這門婚事都可以作罷。母后替你做主!”
“殿下—”阿菀抓住這個機會,一臉情急的想要解釋清楚。
偏偏此刻太后誤以為她要阻止楚黎拒絕,她一開口,太后就出聲打斷:“張氏禁言,無旨不得說話?!?p> 阿菀知道此刻太后惱怒異常,自己要是不識相,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念此,她也不敢再辯。
只是今日如何就到了這步田地,她入宮前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只聽楚黎低聲道:“母后,此事兒臣無半點委屈?!?p> “你—”太后最后的希望破滅,她將茶杯哐的掃落在地,手一揮,怒道,指著阿菀和他,“你們給哀家出去,哀家不想看見你們?!?p> “兒臣告退?!背枥⑤颐觳酵顺鰧m外。
殿外,夏公公一直在等候著,見阿菀同楚黎一起手拉手出來,嚇得魂都飛了,忙上前將二人手打開,哆嗦著道:“哎呀呀,裕王殿下,張姑娘。你們這是干什么呀!要死人的啦!被人看見還得了,會出大事的啊,你們……”
“夏公公,皇上剛剛已經(jīng)將張氏賜婚以我。你前面去陰涼處歇歇。我和張姑娘說幾句話!”楚黎言簡意賅,但他的話夏公公卻不敢不信。
只見夏公公大張著驚愕的嘴巴,一步三回頭的走開了幾十步之遙。
“為何不拒絕,為何不解釋?”阿菀率先發(fā)難。她已經(jīng)氣的沒表情了。
“不拒絕,是因為拒絕不了。不解釋,是因為解釋不了?!背柩杆倩卮?。
“放屁!”阿菀狠狠啐了一口,“你不想選秦氏就拉我來背鍋,你要臉不!”
“你看不明白嗎?”楚黎被阿菀罵的來了火,不由得提高了嗓音,“皇上誤以為咱們有私情,才會答應不讓你進宮。你若不當王妃,就要當皇妃。我好心替你說話,倒惹了一身騷。到底是誰替誰背鍋!”
“一碼歸一碼。你別混淆了說?!卑⑤乙а狼旋X的道,“不見得我不當王妃就非得當皇妃,皇上讓你選的時候你怎么不拒絕不解釋?!?p> 楚黎長長的嘆了口氣,雙手抱胸,靠在宮墻上,耐心的說道:“皇上先前被你拒了一回,如果我再拒一回。那天子之怒,誰來承受?;市忠幌?qū)δ负笠理?,今日再三駁了母后。當時情形你是在場的,我選或不選,由不得我?!?p> “怎由不得?你若選秦氏,那不就沒我什么事了嘛!”
“選你,是為了保全你。母后認定你有媚上惑下之嫌,若你無人庇佑,肯定會被賜死的。阿菀,你不懂皇宮生存法則,今天若不是我。你都死了?!?p> 阿菀一怔,忽然不知道說什么好。此刻細細回味,當時殿內(nèi)的情形幾番對她不利,當時的她未必沒有做過最壞的打算。
——裕王為自己求情,已經(jīng)招了皇上的疑心。
——皇上畢竟是君王,一點懷疑都忍受不了,才會賜婚,既保住了顏面,又保住手足之情。
——太后顧忌兩個兒子,才會沒要了自己性命。
這些事情如今想來,都是有前因后果的。
她問:“那如今怎么辦?”
他說:“不知道?!?p> 她急了:“那我怎么辦?”
還沒等他倆想出怎么辦時,賜婚的詔書已經(jīng)滿京城都知曉了。朝中后宮,高門民間都在議論著這樁婚事。
阿菀在尚宮局呆著,她一邊頭疼婚事,一邊通宵達旦的在畫新的華服圖紙。
已經(jīng)出了三稿了,眾人看后,都十分贊嘆。
夏公公帶著圖紙去給皇后過目,皇后知道太后因為賜婚的事情正在氣頭上,這幾日連各宮請安都免了。好不容易有個由頭,忙帶著圖紙去探探太后心意。
皇后去了永昭宮,請安后道明來意,并親手命人將圖紙呈上去。只聽她說道:“母后,兒臣已經(jīng)看過這三版圖紙,每一款跟往年的宮中樣式確有不同,請母后裁奪?!?p> 秦太后本就心煩,不耐的揮揮手:“你看著辦就行,現(xiàn)在別用這些小事來煩哀家。”
皇后忙將圖紙撤下,命人端到一邊,她柔聲道:“母后,是在為攝政王的婚事煩憂嗎?”
太后抬眼看了看她,不悅的道:“要不是你提議讓那張氏進宮制衣,她怎么會陰差陽錯的被賜婚給裕王?!?p> 皇后神色一緊,低聲告罪道:“請母后息怒,這事兒臣也沒意料道。”
“如今,那張氏何在???”太后冷聲問。
“在尚宮局。”
太后冷笑一聲:“她倒呆得住?;噬腺n婚詔書想必已經(jīng)天下皆知了吧?!?p> 秦瑞珠假意抹淚道:“昨日妹妹進宮,哭的暈過去幾回。蕊溪從小就傾慕裕王,她說,裕王真娶了張氏,那她這輩子只能青燈古佛為王爺誦經(jīng)一輩子了?!?p> “難為這個丫頭的一片癡心了。”太后尋思片刻,道,“你讓她別傷心壞了身子,如今這正妻的名頭是掙不到的,你問她愿否去給裕王做個側(cè)妃。哀家可以為她做主。”
“側(cè)妃?”秦瑞珠猶豫著,“這是妾?。 彼局皇请S口說說,不想太后竟還要讓蕊希進裕王府伺候,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今時不同往日了,秦家女兒沒那么嬌貴了?!碧笊裆鋈涣藥追?,“哀家這是老了,不中用了。兒子們都有自己的主意?!鳖D了頓,又道,“只要她能為哀家誕下皇孫,以后少不了她的富貴?!?p> 皇后唯唯諾諾的應了,此刻心中后悔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