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阿菀不放心的再次確定道:“你剛才說的話可當(dāng)真,你千萬別忽悠我呀!”
“日后若毀今日之約,叫我不得好……”
阿菀連忙捂住他的嘴,不讓最后一字出口,她撇撇嘴道:“好了好了,我信了?!弊吡艘徊?,她又回身道,“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的。小心一語成讖!”
目送阿菀離開后,楚黎不禁暗自感嘆道:這丫頭,雖然倔強,卻著實善良心軟。
只是,他冥冥中卻仿佛沒那么篤定,兩年后,真的會如自己所說嗎?
在華陽宮,秦蕊希正跪在皇后面前,低頭垂淚。
殿內(nèi)一派肅殺,皇后坐在鳳椅上,橫眉怒眼的斥道:“你怎么就這么心急呢,都說了宮里不能動手。還好本宮將那御膳房的相關(guān)的人等都搶先一步打死,不然到時候定會查出你來。要是那攝政王知道是你毒死那張氏,你還想不想活命了。你沒看見他在太后面前處處袒護張氏那樣!”
秦蕊希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認錯道:“求姐姐饒了我這回,我只是太想為咱們秦家報仇。才會沖動了!”
皇后一聽不由得散去一半怒氣,她道:“這次下毒事情一出,皇上和攝政王都已經(jīng)懷疑是本宮動的手。本宮有冤無處說,加之太后這一年來對本宮不如從前,你可有為姐姐考慮過?!?p> 秦蕊希再次磕頭,后悔的道:“是妹妹無知,還請姐姐息怒。以后全聽?wèi){姐姐吩咐!”
皇后起身親自扶起秦蕊希,柔聲道:“妹妹,咱秦家就剩咱們姐妹了。以后你在裕王府,姐姐自當(dāng)會照拂你,不會讓那張氏欺壓你?!?p> 兩姊妹又敘了些話,秦蕊希來永昭宮給太后請安。正巧楚黎也在。乍見之下,她自是十分歡喜,但卻不敢像以前拉著他撒嬌。
她乖乖巧巧的道:“蕊溪給太后姑母請安,給攝政王殿下請安?!?p> 太后喜道:“你來的正好,哀家給你準備了幾樣嫁妝。你來瞧瞧!”說著,幾個宮女手捧幾個寶盒上前來。
秦蕊希定定一瞧,都是些大內(nèi)才有的珠寶釵環(huán),每樣都是精打細造,璀璨奪目,她忙福身道:“這些都太過貴重,蕊溪擔(dān)當(dāng)不起太后厚愛?!?p> 太后道:“這些原本就是早先給你備下的,如今雖然你只能屈身為側(cè)妃,但在哀家心里。你就是兒媳,你別推辭。”
秦蕊希心里不由得暗自高興,太后當(dāng)著攝政王的面如此抬舉她,來日她自有一番依靠了。
楚黎越發(fā)厭煩,他勉強笑道:“母后,泰華殿還有國事要處理。兒臣先退了?!辈坏忍簏c頭,他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出了殿內(nèi)。
走著走著,不覺不覺中他已經(jīng)走到尚宮局門口了。
夏公公趕緊拖著一瘸一拐的腿將他迎了進去,邊在前面引路邊不停哈腰道:“要不是殿下出面,老奴這條命就沒了。殿下大恩大德,老奴沒齒難忘?!?p> 楚黎本想問阿菀呢,但一開口卻成了:“攝政王妃呢?”他這一句攝政王妃一出口,剛才在永昭宮憋的氣似乎一下子就消散了。
夏公公面上一怔,立刻接口道:“在在在,攝政王妃在里面呢。”
阿菀老遠遠就聽見楚黎的聲音,她忙迎出去。
兩人一見面,夏公公就識趣的退下到一邊,順便將那些躲在各個角落偷偷瞻仰楚黎容顏的宮人丫頭全部攆進屋里。
“何事?”阿菀皺眉問。
楚黎一時語噎,他本來就是無意中走來的。面子上突然有點掛不住,但他還是故作淡淡的道:“我看今日時辰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出宮吧!”
阿菀抬頭看看日頭,道:“還早嘛!你就忙完了?我還沒好呢,要不你先去,待會我自己出宮就行。”
楚黎暗中朝不遠處的夏公公使了個眼色,夏公公上前來道:“王妃,今日已無大事,老奴盯著,你早日回去歇息?!?p> 阿菀才不領(lǐng)情,她道:“工期迫在眉睫,哪里能偷懶。夏公公你不必討巧。”她抬眸對楚黎道,“先回吧,我待會忙完了自己出宮?!比缓筠D(zhuǎn)身就回內(nèi)殿了。
她以為楚黎肯定走了,不想等她疲倦的收工準備出宮時,卻看見楚黎正坐在殿內(nèi)一桂花樹下不知瞧著一本什么書,看他衣裳落的桂花,仿佛坐了很久了。
“你等我呀!”她出其不意的跳到他面前,想嚇唬嚇唬他。
楚黎晃了晃手上的書:“在看書。”他抖落身上的花瓣,略帶無奈的說,“可以走了吧!”
阿菀笑笑,兩人一起朝宮外走去。
車子路過集市,阿菀摸著肚皮道:“餓了?!边@幾天宮里用膳她不敢過多,都是隨便應(yīng)付一兩口。
“馬上就到王府,你忍耐下。”楚黎言下之意要請她去王府吃飯。
阿菀忙擺擺手:“不了,你在路旁放我下來吧。我今天想去富貴樓吃點魚?!?p> 楚黎不言,當(dāng)兩人上了樓,打頭的伙計熱情的道:“張掌柜,近日都不見你來了。今日想吃點什么?”
阿菀點了幾道菜,伙計便下去了。窗外已經(jīng)全黑了,但集市上行人依然紛紛。她望著窗外的夜景,感慨道:“等太后娘娘的華服做好了,我也能睡個安穩(wěn)的覺了?!?p> 楚黎道:“恐怕不得行,等太后華服事畢。你就要準備當(dāng)新娘子了,只怕更有的你忙。”
阿菀不在意的道:“我有啥好忙的,不是說宮里一切都會準備嘛。我反正是沒什么要準備的?!蹦┝?,她又問道,“話說我是裸婚呦!到時候你們皇家不會說什么吧!”
“裸婚?”楚黎不解其意。
“就是沒錢沒房沒車——”阿菀輕輕松松的笑道,“我爹娘也沒給我留下什么家產(chǎn),我這些年在錦繡閣掙得碎銀子也只夠平常花銷。所以,一句話,我沒陪嫁。就我這個人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