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頂,武玄碑。
古今法,萬世承。
在空冥山的頂巔之地,矗立著一座座新舊交替的玄碑。
這里是玄冥宗的傳承之地。
從古至今,悠悠萬載,一旦有宗門大能、巨頭自感大限將至,臨近化道之時,便會前往空冥山巔將自身的武學(xué)功法、武道感悟鐫刻于玄碑之上,留予后人,以保傳承永不滅,宗門長盛久。
莫余生踏著灰撲撲的石階,一步一步向山頂走去。
每個人都是如此,每一步都是真實(shí)的踩在石階上。他們的眼中帶著虔誠,帶著對無數(shù)宗門先輩的敬重。
很快,莫余生來到了一座古樸的石門面前。兩扇巨大的門微微錯開,僅留下能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向里望去,灰霧彌漫,寂寥無聲,難見真容。
一些外門弟子已經(jīng)穿過石門向里面走去。
見到莫余生也來了,還在外面的眾人紛紛行禮問好。
“老大,我在這里。”一個微胖的身影向莫余生招了招手,是郭良,他的小弟。
在兩天的短短時間里,不斷的海吃海喝的他,終于又一次迎來了新生——再次胖了起來。
“你怎么還不進(jìn)去?”莫余生有些疑惑的問道。
“當(dāng)然是等你了,嘿嘿??”郭良摸了摸腦袋,小小的雙眼時不時地瞅著那一座巨門。
“哦,是嗎?你倒是有心了”莫余生揶揄道,“那我們走吧!”
郭良的眼神自然逃不過他眼睛,看看那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再看看眼前這相當(dāng)于兩人疊加的肥胖身軀,有些好笑。
不用想也知道,他,進(jìn)不去。
莫余生來到門縫前,斜臉看向一旁正愁眉苦臉的郭良,沉吟道,“要不,你先進(jìn)去?”
話畢,還在外面的眾人忽然炸開了鍋,不由紛紛呼道。
“不不不,莫師兄,還是讓我們先進(jìn)去吧?!币蝗诉呎f話邊向門縫擠去,在其身后的一群人嘩啦啦的,也爭先恐后的排在了他的后面,同時還向莫余生拱了拱手。
“怎么回事?”莫余生有些懵,覺得此事必有天大的蹊蹺,絕對跟郭良脫不了干系。
郭良欲言又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排隊(duì)中的一人說了出來。
“此事說來話長,是郭師兄太過豐滿了,哦不,是有些豐膄了,剛一進(jìn)去就卡在門縫處了,幸虧我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他拔了出來,要不然啊??”
見到郭良臉色越來越黑,額頭青筋隱隱暴起,滔滔不絕的他果斷的閉嘴了。
莫余生滿是無語的看著郭良,在思考著要不要來一句:兄弟,好樣的,你是最胖的!
想了想,最終還是放棄了這種補(bǔ)刀的想法。
莫余生向眾人擺了擺手,“你們先進(jìn)去吧?!?p> “多謝莫師兄。”
“莫師兄,大德?。 ?p> “好人有好報??!”
莫余生:“??”
在最后一個人進(jìn)去了之后,莫余生站在那灰撲撲的石門前,摸了摸那凸起的一道道的紋路,很可惜,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那只能用蠻力試試了,莫余生雙手按住了其中的一扇巨門,深吸了一口氣,體內(nèi)靈力轟然爆發(fā),順著經(jīng)脈全部聚集在手掌掌心處,猛地一發(fā)力。
以他如今的修為全力使出,大概有百萬斤的巨力,推倒一座小山丘都綽綽有余了,但眼前的石門卻依舊紋絲不動,倒是沾在上面的灰塵簌簌下落。
見此莫余生迅速避開,倒是沒被灰塵掩蓋。
“要不你再燃燒秘法,讓自己變瘦?”莫余生試探的問了幾句。
“真的不行嗎?”郭良有些失落,輕輕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像撫摸孩子一樣,“那算了,反正我也不缺功法。”他身上已經(jīng)有一部傳自于那個老頭的神秘功法,算起來他也不缺什么。
“你是舍不得那一身肥肉吧?!蹦嗌梢牡?。
就在這時,石門后突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叫罵聲,“是哪個混小子干的,我才剛清掃完,前步剛走,后面就給我搞事了?!?p> “嘎吱”一聲,石門被拉開了,一個面容枯槁,手中提著一把掃帚的老頭鉆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一下,便將目光鎖定在莫余生兩人上。
莫余生眼中一凝,莫非是傳說中鼎鼎有名的“掃地僧”?
氣息平淡無常,外表平凡普通,毫無靈力波動,看似弱不禁風(fēng),實(shí)則強(qiáng)的一匹,是高手中的高高手。
這不正是眼前這一位能輕而易舉推開石門的老頭的真實(shí)寫照嗎?
老頭提著掃帚走了過來,對著莫余生和郭良左瞧瞧右瞅瞅,渾濁的雙眼閃過一絲了然。
他舉起掃帚直指郭良,蒼老的聲音中帶著戾氣,“說,是不是你,小胖子?”
“不不不,怎么可能是我呢?大爺?!惫际箘诺膿u了搖頭。他特意將他那一雙小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定要讓對方能看到自己是多么的老實(shí)巴交。
面對這個只手推石門的猛老頭,他打死也不背這個鍋,還是老大自己承擔(dān)吧。
“這位大爺,是??”莫余生想上前解釋道。
不料那老頭徑直打斷了他的話,依舊指著郭良,頑固的說道,“我說是他,就是他,小胖子,今天我要打斷你的狗腿,嘿嘿嘿??”
老頭直接劈頭蓋臉一陣亂掃,打得郭良嗷嗷直叫,左右閃躲,蹦來蹦去,就像是一只上竄下跳的??胖猴子。
莫余生可沒心情看笑話,畢竟這是他惹出來的禍。一時間他也急了,想要前去阻止。
但這時,空間仿佛凝固,時間猶如暫停,身處其中的他被生生定住了,口嘴不能言,四肢不能動,哪怕是眼球也不能轉(zhuǎn)動。
他的靈魂和肉身被一種神秘未知的力量給壓制了,他能感覺到對方只要稍稍動動手指,自己便會被空間擠爆。
突然,他感覺自己動了,是那種不受自己控制就開始動了,他走了起來,緩緩地向那石門走去,隨后他的身軀便被灰霧包圍了??
石門后面?zhèn)鞒隽斯既粲腥魺o的求救哀嚎,“救我啊,快救我啊,我要被打死了,嗚嗚嗚??”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老頭似乎打累了,撇下掃帚一屁股坐在了郭良的身上,拍了拍他那圓滾滾的腦袋,“說吧,你和那個老胖子是什么關(guān)系?”
郭良一臉迷糊:“??”什么老頭,難道是??
“竟敢跟我裝蒜,看來剛才打的不夠啊,嘿嘿嘿??”老頭作勢欲要重新拾起掃帚。
“別別別,我說,我說,他是我?guī)煾?,嗚嗚??”郭良怕了,他現(xiàn)在是明白過來了,原來都是??
郭良內(nèi)心不停咒罵著他的那個神秘胖師傅,此時的他恨不得把什么都抖出來。
“師傅?沒想到啊,那老胖子收徒弟了!”老頭灰白的眉毛微微一挑,渾濁雙眼喵了喵被他打腫了一圈的郭良,若有所思,“你做他徒弟,倒是挺般配的,都是胖得跟豬一樣?!?p> “是是是,你老說的對?!惫歼B忙停止抽泣,一臉討好的說道。
“嘿嘿嘿,算你識趣,你走吧?!崩项^站起身來,拖著掃帚,佝僂著默默的掃起地來。
郭良一聽完,趕忙蹦了起來,也不去理會身上的塵土,逃命般的沖進(jìn)了石門,向那矗立著一座座石碑的未知之地沖去。
老頭沒有理會,低著頭,掃著地??
??
遠(yuǎn)在億萬里河山之外,一個看起來頗為滑稽的年老胖子正趕著路,身上穿著超大號的灰色古袍,左右手各拽著一只金褐色的不知名妖獸的獸腿。
正當(dāng)他要一口咬向獸腿時,鼻子莫名一癢,打了大大的噴嚏。
“是誰在說我?”他若有所感,目光湛湛,仿佛能穿透無窮無盡的山川大岳,“莫非是那玄州的怡紅院的老板娘想我了?”
他搖了搖頭,埋頭啃向獸腿,“算了算了,有空再去看看,現(xiàn)在,還是手上的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