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凌看著萱兒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悠哉游哉地坐在椅子上。
猶豫了幾下,南宮凌終于拿起一個黑炭似的煨紅薯。
掰開,嘗試著咬了一口紅薯中間的金粉薯囊,甜粉中帶著股烤香,吃慣了御廚做出來的山珍海味,南宮凌覺得這黑炭似的東西還不錯。
南宮凌邊吃邊想到萱兒剛才的話語。
“我一個月天天都吃這個”,“別說送吃的,門都沒開過一次。”
南宮凌的目光越來越冷,看來得給紫林宮那位太后找點樂子了。南宮凌踱到井邊,一個響指,一道人影就迅速出現(xiàn)。
“追風(fēng),紫林宮那位最近有什么動作?”
“皇上,前幾天晚上李太師避開侍衛(wèi),深夜帶了個身裹披風(fēng),看不清臉的人見了太后,出來時他手上拿著個黃綢包裹的,像是之前御書房不見的玉璽。而跟他同來那個人留在紫林宮,一直沒離開過。而這幾天太后身邊多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宮女?!弊凤L(fēng)回稟。
“嗯,那假玉璽本就是引他們上勾的,繼續(xù)讓人留意,也許這個宮女會給我們很多驚喜。今晚把尚食局的羅掌事丟進(jìn)紫林宮的魚池里喂魚!”
“是!”之后人影一晃就不見了。
南宮凌凈完手,坐在搖椅上,盯著院墻邊的身影,嘴角有了一絲裂紋。
接下來的日子,萱兒就悲催地活在冷面癱毫無人性的訓(xùn)練里。
而她視之為救星的慕容炎,已經(jīng)很多天沒出現(xiàn)過了。
反倒是東方廷來過一次,不過見萱兒有氣無力,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樣子,丟下一堆食材也就離開了。
萱兒也漸漸從盼望解救變成了認(rèn)命高壓強(qiáng)訓(xùn)。
畢竟她開始發(fā)現(xiàn),解掉鐵沙袋,跑起來那真是飛快,雙腿也從酸痛中恢復(fù)了正常,看來這十來天的強(qiáng)訓(xùn)還是有效果的。
況且,冷面癱出現(xiàn)的時間越來越少,自那晚以要捏死她為威脅,逼她陪著打火鍋,做披薩,吃飽喝足離開后,這三天也沒露過臉,也不知是不是被暴君給抓住了。
萱兒不知道,這些日子,皇宮里人人自危。
紫林宮隔三差五就有尚宮,掌事掉進(jìn)魚池斃命。
而李貴妃住的明和宮,不是宮女失足落井,就是太監(jiān)失蹤,專橫跋扈的李貴妃,也不再如往常那樣在宮內(nèi)耀武揚威,也不敢動不動就杖殺宮女了。
她這段時間變得賢良淑德,天天往皇上的御書房送她自己熬的大補湯。
而萱兒口中的暴君,精神氣一天不如一天。
宮廷的侍衛(wèi)一撥撥增加,卻一個兇手也抓不到,只有御膳房和尚藝局的人忙得無暇打盹。
因為太后的大壽還有十來天就到了,皇上為表孝悌,要求隆重操辦!很多有封號誥命夫人也提前被請入宮來。
這天晚上,月光微暗,萱兒以為冷面癱不會再出現(xiàn),她終于可以在冷宮逍遙自在,躺在床上準(zhǔn)備會周公時,她又被掀掉了被子。
冷面癱又陰森森地立在了她床前。
萱兒嚇得都不用他言語,一個打挺就起了來,飛一般的速度綁好鐵沙袋。
在她準(zhǔn)備去院墻那邊練腿時,冷面癱攔住了她。
南宮凌遞給她一本泛黃的藍(lán)皮書,書面上“九陰真經(jīng)”幾乎讓她噴笑。
沒想到,武俠小說里人人都想爭奪的秘籍,還真的存在。
“今天開始,每日照這本書練習(xí)五個時辰,少一刻,我就扭斷你的脖子!”南宮凌喜歡看萱兒被威脅時的神情。
萱兒接過書,打開看看,除了圖畫的招式看得懂,里面的文字十個有九個認(rèn)識她,可她卻叫不出它們的名字來。
這不怨她,這些文字跟她學(xué)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啊。
“大俠,這個,嗯那個,里面寫的是什么呀?”萱兒指著一開篇的字就問。
“你不認(rèn)識字?”冷冽的聲音掃來。
萱兒一哆嗦:“沒有人教過我呀?”
南宮凌想起,宣將軍一生戎馬,夫人早逝,只留下她一個女兒托付給親戚照看,估計沒有雙親在跟前,親戚也只管她飽飯而已,并不曾給她請先生教授。
不然,在他感念宣將軍恩情,把她接入宮,她也不會整天描得五紅六綠,整天糾纏鬧笑話。
萱兒一臉不安地看著沉默的面癱,不知他會不會捏斷她的脖子。
“今晚,我給你講,明兒我會派人過來教你,你若不好好學(xué)……”
“就擰斷我的脖子!”萱兒自覺補充。
“知道就好,以后每天早上照例繞墻跑六十圈,其余時間可以除下鐵沙袋,練九陰真經(jīng)?!?p> 南宮凌幽幽地瞟了一眼萱兒,便讓她坐到床上打坐,讓她捧著書,他在一旁給她念。
南宮凌念一段,則讓萱兒復(fù)念一次,若大部分念得出來還好,念不出來,就會賞她一指彈。
要不是萱兒記性好,有點繁體字基礎(chǔ),估計她的腦袋全是彈出來的包了。
這殘酷無情的冷面癱,要不是看教她學(xué)武的份上,下次再來,就端杯瀉藥給他。
也不知慕容炎這家伙腦子搭的哪根筋,那次給她帶了的藥瓶中,好藥是不少,可里面居然還有瀉藥,軟筋散,媚香等旁門歪道用的東西。
要不是她仔細(xì)研究,看懂了上面的文字和圖示,她自己就要吃大虧了。
“不許分神!”一彈指又在萱兒額頭彈過,留下一小紅包。
萱兒疼也不敢叫,只迅速按他說的氣沉丹田,提氣出招,記讀心法。
當(dāng)晨星初曉,雞快啼鳴時,南宮凌才離去,離開前還威脅萱兒:“小睡兩炷香時間,就得練腿,打坐復(fù)習(xí)。天亮將會有人過來?!?p> “是誰?過來干嘛呀?”萱兒追問。
可是南宮凌并無回應(yīng)就提腿飛躍而去了。
殘酷無情的冷面癱,肯定是派過來監(jiān)視我的,嗚……好命苦?。?p> 萱兒正在做著美夢,夢里,她用學(xué)成的九陰真經(jīng),把冷面癱打得落花流水,震飛十余丈遠(yuǎn)。當(dāng)她剛飛躍過去,準(zhǔn)備也給冷面癱的額頭來幾個彈指時,她被吵醒了。
“才人,醒醒,要起來練腿了!”
這句話在耳邊回響了好幾遍,萱兒不給回應(yīng)。
一雙手扶著她的雙肩輕搖:“才人,趕緊起來了!”
萱兒禁不住她的搖晃,睜開了眼。
萱兒看到一個十七八歲,梳著雙環(huán)髻,身穿紫色襦裙的丫頭正焦急地要把她叫醒。
“才人,你終于醒了,趕緊起來練腿,主子說了,今晚要過來檢查的?!?p> “你都過來替他監(jiān)視我了,冷面癱還要過來啊?嗚……沒自由的人生啊,是多么地悲催,老天爺啊,帶我回家吧?!陛鎯焊杏X自己的人生除了悲催還是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