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恩賜美妾,進宮請愿
三月,陽光明媚,春風拂面。
卿顏今日起得較晚,張媽媽帶著丫環(huán)們,進屋伺候主子梳洗。
“紅兒,你去府上給我找一套男子的衣服?!鼻漕伔愿赖?。
“是,王妃?!?p> “對了,告訴廚房的人,今日我不回府用膳,不必來梅院請我?!?p> “是,王妃?!奔t兒退下,離開梅院去庫房拿走一套男裝,再去廚房傳達王妃的話。
卿顏也不是第一次穿男裝,所以府上的人也不過問紅兒,隨她拿去梅院。
換好衣服,她獨自一人離開王府,去一品居找雨兒。
一品居的貴賓房里,雨兒等著王妃的到來。這時,聽見有人推門進來,抬頭看卿顏。
嗔怪道:“小顏兒,為何這么慢?”
“對不起,小雨兒,今日不小心睡過頭?!?p> “我就知道你是貪睡?!庇陜亨街?,玩笑道:“也罷了,自打你嫁去王府后,越發(fā)懶散的性子,我也習慣了?!?p> “是,我的大小姐?!鼻漕佔拢沽艘槐杷?,說道:“來,我自罰三杯?!?p> “行了,我不跟你計較?!庇陜嚎此哪?,很是有趣,笑道:“你想吃什么,我請客。”
“為何今日你能出府?”
“我爹爹去湖州了,要幾日才回來,自然是求著好哥哥讓我出來的?!?p> “真羨慕你,李哥哥自幼對你極好,什么都依著你。”
“哈哈,我也羨慕你,有那么多哥哥?!?p> “唉,也許吧?!?p> “你不是,還有個俊俏王爺嘛?!庇陜捍蛉さ?。
“你……”
“好了,快想想,要吃什么?!?p> “小二。”卿顏對門外喊道,在外面等候的伙計進屋,殷勤道:“二位爺,要吃點什么?”
“來幾份你們的招牌菜,夠我二人吃即可?!庇陜簤旱吐曇?,順帶給了些賞錢。
“好的,爺,小的這就去廚房吩咐?!毙《吲d地退出廂房。
卿顏笑著說:“李公子,還真是豪氣,在下佩服?!?p> “柳公子說笑了?!?p> “話說你為何想扮男子?”
“自然是有好樂子?!?p> “什么好樂子?”
“我前些日子,聽我哥哥說今夜是煙雨樓的花魁選拔?!庇陜貉凵窭锪髀冻龊闷妫f道“你可知煙雨樓?”
“呃……聽過吧,那不是煙花問柳之地?我們?nèi)ゲ惶线m吧?!?p> “為何只有男子才能去,難道你就不好奇哪里有什么嗎?”
“不好奇?!?p> “顏兒,我可能要嫁去湖州了?!?p> “婚事都定下了?”
“還沒,父親前幾日說起過?!彼肓讼?,繼續(xù)說道:“打探的人說我未來的夫君是湖州第一才子,風度翩翩,年輕有為……”
“打住,要是你來炫耀你夫君的,我可要走了。”
“別,我夫君,自然是沒你家王爺厲害?!?p> “瞧你嘴貧的樣子。”
“求你答應(yīng)我,跟我去見識見識嘛?!?p> “好,用完膳,我們在集市逛逛,到了晚上就去,可好?”
“還是顏兒好,依著我?!?p> “唉,我是怕你一個人去有危險。”
“嘻嘻,不怕,總之有你,一切都好。”
小二帶著隨從端上菜來,擺好碗筷,禮貌地說:“二位爺,慢用?!比缓笸顺鰩?。
卿顏和雨兒用完膳后,就在東市閑逛,打發(fā)剩下的時間。
二人這家逛逛,那家瞧瞧,這時雨兒看到一家店鋪,擺設(shè)的都是些稀罕物,想到卿顏自小喜歡這些,于是拉著卿顏就跑,旁人皆是詫異兩個大男人如此親密,還這般女兒姿態(tài)。
“李兄,看到何物,如此激動?”
“我……”雨兒想起什么,笑道:“你去了便知道?!?p> “好,我隨你去,但不要拉扯,免得旁人誤會。”卿顏暗示她此時的身份。
雨兒尷尬地放手,自己埋著頭走在前面,卻撞到了別人。
“這位兄臺,不好意思,在下沒有注意?!庇陜禾ь^道歉道。
只見男子身著青色外衫,手持一把山水墨畫扇,五官端正,皮膚白皙。
男子身邊的隨從說:“好大的膽子,竟敢沖撞我家公子?!?p> “小莫,無礙?!蹦凶拥穆曇舻统?,冷漠地道。他低頭看面前的人,卻發(fā)覺她是個女子,眼里又多了幾分柔情,看得雨兒十分尷尬。
“是,公子?!?p> “多謝公子,不與我朋友計較。”卿顏走上前,把雨兒拉到身后。
“公子客氣了,在下初到京都,也苦于無人相伴。”司徒成滿含笑意,溫柔地說:“相遇就是緣,若二位不嫌棄,可否帶……”
“公子,真是對不住,我們已與人有約,怕是不便與你同行?!?p> 卿顏沒等他回應(yīng),就拉著雨兒快步離開。
“你為何對他如此失禮?”
“這人看起來不是什么好東西,希望再也不要遇到他?!?p> 雨兒也沒覺得卿顏說得有理,但也不愿反駁她。她低頭跟著卿顏,心里想的卻是青衣公子。
見她們離開的背影,司徒成打趣道:“這京都的女子,竟然這般有趣?!?p> “公子,可是看上哪家的女子,小的這就給你抓來。”
“魯莽!我剛來京都,自然不能給爹爹添堵?!彼吐曍焸?。
“是,公子,小的知錯。”
“走吧,跟著這二位公子,去瞧瞧這京都城有什么好玩的?!?p> “是?!?p> 話畢,二人尾隨這卿顏和雨兒,她們逛得很是盡興,并未注意自己被跟蹤。
終于夜晚降臨,大街小巷的燈籠都亮了起來,裝飾著夜晚的京都,人來人往,人潮擁擠,這是與白天不一樣的熱鬧。
二人并肩同行,到了京都最負盛名的煙雨樓。這里不僅是最大的花樓,也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
煙雨樓美女如云,夜晚歌舞升平,奢靡之風,悄然而至,一些達官貴族自是被此吸引。
卿顏還是三年前去過一次皇宮,剛踏進煙雨樓,認為這里的裝飾不必皇宮差,雨兒則是好奇地看著形形色色的人。
老鴇閱歷豐富,一眼就看出這兩人是丫頭,于是走過來,笑道:“二位爺,來消遣是可以的,但莫要亂走,驚動了里面的貴客,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p> “嗯,我們只是來見識一下,不會驚動旁人。”卿顏從懷里拿出二錠金子,遞給老鴇,然后說:“請給我們選個適當?shù)奈恢??!?p> “好叻,二位爺請稍等?!痹挳?,老鴇吩咐二個姑娘過來照顧她們,安置在舞臺的第三排最中間的一桌。
她們剛坐下,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喊道:“二位公子真巧,在這兒也遇到了。”
“是呀,真巧?!庇陜夯貞?yīng)道。
“姑娘,我們就坐這一桌,你不必伺候。”他示意隨從遞給那位女子銀兩,讓她離開。
隨后毫不客氣地坐下,輕言細語道:“二位可也是對煙雨樓的花魁感興趣?”
“不是,我們只是聽說花魁之夜,所以來湊湊熱鬧?!?p> “哈哈,巧了,我也是來湊湊熱鬧?!?p> “三位公子,莫要只顧著聊天,冷落了奴家?!迸憔频呐友龐频刈角漕伾砩希瑸樗?jié)M一杯酒。
男子目光冷清,警告道:“我們這里不需你這等庸脂俗粉,滾下去。”
小莫也知趣,從懷里拿出二碇金子,二位女子也打發(fā)走了。
“既然是煙雨樓,沒了這些美人,又有什么意思?”卿顏嘲笑道,隨后拿起酒杯,呡了一口。
“哈哈,公子,那等俗物,怎能算美人?真正的美人應(yīng)該是溫暖如玉。”司徒成故作深情地望向雨兒,又瞥了一眼卿顏。打趣道:“比如像這位兄臺一樣?!?p> “公子說笑了,我兄弟不過是男子,怎會是你口中的玉”
“說笑與否,在下自是知道?!彼就匠啥Y貌地說:“在下司徒成,邊州人士,家父是朝中做官的?!?p> “在下李于,京都人士,家父是做生意的?!庇陜阂娗漕佭t遲不說話,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于是說道:“這是我自幼一起長大的兄弟,柳青?!?p> “今日有幸遇到李公子和柳公子,實屬有幸?!闭f罷,他舉杯敬酒,雨兒也回敬一杯。卿顏不搭理他,對雨兒說:“宴會要開始了,還是專心欣賞美人?!?p> “各位爺,花魁之夜即將開始了。”老鴇不知何時上了臺,向眾人宣布道,隨后一旁的人伴奏。
除了卿顏這桌和樓上的貴賓廳,其余人皆是高聲歡呼,場面十分熱鬧。
貴賓廳是世家貴族才有資格坐的地方,位于三樓,正對著舞池,每人還配備了望遠鏡,能很清晰地看到樓下的人。
穆寒也不愿來這里,可禮部尚書早就訂好了位置,不小心染了風寒。
他無奈只好把接待西啟使者的任務(wù),拜托王爺做主事,胡大人輔之。
“想不到京都如此繁華,真是人間天堂?!笔拐吡_大人感慨道。
使者懷里抱著一個嬌小的女子,嫵媚地為他倒?jié)M酒。
“……”穆寒黑著臉,不搭理他,坐在他身邊的女子也不知道該不該靠近他,在一旁暗自猶豫不決。
“羅大人喜歡就好,尚書大人都已經(jīng)安置妥當,你今日只管玩得盡興?!倍Y部郎中胡大人回應(yīng)道。
“哈哈,尚書大人真是懂我們的心?!笔拐呃畲笕丝粗璩乩镲L情萬種的女子,一瞥一笑盡收眼底。
這時,聽到樓下的吵鬧聲,醉酒的男子走上舞臺,打算一親芳澤,被另一個人阻止了。
穆寒本是不在意,可胡大人看了看,脫口而出道:“這男子挺像是女子裝扮,與王妃倒有幾分相似?!?p> 他拿起身邊的望遠鏡,見舞池上的人已經(jīng)散去,他四處尋找臺下的人,果真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心生不滿,以身體不適為由離開貴賓廳。
“柳兄,你剛才真是意氣風發(fā),出手不凡?!彼就匠膳鸟R屁道。
“不過教訓個登徒浪子罷了?!鼻漕伈恍嫉?。
這時臺上重新來一位女子,熟練地隨曲而起舞。雨兒為了避免尷尬,于是圓場道:“司徒公子,覺得這位女子如何?”
“不好,太過艷麗?!彼就匠珊攘艘槐疲譃橛陜簼M上。卿顏看不過眼,奪過杯子一飲而盡。
“柳兄好酒量?!?p> “不好意思,我有些醉意,今日就到此為止”卿顏起身暗示雨兒,可她卻有些留戀不舍,卿顏只好拉著她走。
司徒成自然不想煮熟的鴨子飛了,一把拉著卿顏,不悅道“你想走,自己離開就是,為何強迫李兄?”
“放開她!”突然一個男子的聲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司徒成轉(zhuǎn)身看到穆寒,竟然變得恭敬起來。
“王爺,怎么有……”
還沒等他說話,穆寒打斷道:“還不放開你的手?”
司徒成放手,笑著賠罪:“小的,不知柳兄是王爺?shù)娜?,實在是對不起。?p> 穆寒不搭理他,直接走過去,聞道卿顏滿身酒氣,惱怒道:“看我回去如何罰你!”
“……我”
他走到前面,叮囑后面的人,說:“時候也不早了,都跟我回去?!?p> “是?!倍说皖^相互看看,乖乖地跟著王爺離開。
“公子,這蕭穆寒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無禮,我這就去收拾他?!?p> “啪……”司徒成隨手給莫青一巴掌,怒道:“你的狗膽真大,本公子的恩人也敢動?滾出去?!?p> “是,公子?!蹦嘈睦镂?,無奈地離開煙雨樓。
穆寒帶她們出去后,讓馬夫先送李雨兒回府,然后再去王府。
車內(nèi),見王爺一直沒有好臉色,卿顏不敢輕舉妄動,小心翼翼地盯著王爺。
馬車回去的路上太過顛簸,卿顏喝了不少酒,忍不住吐了出來。
“……”穆寒嫌棄地看著她,問:“你喝了多少?”
“沒多少,才……才五杯而已?!?p> “石頭,停車?!?p> “是王爺。”
下車后,他扶著卿顏,吩咐馬夫道:“車內(nèi)的味兒太大,王妃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我們走路回府?!?p> “是,王爺?!?p> 馬夫離開,穆寒把自己披風穿在王妃的身上,關(guān)心道:“莫要感冒?!?p> “嗯……謝王爺?!?p> 扶著她走了一會兒,問:“感覺可好些了?”
“沒有剛才那般悶?!?p> “嗯,那就好。”穆寒走向前一步,背對著卿顏蹲下后,說:“上來吧,這樣走下去也不知何時才到府?!?p> “噢……”以前王爺也背過自己,所以她也不推脫,直接爬到王爺背上,挽著他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你可是想勒死我?”
“對……對不起?!?p> 她稍微減輕了點力道,靠在王爺寬厚的背上,還是如此讓人覺得溫暖。
不知不覺卿顏閉上眼,心安理得的睡著了。回到王府的穆寒,見身上的小人兒,已經(jīng)熟睡,也不好打擾她。
就直接背去主屋,放她在床上睡下,然后去外屋的床榻休息。
翌日,天還未亮就起身去偏屋洗漱,然后離開王府。
早膳時間過后,卿顏才睡醒,起來看自己躺在主屋的床上,心里暗自高興。
丫環(huán)進來給王妃梳洗,端來廚房熱好的早膳。用完早膳,已經(jīng)是晌午,她有些困倦,打算回梅院去。
這時,陳管家前來請安,思慮片刻后,說道:“王妃,王爺有令,今日起不準你離開王府半步,也不許在梅院用膳。”
卿顏笑著說:“知道了,王爺說什么就是什么,我先回梅院,王爺回來告知我一聲?!?p> “是,王妃。”陳管家有些驚訝,平日里王妃是不會這般聽從王爺?shù)脑?,或許是她終于幡然醒悟,不再與王爺作對了吧。
如此想著,他心里也為王爺高興,終于不必日夜為小王妃操碎心了。
回到梅院,她突然擔心起雨兒,立刻寫了一封信告誡她離司徒成遠點,讓張媽媽派人送往李府。
她閑來無事,又去書庫里面挑選些新書,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
晚膳的時間已經(jīng)過了,本打算去廚房隨意吃點什么。這時,紅兒著急地說道:“王妃,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你為何如此慌張?”
“府上來了一個女子,說是王爺?shù)男℃,F(xiàn)在與張管事吵起來了?!?p> “在何處?”
“回王妃的話,她二人在前廳吵鬧。”
“……別急,讓我去瞧瞧看。”卿顏走在前頭,還未到前廳,就聽見那二人吵鬧的聲音。
“你莫要侮辱了王爺,他才不會看上你這種胭脂俗粉。”
“喲,瞧你說的,我可是皇帝親自挑選給王爺?shù)?,比你這種見不得光的女人,要好多了?!?p> “哼……快滾出去,王府不會接納你這種人?!?p> “我可是王爺?shù)娜?,等他回來,若是沒見到奴家,那可要拿你問罪的?!迸拥穆曇魦趁膭尤耍值米屓斯穷^都軟了。
“真是不要臉,王爺就算與你有什么,也不過是玩玩,怎會納你入門?!?p> 女子坐到椅子上,笑道:“呵呵,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打自己的臉?!?p> “哼……來人?!?張婉兒吩咐道:“把她趕出去!”
“你敢!”女子起身發(fā)怒道:“我是皇帝陛下賜給王爺?shù)娜?,你若是動我分毫,就是與皇帝陛下作對。”
“我可不信你胡扯,趕她出去。”
“這……”家丁為難道,“張管事,這位姑娘是越公公帶來的,他老人家吩咐說,這是陛下賜給我家王爺?shù)拿廊耍策^了王爺?shù)囊馑??!?p> “什么?我可不信,等我入宮問個清楚。”
婉兒心里不悅,皇帝明明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如今賜給王爺這樣的美人,豈不是言而無信。
“站??!”卿顏出聲道,“'張管事,就算是要入宮問清此事,也輪不到你?!?p> “你……”
女子行禮道,“妹妹叩見王妃姐姐?!?p> “本宮可沒有你這樣的妹妹?!鼻漕伬溲岳湔Z道,隨后問家丁:“王爺何在?”
“回王妃的話,王爺還在皇宮內(nèi)?!?p> “'嗯,備車,本宮要覲見皇上?!鼻漕伖室獾乜匆谎蹚埻駜海爸S道:“我進宮是找夫君,你可要一同前行。”
“謝王妃好意,奴婢還有事未處理,就不陪您了?!?p> 卿顏乘車去皇宮,因為她是有入宮令牌,所以侍衛(wèi)給她放行。
皇宮偏殿內(nèi),皇帝邀請幾位官員小聚,順便招待各國使者。穆寒因為剛才皇帝賜美人的事,心里一直不開心。
“哈哈,王爺可是太過開心?”李大人打趣道:“要是下官,也會這般魂不守舍,那女子剛才不僅婀娜多姿,還妙語連連呀?!?p> “哈哈哈,王爺好福氣,以后有這么個美人作伴?!?p> “……”
“諸位大人,莫要打趣圣親王了?!焙笕私柚苿?,膽大道:“咱王爺可是個怕妻的,若是王妃知道,不知如何是好?!?p> “啟奏陛下,圣親王妃求見?!遍T外的太監(jiān)稟報道。
“哦?快請她進來。”
“是,陛下?!?p> 殿內(nèi)的人見王妃來了,心想不好,于是都低頭不再言語,皇帝饒有趣味地看著她,聽探子說這丫頭可是把王府鬧得不清靜。
“圣親王妃,來這兒可有什么事稟報?”蕭穆澤把玩起酒杯,言語嘲諷道:“可是送去府里的女子,不如你意?”
“臣妾是來祈求陛下收回圣御?!鼻漕佅鹿蛐卸Y,言語誠懇。
“呵,英雄愛美人,朕不過投其所好?!?p> “愿君恰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離別?!鼻漕佁ь^望向皇帝,眼神犀利,語氣變得生硬:“陛下,若是執(zhí)意如此,臣妾懇請陛下讓王爺休了我?!?p> “……”穆澤遲疑了,這首詩是束兒曾經(jīng)為自己而作,并無旁人知曉。過了許久,開口道:“你是如何知曉的?”
“臣妾有幸認識一位女子,溫柔賢淑,善喜詩詞歌賦?!?p> “呵……”
“她相夫教子,唯君所愛,最終卻空悲喜?!?p> 卿顏說到此處,眼淚簌簌,回想起自己的堂姐絕望之時,竭力為這個男人脫罪的樣子。
京都政變那夜,莫哲本是奉命毒害澤親王妃,但念及她有恩于自己,不忍心下手。
柳束兒得知真相,失望透頂,可心里不愿意相信夫君會如此對她。
逃回柳府之后,與妹妹卿顏傾訴,最終她為了愛的人服毒自殺。
那夜,她守在姐姐的床前,哭泣道:“束姐姐,你莫要離開顏兒。”
可床上躺著的是一具冰涼的尸體,任其如何哭喊,也無反應(yīng)。
柳束兒從小就被接到柳林府上養(yǎng)育,卿顏自懂事以來,就很愛黏著她,姐妹二人情同手足。
直到姐姐嫁給澤親王,柳府的人暫去邊州定居后,她就很少見到姐姐??蓻]想到,多年再見到親人,已是陰陽相隔。
“有時候不是男子無情,而是事與愿違,王妃,你可知曉?”
“是……陛下所言有理。”
“陛下,臣不愿納妾。”穆寒起身走到王妃身旁,下跪行禮道。
“朕也不會強人所難,既然王爺不想,那就作罷?!?p> “謝陛下?!?p> “來人,把那位女子送到李大人府上?!?p> “是,陛下?!?p> “臣謝陛下,吾皇萬歲?!崩畲笕烁屑さ乜念^謝恩。
“嗯,王妃既然來了,也一同用膳吧?!?p> “謝,陛下,吾皇萬歲?!鼻漕伵c王爺坐在一起,心情復雜,想到自己利用姐姐,更是難以下咽。
宴會結(jié)束,二人乘同一輛車回王府,穆寒見她面色蒼白,神情恍惚,問道:“在想什么?”
“王爺,今日那人可是你要的?”
“不是。”
“王爺今日我是不是給你丟臉了?”
“怎么會是丟臉?!蹦潞疁厝岬?,“若不是你,王府就得多個麻煩精?!?p> 原來王爺心里覺得除了張婉兒,其他女子都是麻煩精。卿顏苦澀地笑了笑,回到王府后,她心里多是傷心。到底如何才能引起王爺?shù)淖⒁?,怎樣才得到他的心,卿顏這樣想著,竟然一宿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