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閣里的空氣更冷了,如寒冰封山,冰花炸裂,一片寂靜里,鴉雀無聲。飯桌上的人,基本都跟徐然吃過飯,對徐然的印象大都是酒品不好,脾氣還是可以的。這樣未喝酒就甩臉子,還是第一次。
路露兩手扶著酒杯,哈著腰,僵僵地杵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漱漱的眼淚一直沒斷過。
徐然就納悶了,同樣是掉淚,怎么路露掉得是梨花帶雨、我見尤憐,自己掉得是紅妝斑駁、丑兮兮的?如果不是江洲看不下去,提醒了一句,對鏡自照了一番,還真不知道,她倆的哭相,還有這樣的天差地別。
練過家子的就是不一樣,這年頭,干啥都講究個技術。
技輸一籌,心里就噪,越看越噪,徐然實在是看得心煩了,將倒扣的酒杯扶正,滿了酒,緩緩站起來。
路露微微地抬了抬頭,淚意收了收,眼淚珠子掉得沒那么厲害了,還剩個哭意尾聲在抽泣著。
徐然轉身,向著張玉山敬了一杯,“恭喜師父重歸電視劇部。”又滿了一杯酒,對著大伙敬了一杯,“我這人,不僅小肚雞腸,胃口也怪異,對著有些人,吃不下飯。在這兒,告?zhèn)€罪,先退了。這一杯,祝大家新劇順利、收視長虹!”
剛要轉身走人,就讓駱賓閎雙手按著肩膀,跌坐在椅子上。徐然斜眼睥睨著,這個哥們小短腿,跑得夠快的呀!
“退什么退呀!這剛來,就退了,你對得起張導這些年對你的栽培嗎?”駱賓閎賠了一臉的笑,“路露,酒喝多了,她都有點醉了,先去開個房間休息下?!?p> “對,對不起大家,我先失陪了?!甭仿妒盏今樫e閎的意思,很識相地放下酒杯,低著頭,淚水洶涌而下,連座位上的包都沒拿,雙手抹著淚水,帶著碎步小跑,跑出流云閣。
徐然扭頭看著,好個讓她欺負得委屈巴巴的小花朵,不禁笑了,這才是路露嘛!
徐然回頭,推開路露放下的酒瓶,在旋轉的玻璃轉盤上拎下一瓶新開的酒,嘩啦啦得倒?jié)M酒杯,一口悶,原以為會很舒暢,不知怎么,卻還是堵得慌,又連著倒了幾杯連著悶。
“得饒人處且饒人......”
徐然耳旁悠悠得響起一聲似乎有若無的聲音,很輕,很淡,雖然喝了幾杯酒,有點醉意,但她還是聽到了。
慕冰冰,她冰肌玉骨般的纖纖細玉手,從徐然面前滑過,夾了一條白灼青菜送入紅唇中,紅與綠的顏色搭配,特別的惹眼,特別是在這淡淡的冰山美顏之下。
徐然微醺的眼飄過慕冰冰,回頭又落在張玉山臉上。忽然,徐然白皙的雙手挽住張玉山的胳膊,眼眶迷蒙,委屈巴巴,“師父,師娘她不喜歡我。她幫外人,都不幫我說話?!?p> 張玉山一怔,剛夾在筷子上的藕片,咯噔一下,掉落在桌面上,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半晌說不出話。
慕冰冰身子一僵,一抹紅飛上雙頰,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噎了好一會兒,才抖著嗓音把話說全,“你,你,你......誰,誰,誰,是你師娘?!”
徐然轉過身,雙手抱住慕冰冰柔軟的腰肢,紅紅的臉蛋貼在她的雪白的肩膀上,嬌滴滴地喊道,“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