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努力睜大眼睛找又找了會兒,還是空空如也,魚群都跑到上面吃魚食,中間別說是小魚,大魚都沒一條。是最近在電腦前坐得長久了,眼神都不好使了?徐然些泄氣的后退一步,忽然發(fā)現(xiàn),江洲的手指上有一個英俊的倒影,倒影里的眼眸閃著光,正直勾勾地看著她,有些深沉,有些灼熱......
“這不是我的魚。”徐然本能地想這樣回答,只是話未出口,腦海里一道清亮的倩影閃過。
江以恒離開的那天,她被強拉到機場,登機通道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也是這樣有些消瘦,稍長的頭發(fā)也是這樣隱隱地遮擋著幽深的眸子,有些頹廢,讓人心神一緊。
嚴月一雙玉臂格外的有力,直接拖著她往遠處的身影走去,越走越近,再越過一個柱子,遠處即將離開的人就會發(fā)現(xiàn)她們,徐然慌亂地跪下,抱住嚴月的大腿,哭著求饒:“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求你,我求你.......”
嚴月精致的絕色美顏上浮現(xiàn)一道凌厲,她說:“徐小然,人的運氣是有限的,你放開一個嚴謹,現(xiàn)在又放開一個江以恒,你覺得你這輩子,還有多少運氣再碰到這樣一個人?你真的想孤獨終老嗎?”
那時候的徐然是這樣回答她的,“月姐姐,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放手。以后余生,遇到這樣的人,不論如何,絕不再放手。”
那時候的眼睛里噙著淚水,聲音充滿了決絕和倔強,這樣信誓旦旦的聲音,仿佛不是她說的,是靈魂深處另外一個女子說的。
徐然一直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這樣的話,不過是哄哄嚴月姐姐罷了。
天上,卻掉下了一個江洲。
心如止水的世界,蕩起了漣漪,一樣熾熱的眼神嵌在一樣俊朗的臉龐上,徐然不由地心慌了,她不確定,這份心慌,是來自哪個名字,是江以恒,還是江洲?
“這是什么魚?這么大一條,水魚么?可以隨便宰嗎?”徐然閃了閃眼眸子,試圖掩蓋心里的慌亂,故作鎮(zhèn)定地笑道。
“嗯,可以宰,隨便宰,只要你愿意領走?!苯薜拖骂^,把自己深切的臉送到她的眼眸子下,閃閃的眼眸子對上她慌亂的眼瞳,“你,愿意嗎?”
江洲的聲音低沉的聲音有點沙啞,像深夜里樹葉沙沙的聲音,只是輕輕掃過,徐然沉寂的世界云動風起,只覺得頭腦里狂風呼呼作響,有些凌亂,愿意?似乎不愿意......不愿意?似乎愿意......愿意和不愿意幾個字纏繞在一起,徐然看不清楚腦海里的答案......
“愿意嗎.......”江洲看著眼前的女孩慌亂的眸子里卷起漩渦,席卷了所有的慌亂后,變成了一片空瞳,思緒游走了,他忍不住向前一步,徐然慌張地后退,一個踉蹌跌,左手抱著的收納箱一個躍動,翻滾出水花,濺在了兩人的衣裳。
“你......”徐然張了張口,半晌,低垂的眸子,半天擠不出后面的話。
“愿意嗎?”江洲低低的聲音響起,還是那么一句問。
“我......”聽了江洲的話,徐然的頭更低了,尖尖的下巴快碰到懷里的收納箱,微微的涼意,卻沒有稍緩腦子里的慌亂。
“愿意嗎?”江洲向前一步,將頭垂到徐然的耳際,又低低沉沉地問道。
一陣熱乎乎的氣息襲來,沉寂的世界里,什么東西在燃燒.......
徐然只覺得燒得有些糊涂了,剛轉(zhuǎn)身想奪門而出,找個地方靜一靜,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左手腕被一只大手攫住,“愿意嗎?”
愿意嗎?簡簡單單這句話,仿佛成了一串火舌,順著江洲的大手直接躥到徐然的左手腕上,有些灼人。
“你......你先放手,我想想......”被灼得暈乎暈乎的徐然,腦子擠了半天,才擠出這句話。
江洲猶豫了幾秒,還是松開了手。
徐然如獲大赦,抱著十一條魚,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