鉆入地下,王休再使一個避塵訣,周身圍亮起一層淡淡的瑩光,神識微微散出,滿意的坐下后開始清修。
可沒過多久,就感覺頭頂一陣巨震。
“誰在我頭上跑馬呢”
王休神識放出自然能察覺到地上發(fā)生的事。
“各位當真要行此等絕戶之事?”
一名老嫗氣質矍鑠,背負綠竹編的兜簍,戴蓑笠,此刻周身籠罩在一片烏黑里,隱約能看到個岣嶁身影,若是能靠近仔細聽,還能聽到“嗡嗡嗡”的蚊蟲嘶鳴之聲。
“嘿嘿,老太婆,你可別急,待兄弟幾個拿住你,包叫你討?zhàn)垺眹±蠇灥挠兴娜?,其中一人發(fā)際線稍高,笑瞇瞇的道。
“你們四人年輕力壯,還想占老婆子便宜不成?”老嫗躲在黑幕般的蟲群里看不見表情,依舊氣的身軀發(fā)抖,聲音有些尖銳,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么占便宜。
“你個憨貨說這么多干什么,等擒了她,你喜歡,人給你好了,她背上的兜簍可得歸我”一個胖子說道,言語間,臉上膘肉隨著嘴巴一動一動的。
“那她儲物袋得歸我”
“她那身護體的衣裳得歸我”
“那我拿什么?”
“你不是饞她身子嗎?人歸你了”
“……”
老嫗大氣,本想著攢了幾百年的家當,趁這次黑市之行,換取些法器功法,再修煉百年好好提升自己修為,逛了許久,終于在一家攤位上換得一本難見的功法,心中獵喜,想著快快躲去,找個沒人的地方,沒想到剛有一番際遇,就被惡人盯上,最可氣的是賣自己功法的攤家也在其中。
老嫗手捏法訣,一拍后背的兜簍,簍蓋子一斜,從中涌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陰蝨,小的如拇指,大的如拳頭,尖牙利齒,舞動口器,扇著翅膀,仿佛凡人的軍隊一般受過操練,小的在外,大的在內,井然有序的裹住老嫗,將其里里外外圍了三層。
四人各自取出法器,胖子修士機敏,祭出一件木牌子法器,其上可有一條蛇形雕文,催動口訣,火光一閃,噴出一道熊熊烈火化作一條渾身冒火火的大蛇,嘶嘶的吞吐火信子,身軀扭動便纏上了陰蝨所化的黑色大繭,眨眼間,發(fā)出一股羽毛燒焦般的難聞氣味。
老嫗捂著口鼻,眉頭緊蹙,心疼不已,外層的蟲蚊倒還好,可這些陰蝨皆是自己捕捉煉化,還是白卵時通過自身精血喂養(yǎng)催熟,等到破繭成蟲后再用大量妖獸喂養(yǎng),日積月累,才能做到用法術操控,現(xiàn)在每死上一只老嫗都要心疼半天,要知道自己才修行了三千年,正是年輕貌美之際,為了這幅竹兜簍,精血流失過多才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
說來也是厲害,火蛇絞縛住陰蝨所化的大繭,口吐烈火,在黑色蟲霧中吃了個痛痛快快,外面一層小的蚊蟲轉眼被吃了個干干凈凈,火蛇大快朵頤,火紅的豎瞳盯著蟲繭,伸吐芯子,身子往前猛地一探,欲再逞口腹之快。
“哈哈,胖子,還是你有辦法,懂這等萬物相生相克之道。”有人稱贊道。
“哈哈,追了老婆子一夜,可是讓我的寶貝吃飽了,沒準,這次就能突破境界了”
“讓你的蛇少吃點,吃完了蟲子,那竹兜簍還有什么用”
王休此刻從地上鉆出,下半身埋在沙子里,就露出一雙眼睛,偷看著一切。
“這四個病號怎么也來了,還堵著一老太太打,可太狠了”王休心里念叨。
“快快,別讓你的蛇停下來,老婆子要堅持不住了,”
陰蝨嗡嗡煽動翅膀蟬鳴,外一圈的小蝨子被吃光,拳頭大的就暴露在火蛇眼里。
閃過貪婪之色,沒等主人下令,火蛇自行扭動,張口就咬。
“蠢貨”
老嫗冷笑,一掌拍在胸口,噴出一道精血,凡是染上精血的陰蝨皆腹部冒出紅光,一雙復眼血紅如寶石,口器直立如長釘,狀若瘋魔,悍不畏死的沖向火蛇口中。
火蛇來者不拒,通通吃下,先者,火蛇還能將送死的陰蝨用口中烈火燒死在吞下,接著忙不過來,來不及煉化,只能直接張嘴吞,身上火焰越來越小,漸漸熄滅。
“胖子,你那蛇好像不對勁?!?p> 胖子修士視線望去,自己的火蛇嘴里塞滿了陰蝨,豎瞳里滿是痛苦之色,周身燃燒的火焰不知何時已經熄滅,整個身軀暴露在外,不少陰蝨爬在肚皮后背,幾個呼吸后,整個蛇軀便被陰蝨覆蓋?;鹕咂疵?,蛇鱗掉落,鮮血四濺,企圖抖落身上的蟲子,最后,整個撞在沙地上,來回蹭擦,黑色的陰蝨被火蛇壓死不少,可依然無濟于事,漸漸的,火蛇不再扭動,停下動作。
胖子修士大急,連連催動木牌,法訣打出,都像泥牛入海一去無蹤。
“啪嗒”
木牌子失去靈光,直接掉在地上,上面刻的小蛇花紋消失不見。
“啊啊啊,我的靈獸啊”
陰蝨嗡嗡飛起,重新聚在老嫗身旁,在陰蝨離開的地方,地上躺著一具白花花的蛇類長骨。
“呵,吃的可夠干凈的,不挑食,牙口真好”埋在沙子里的王休笑道。
解決大患,老嫗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四個修士,獵人與獵物的身份第一時間反轉。
一路上,老嫗仗著陰蝨兇猛,數(shù)量龐大,以一敵四也不落下風,甚至咬壞了四人幾件法器,直至胖修士放出火蛇,自己修煉的陰蝨最怕陽剛之類的火物,現(xiàn)沒了天敵,老嫗氣勢大震。
“快跑,沒了克制之物,我們不是對手”
“想跑,可太遲了,拿你們的血肉再為老婆子催出幾道陰蝨”
老嫗腳踩一只陰蝨,其他蟲子如眾星拱月一般將其圍起,再看,這只陰蝨背部有兩塊肌肉高高隆起,四肢觸手長的是金色毛絨。
老嫗低頭,得意看著,宛如看著一件美麗的藝術品,花了多少心血才養(yǎng)出這么一只,再抓到這四個該死的,用他們的血肉神魂喂養(yǎng),沒準就能進化成母蟲。
“哪里跑”
“嘎嘎嘎”,老嫗怪叫,驚聲尖笑,嚇的四人神魂左右亂撞。
“不行,再跑下去,我們都得死,分開跑,回去找古長老,讓長老來救命”有人出主意道
“對對對”
四人散開,化作流光朝著四個方向逃匿。
“嗯?”
老嫗雙眉輕扭,她也沒料到,四人會分開逃命。
穿三寸小鞋的腳一點,陰蝨心領神會,朝著一個方向追去。
四人中一個男修士遁出百里,覺得已無大礙,正要轉頭朝來時的宮樓飛去,可一轉頭就見到了一個面如惡鬼之人。
老嫗凹陷眼眶,雙眉稀疏,如老鷹一樣的勾鼻,,穿著一襲紅衣,口中怪叫連連。
半夜里,男修士一看這架勢,三魂六魄就丟了一半,腿不穩(wěn),就從架的云上掉了下來。
“嘎嘎嘎,可算逮著你了”
陰蝨形成一圈,將二人圍起。
老嫗一步一步逼近,“嘎嘎嘎,這么多肉,我的寶貝們,可要吃頓飽的了”
“奶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孫兒吧”男修士跪在地上,雙手合十道。
“奶奶?老婆子修煉至今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不是饞老婆子身子嗎?老婆子就給你個機會,嘎嘎……”
邊說著,老嫗解開自己外衣,露出內衣。
“啊”
男修如五雷聚頂,腦子嗡嗡的疼
這一刻,世界失去了色彩。
外衣往地上一拋,喝道“給我脫”
“恩?”老嫗眉毛一揚“不脫,就給我喂蟲子去”說罷,就要催動法訣。
“奶奶別急,奶奶別急,我脫,這就脫”男修士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慢慢解開衣茬。
“嗯?”老嫗又一挑眉毛,男修士的手就快了兩分,賠笑著,含淚脫下最后一件衣服,男修將衣服疊在屁股下,卸下最后的倔強,只留下一條褻褲,含著淚花躺在沙地里。
屈指一彈,一粒紅色丹藥飛入男修口中,頓時間,男修士面帶桃花。
老嫗古怪尖笑,邊走邊脫,留下一地衣物,一步一步走向地上的月同體。
“嘎嘎嘎,今晚就便宜你了”
此刻,天地狂風大作,隔著衣服,背后的沙子不再柔軟,刺得人生疼。
夜里,沙漠的風異常刺骨,吹得人肌膚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