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穿過西西伯利亞平原的灰熊
不過說起來這樣也不犯法,但也沒聽到教導主任告訴過別人自家房子如何如何。
那現(xiàn)在邀請他們來,豈不是想要將關系往前推進一步?
不過說起來,教導主任這家里怎么沒什么人?
他老婆孩子呢?
房間干凈的像是只有他一個人住著。
林馨卻提起:“舅舅沒有結婚,喜歡獨自生活?!?p> 這怎么理解。
李有為第一時間想到了教導主任是個放浪形骸的人,可是看他頭發(fā)茂密,氣息悠長,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那怎么……
下一刻,李有為的表情就像是看了一部驚悚劇的表情。
莫非是龍陽之好?!
我DNMD,弟子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李有為慌了神志,不過下一刻,林馨告訴他:“舅舅以前愛過一個人,不過后來她得了白血病,房子的布置是因為舅媽是混血,小時候在外國長大,長大來到這里認識了舅舅,后來走的時候心愿就是想要在看一眼,在回望一眼小時候住著的地方?!?p> 這……
李有為心里稍稍沉下來,不得不說,教導主任是個男人。
一句話,一個心愿,他就辦到了。
一定很不容易吧?
“你們在講什么呢?快看看我這酒怎么樣!”
教導主任此時拿著酒站在他們面前,喜上眉梢。
這酒可是花了好大工夫才得來的,一個壇子,封著蓋。
現(xiàn)在還沒打開,他可知道,那朋友在打開同樣的一壇酒的時候,香味差點引來鄰居入室搶劫。
當然是說笑話,只不過香味確實厲害得很。
趙光耀此時在看他們,一個個都是一臉的驚訝,而林馨更甚,嘴巴微張,像是看到了極為了不得的事情。
他好笑的咧咧嘴,侄女真給他面子,上回開酒的時候她不是也在嗎。
怎么,覺得舅舅大方才這樣的?
哼哼!
但是慢慢地,他開始覺得他們的驚訝好像和這壇酒并無關系。
只見林馨慢慢的伸出手指,指指他的后背。
“舅……舅”
趙光耀一回頭,便覺得空氣不流暢了。
不論是通風的窗戶,又或者是本該吸足的氧氣,此時都停了下來。
一個高大的胸膛,充斥著恐怖的肌肉,那像是用鐵錘和鑿子一下一下雕刻出來的身軀,每一塊的肌肉都有非人類的棱角。
但透過胸膛的心跳聲讓他嚇了一跳。
是我的嗎?
不,不是,是面前這個家伙的。
他是人類!
趙光耀恍惚反應過來,轉(zhuǎn)而一股死亡的陰霾攀上后背,這個家伙滿身的鮮血正在透過自己的皮膚滲透進來。
他要殺了我?!
趙光耀瞬息想要找到那把別人送給他的匕首,然后用來防衛(wèi)自己的安全。
即便那柄匕首被稱作世間利刃,能夠像是刺穿豆腐一樣刺穿巖石。
但依舊,他只想用此來保護自己。
“陳偉兵?”
忽然一道聲音將他拉回死亡的幻想中,他不敢回頭,生怕一旦回頭就會遭遇不測。
繼去到西西伯利亞平原那片森林中偶然遇到野熊,那次距離不過五十米,但他依然嚇的夠嗆。
自那以后,這一次,恐懼更為強烈,像是那只灰熊穿越邊境來到了他面前。
不過好在他有一個人類的名字,而且,李有為認識他?
趙光耀一瞬間反應過來,結合自己知道的某件事,他忽然呆住。
他就是那個傳聞的家伙?
不敢置信!
李有為竟然真的認識他,無數(shù)次,他都只以為是一個巧合,也因為他堅信那個巧合,遲遲沒有主動聯(lián)系李有為。
因為他覺得就算聯(lián)系詢問了,得到的結果也只會是個烏龍。
怎么可能有學生會參與那樣的事情?
但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
“你怎么進來的?”
李有為不是特別驚訝,但也稍稍的有一點,這個地方不算特別嚴密,但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來,恐怕也只有陳偉兵了。
他竟然還突然的站在趙光耀身后。
這么龐大的身體,竟然發(fā)不出一點聲音。
他踩在了棉花上面嗎?
不,李有為看的很清楚,陳偉兵腳下是實心的木地板。
是那種鞋子踩上去,如果足夠沉重的話,會偶爾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而以陳偉兵的塊頭,即便讓某塊木板突然不堪重負的翹起來,也不會有人覺得奇怪。
陳偉兵此時咧開嘴,把目光看向那壇酒。
趙光耀也注意到了。
“這只灰熊聞著蜂蜜的味道進來了?而他毫無知覺?”
當幾人紛紛坐下后,趙光耀不太巧,位置的稀缺只能讓他和陳偉兵坐在一起。
他心里暗暗決定,一定要在今天之后多買幾張沙發(fā)。
坐在他旁邊,那壯碩的肌肉或許會在某一刻碰到他,然后他就要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以去洗手間作為理由,然后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忍著疼痛把繃帶纏繞在胳膊上。
可能還需要臨時拆下木椅作為固定,好讓骨頭不偏離位置。
但這些,都讓一個怎么也想不到的問題擠在一邊。
這個問題他或許竭盡近乎四十年的人生智慧也無法得到答案。
他怎么鍛煉的?
那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鍛煉,或者不如引用外國的話。
如何成就上帝之軀,作為上帝之子降臨人間?
他的媽媽一定是一個好女人,能夠生出這樣強壯的孩子,那得多么偉大???
趙光耀伸手擦去了額頭的汗,越是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自己就越發(fā)的寒毛抖立,他像是無形的散發(fā)出一種可怕的氣息。
像是一個優(yōu)秀的獵人,深知森林里有某種家伙絕對不能惹,那并非他的天賦,而是因為那是眾所周知的常識。
陳偉兵的身軀已經(jīng)能夠無形的灌輸給任何一個見過他的人。
我很危險,我,是一個行走的野獸,但我的世界里,沒有獵人。
誰敢捕獵他?!
拿著那把九毫米的手槍站在他面前,也會覺得手里脫膛而出的火焰最后會讓一顆橡膠子彈碰在他的身體,然后輕輕的掉下來。
知道這件事的同時,也一定會知道,這家伙不會輕易放過敢拿槍對著他的人。
不僅僅是將自己變成糞便那樣簡單,他有人類的頭腦,也就是說,他可以將生命的姿勢玩弄成他最喜歡的模樣。
趙光耀的手握了至少二十多年的筆,他曾在孩童時,想過將手中的筆作為最強而有力的武器。
這只握住武器的手此時卻止不住的顫抖。
他越發(fā)想用理智去控制,卻越是難以握住。
最后,他決定拋掉那點微不足道的力量,他整個人癱倒在沙發(fā)上。
沒有任何防備,像是將自己的肚皮露出來的動物。
如果旁邊的這個家伙想,可以輕易地奪走他的生命。
“那個……教導主任?”
他看到教導主任像是有心事,自打陳偉兵來了之后,他就一直沒有說話。
是因為陳偉兵不禮貌讓他有些不高興嗎?
他不太清楚。
“這個,酒什么時候拆?”
趙光耀從未覺得李有為的聲音這么親切。
每當他說話的時候,總能讓他拜托那股如沼澤般的吞噬感。
他的話能夠輕松將他從那里拉出來。
“現(xiàn)在!”
趙光耀一鼓作氣,迅速打開酒壇,那股香味飄出來的時候,他感覺到旁邊的野獸變得興奮了。
這才是他的獵物。
讓他飽食,自己就不會受傷害。
難得一見,他的嘴角終于有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