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魅兒不愧是步六孤氏最杰出的年輕女子,身手遠超那個曾試圖刺殺賀慶華的黎康。賀慶華沒有記住四人一共殺了多少南側考核者,但步魅兒每次出手,他都觀察得非常仔細,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有十九人死在她手上。
經(jīng)過一處較為開闊的山坡時,賀慶華突然感受到一股勁風從側后方襲來,而且目標就是自己,急忙躲開,但發(fā)現(xiàn)步魅兒就在自己正前方,如果自己躲開,她可能就會中招。
猶豫了0.1秒,賀慶華還是在躲開的同時,一腳把步魅兒踹到了另一邊。
“嗖”的一聲,一支箭從他們中間掠過,射到前面的一棵樹上,入樹三分。
步魅兒急速往前翻了個跟斗,并把身體匍匐下去,看到那一箭的力量,驚得渾身一個機靈,看看賀慶華,然后看向放冷箭的方向,揚聲說道:“南側年青一代中,能夠射出此等威力一箭的,劉殷春的后人吧?”
劉殷春,獨孤部的箭宗,也是獨孤部二十四堂之一的殷春堂堂主,親自指導后輩的箭術,他的子孫箭術上水平都不低。
沒有人現(xiàn)身,但有一個聲音響起,鼓掌嘆道:“厲害啊,不但有人能躲過我的箭,還有人知道我的身份,看來,你們西側也不全是低能兒。賀慶華,剛才那一箭試試你的反應能力,沒有嚇到你吧?”
賀慶華笑道:“就你這箭術,距離嚇到我,差的不是一星半點,那個教你箭術的叫什么?劉殷春是吧?換成他或許還有點用?!?p> “哼,小子,死到臨頭,你就別在這兒自吹自擂了。賀慶華,你知道嗎,十幾年前,獨孤部前去鎮(zhèn)壓賀蘭部的幾個不開眼的人,有個叫賀蘭德的匹夫,自不量力,想和我祖父叫板,結果我祖父的箭還沒有射過去,那匹夫已經(jīng)嚇得抱頭趴在地上,對了,據(jù)說那個匹夫已經(jīng)成了你們賀蘭部的首領了?賀慶華,你說這事不會是真的吧?你們會推舉那種貨色做首領?”
“原來是你爺爺啊,你得意什么?跟你有關系嗎?”
“哈哈哈,那當然,我祖父劉殷春能嚇得你們首領屁滾尿流,我劉啟源作為他老人家的孫子,殺你一個小嘍啰,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哦,那就試試吧,孫子,接我一劍!”賀慶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動手了,他直接朝著一顆茂密的大叔一躍而起,一劍刺了過去。
枝葉后面,立即有三支箭接連朝著賀慶華射了過來。
“唰!唰!”
輕輕松松地挑開前兩支箭后,賀慶華伸手把第三支箭握在了手中,反手扔了回去。
“??!”
樹上傳來一聲慘叫,一個身影跌落在了地上。
那支箭鉆進劉啟源的腦門,深深沒入。
劉啟源瞪大雙眼,想說些什么,但嘴唇只能微微顫動,說不出一個字節(jié),想要抬手指賀慶華,剛剛抬起,又垂了下去,很快沒了聲息。
步魅兒也驚呆了,這怎么可能?
這身手,這反應速度,要遠比接住黎康的暗殺更加高明許多。
換成她,能做到嗎?
不說能不能在最短時間內(nèi)接住其中一支箭,并回射過去,恐怕連能不能輕松躲過都是個疑問,更不用提以手為弓,一擊取敵人性命了。
大埔、竇煒康則面色正常,他們親身經(jīng)歷了十里方圓狩獵場,對賀慶華的身手原本就有一個評估。大埔趕緊跑過去,搜劉啟源的獵物眼珠。
令賀慶華意外驚喜的是,劉啟源身上竟然有一把鄧氏錢。
大埔知道賀慶華很在意這東西,趕緊交給了他,賀慶華毫不猶豫地收下。
平復下來后,步魅兒才對賀慶華說道:“劉啟源是劉殷春的嫡孫,他年紀輕輕箭術出眾,被劉殷春看得很重。劉啟源死了,劉殷春不會善罷甘休的?!?p> 賀慶華聳聳肩:“我有什么辦法,總不能站著讓他殺吧?”
步魅兒抿抿嘴,突然看向山嶺外圍,急忙說道:“快走,離開這里!”
“怎么了?”大埔忙問。
沒時間解釋,步魅兒率先快速離開,其他人也趕緊跟上。
四人剛走了沒一會兒,就有一隊人趕了過來。
為首一人是劉凱文,緊挨著他的是一個年齡稍大的白衣青年,他第一時間看到了劉啟源的尸體,沖過去檢查了一下,然后丟掉了。
劉凱文說道:“劉啟鳴,你弟弟的死肯定和一個人有關?!?p> “誰?”劉啟鳴臉上看不出憤怒或者悲傷,只是單純地問了一句。
“賀蘭部的賀慶華。就算不是他殺的,他也絕對脫離不了干系。”
“劉少,你為何如此肯定?”劉啟鳴盯著他問道。
劉凱文:“你不用問我原因,總之找賀慶華就對了?!?p> 他當然不會說,他發(fā)布了懸賞令,殺了賀慶華獎勵春秋青銅刀的事情。
劉啟鳴瞇著雙眼看向天空,淡淡地說道:“雖然我和啟源性格不合,且平日頗有間隙,但不管怎么說,我們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外人殺他。既然他死在了學宮考核中,他的仇,我來報。賀慶華……劉少,這個賀慶華什么來頭?”
……
漸漸地,天色漸暗,考核也快要結束了。
賀慶華仍不見步魅兒對自己有任何動作,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于是叫住了她,讓竇煒康和大埔先走。
大埔狐疑地觀察了他們二人幾眼,被竇煒康拎走了。
“什么事?”步魅兒問道。
賀慶華從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遞給她:“這是你剛才殺人時掉落的,還給你?!?p> 這把匕首,和黎康用過的一模一樣。
步魅兒看到匕首,猛然后退,緊緊盯著賀慶華,良久,見賀慶華也靜靜地看著她,沒有其他任何反應,問道:“你已經(jīng)知道我的身份了?”
賀慶華笑笑:“只要見到黎康用過同款的,傻子都能猜得出來?!?p> “那你為什么沒有揭穿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步魅兒冷聲問道。
“你高看你自己了,”既然要說這件事,賀慶華也不急了,就地盤腿坐了下來,并示意她也坐下,“如果你真的要對我出手,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嗎?”
步魅兒慢慢走過去,盤坐在賀慶華對面,還是保持著九分的警惕:“我相信你的實力,我承認我低估你了,但你就一點都不怕嗎?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你知道你現(xiàn)在是什么價值嗎?”
“反正遠遠不止一把春秋青銅刀,不過我也不關心那個,步魅兒,既然你沒有對我動手,我也不能讓你吃虧,這樣吧,接下來再殺的人,得到的東西全歸你,如何?總比刺殺我要容易很多,也賺得更多吧?”
步魅兒輕咬薄唇,雙眼直勾勾地看了賀慶華一會兒,最終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