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青怯穿好衣服,便原路返回,這些天有一尊仙人貼身指導(dǎo)她修行,她進(jìn)步極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jìn)入到了儲蓄法力的階段,只是身上還沒有合適的法器。
身上沒有法器的凡人比沒有龍珠時的八兩強一些,至少她通過特殊的咒語、法印之類的,可以施法。
只是一身法力猶如無根浮萍,用一點少一點。
只有找到個適用的法器,以法器為法力的寄托物,才不用擔(dān)心那天法術(shù)用多了,一身道基盡廢,淪為凡人重修。
所以無論天上地下,奪人法器之仇,堪比殺身之禍。
雷蘇蘇窮的要命,拿不出合適法器來給徒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經(jīng)過幾十棵老樹,三四個彎路,龍青怯低頭看路,忽然踩到了誰的影子,茫然的抬起頭來。
朝思暮想的那張臉,驟然出現(xiàn)在她面前,一愣神,久久沒有反應(yīng)。
“怎么,才這幾天就不認(rèn)識了?”八兩笑著,將她額前一縷凌亂的的秀發(fā)收歸耳后。
“公,公子?真的是你嗎?”
龍青怯滿臉寫著不可置信。
八兩將手掌放在她額頭上,喃喃道:“這也沒發(fā)燒啊?!?p> “噗嗤!”
這個動作,這句話,還近在眼前,龍青怯眼眶剛紅,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醞釀出來的情緒全都浪費了。
龍青怯幽怨道:“公子,您可算是來找奴家了,奴家還以為,您找了新的侍女了。”
她哽咽著,手指尖撫過公子暴露在外的傷疤,一定很疼吧。
八兩抓住她的手,輕笑道:“別亂動,癢?!?p> “你怎么瘦成這樣?雷蘇蘇虐待你了?”
八兩眼睛中帶著殺氣:“看我回頭克扣她的工資!”
手兒被公子抓著,龍青怯臉紅紅的,兩人并排在幽暗深林中漫步,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東西給填滿了。
聞聲,龍青怯笑道:“您要是克扣我?guī)煾傅墓べY,她一定要氣死了?!?p> “師父?”
八兩注意到這個名詞。
龍青怯點了點頭:“對,我已經(jīng)拜她為師了,跟她學(xué)道法。師父對我很好,我的身體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她已經(jīng)很盡力的幫我調(diào)理了?!?p> “這樣啊......”
八兩還以為龍青怯是體質(zhì)有問題,沉吟了片刻,料想雷蘇蘇那個窮酸仙人拿不出什么好東西給小青增加營養(yǎng),忽然想到自己似乎收獲了一株仙藥。
“這都是小事,回頭我找人幫你煉一爐靈丹,肯定能調(diào)理好的?!?p> 單株仙草的藥性不一定符合小青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找個煉丹大師按方拿藥比較靠譜。
“嗯!奴家都聽公子的?!?p> 八兩沒有再糾正她的稱呼,他忽然明悟了,有時候自稱為奴,未必就是自輕自賤。
隨著龍青怯指路,二人來到雷蘇蘇的洞府,嗯,真的是個洞。
看別的仙人道場,不說金碧輝煌,怎么也得整一個古色古香吧!
雷蘇蘇到底窮到了什么地步,挖了個洞就當(dāng)洞府。
“洞府”一詞是從上古傳下來的,那時候的修行者還沒有蓋房子的概念,所以才占洞為府,不是真的讓人挖個洞住?。?p> 八兩參觀雷蘇蘇洞府的整體表情,就只有一個嫌棄,真埋汰。
“公子,您坐床上吧?!?p> 龍青怯有些尷尬,雷蘇蘇洞府里沒有椅子,這張床還是照顧她,才弄的,平常雷蘇蘇就在蒲團(tuán)上修煉。
公子請上床?
八兩不可避免的回想起了某些畫面,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脖子。
聲音干澀:“我站著就好了,雷蘇蘇怎么不在?”
龍青怯泡了一壺茶水,熱水有雷蘇蘇給她準(zhǔn)備好的,茶就是很普通的茶。
“師父說,這天天要布置瑤池盛會的會場,所以她比較忙,等布置完了,接下來的招待工作,就沒她的份了?!?p> 招待可是搶手工作,以雷蘇蘇那缺根筋的性格,怎么可能搶得過別人。
她也從來沒有去搶過。
瑤池盛會一旦召開,光準(zhǔn)備工作都論年算,等準(zhǔn)備完成,眾仙家當(dāng)然也不只是來吃東西的。
彩鳥傳訊整個昆侖,昆侖之上所有的仙家都趕往瑤池赴會,瑤池邀請仙家的人數(shù)是算計好的,不會有地方不夠用的情況發(fā)生。
海龜在仙翁身邊,垂頭喪氣,被人家仙女提著,來家長這里告狀,老臉可算是丟盡了。
仙翁時不時看見他,氣不打一處來,看海龜那一頭堪比釋迦牟尼的包,就知道仙翁到底有多生氣。
彩鳥一來,眾仙家起身,氣炸了的火神找不到正主,好說歹說算是暫時消停了。
一入瑤池,便見到,仙娥翻飛,翩翩起舞,不愧是仙女,身材模樣不消多說,看一眼仿佛看見了世間最美好。
更有仙樂陣陣,繞梁三日。
若進(jìn)來個凡人,心智定要被此情此景腐蝕糜亂。
眾仙家在仙娥指引下各臨其位,眾仙家觀賞仙娥舞蹈,不久之后,西方忽然亮起萬丈金光。
舉頭望去,有三尊佛,腦后映著佛光。
那當(dāng)先者,左手持蓮花,右手結(jié)與愿印,身著白衣,處白蓮花之中,正是觀世音菩薩!
其后有一尊佛陀,寶相莊嚴(yán),體表多毛,像一猢猻。
又有一肥頭大耳的使者,言笑晏晏。
眾仙竊竊私語,那肥頭大耳的使者便前行半步,朗聲道:“菩提天使者來矣!”
忽然有人抬頭又往東方看。
天上龍吟聲起,不多久,九龍拉攆。
龍威赫赫,尋常獸看上一眼就要肝膽俱裂而亡!
眾仙家越過九條威風(fēng)稟稟的神龍,向仙攆作禮:
“臣等恭迎玉皇大帝!”
只有以八仙為首的散仙,只是跟著行禮,嘴上卻沒說什么。
仙攆周圍還有儀仗上千,太白金星身處仙攆最近的祥云上,躬身聽仙攆中的陛下傳音,揚聲道:“陛下曰:眾仙家入座,不必拘禮?!?p> “善!”
瑤池宮中迎出儀態(tài)萬千的仙母,舞動的仙娥眾星拱月,在仙母之后淪為背景。
眾仙又拜:“拜見西王母?!?p> 西王母道:“謝諸仙家來赴瑤池之會,謝玉皇大帝屈尊架臨!謝菩提天觀世音菩薩、斗戰(zhàn)勝佛、凈壇使者?!?p> 也不知道凈壇使者是忘了加一句“代佛祖賀”,還是故意沒說。
一番繁瑣的客套話之后,總算進(jìn)入正題,這批仙娥退下,后臺準(zhǔn)備好的仙娥們魚貫而出,侍奉眾仙。
天外一道童姍姍來遲,聲傳滿瑤池:“老君贈九轉(zhuǎn)仙丹百枚,慶西王母生!”
于是強行進(jìn)入了送禮環(huán)節(jié)。
雷蘇蘇就在退下的這批仙娥之中,散場后,便打算回自己道場。
大人物就是虛偽,要不是參加一次這種活動有不少獎勵,雷仙人才不會費那勁學(xué)跳舞。
“還是回去教徒弟有意思。”
眾所周知,教那種一點就透的學(xué)生,簡直是享受。
就是被學(xué)生超過的感覺不好受,但仙凡的差別之大,一千年她也不擔(dān)心龍青怯能超過她!
從領(lǐng)頭的仙官哪里領(lǐng)了這次活動的獎勵,加上摘果子的獎勵,雷蘇蘇盤算了一下,給徒弟買一個現(xiàn)成法寶的話,買不了特別極品的那種,買材料自己煉制的話,又不知道煉個什么樣的法寶給她。
咱這技術(shù),也不一定能煉出來極品法寶。
要是不給徒弟備好法寶,以后傳出去了,雷仙人還怎么在瑤池混?
一路糾結(jié),雷蘇蘇回到了自己洞府。
“青兒,為師回來了,這兩日可有什么修行上的問題嗎?”
破開禁制,雷蘇蘇率先看到了那個讓她根本意想不到的人。
“你!你你你!你還活著?”
“師父!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公子還活著嗎?”
龍青怯迎出來,挎著師父的手臂,將她迎進(jìn)洞府。
“呵,呵呵。”
為師一直覺得你在吹牛皮。
雷蘇蘇在自己的洞府里坐立不安,白魚仙人應(yīng)該不會計較咱不告而逃的事情吧?他不會懷疑是咱在害他吧?
雖然身為天仙,比白魚仙人這和個地仙高了一等,雷蘇蘇理虧自然就心虛。
“我說,雷蘇蘇你這洞府也太那啥了吧?”
八兩數(shù)落道:“沒什么裝飾品就算了,連個會客廳都沒有,客人來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估計伙食也不好,看你把我的侍女給餓的!”
他沒有計較雷蘇蘇此前的行為,雖然也懷疑過雷蘇蘇的動機,但他躺在坑里的那些天,已經(jīng)想通了。
雷蘇蘇沒反駁,低著頭讓他數(shù)落一陣得了,別找咱麻煩就好。
挑刺的同時,八兩越看這洞府越是不行,這簡直就是危房!小侍女在這里修煉,根本就一點安全保障都沒有。
“小青,等我辦完事了,你跟我一起回龍宮修煉,這鬼地方環(huán)境太差了。”
一直豎著耳朵挨罵的雷仙人這下忍不住了,這還一來就搶人的?
“不行!”雷蘇蘇脫口而出:“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教她呢!她不能走。
八兩納了個悶兒:“你都把你自己輸給我了,不得貼身指導(dǎo)我的侍女?咋的,你想毀約?”
雷蘇蘇終于回想起了那天的賭約,她還因此損失來了一套陣盤,說起來還真是她輸了。
因為她當(dāng)時的確失去了對環(huán)境的影響力。
咱也沒想到這廝還活著??!雷蘇蘇的臉色垮了下來:“你不會是認(rèn)真的吧?”
八兩冷笑:“本公子像是說假話嗎?”
天崩地裂!
枉我雷蘇蘇修行五千年!居然要淪為一個地仙的奴隸?還是賭博輸給他的!
不!不!不!這不是真的!
賭博誤我!
雷蘇蘇忽然翻了個白眼,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龍青怯嚇了一跳,趕緊去掐她的人中。
“師父!師父!您沒事吧師父!”
“放心吧?!卑藘傻暮攘艘豢谙悴瑁骸懊恳话倌甑墓べY價值不低于半罐仙藥的價值。
雷蘇蘇又直挺挺的立了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這事妥!我干了!”
龍青怯:......
虧得她跟雷蘇蘇相處這么久,還沒把八兩看得透。
八兩問她:“之前忘了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尊跟我一樣的金龍?”
雷蘇蘇搖頭道:“我這幾千年來就沒見過幾條龍,你來瑤池就是找龍的嗎?”
“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聽說瑤池神仙多,就來碰碰運氣,你帶我去找別的神仙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