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們殺了希洛克。”祁云模樣臨危不懼,故弄玄虛,手指敲了敲桌面。
阿甘左沒有說話。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你們殺了希洛克。咚咚咚!”桌子被不停的敲擊著。
索西亞斜眼看向祁云。
“你們殺了希洛克!咚咚,”
“別敲了!”索西亞煩躁道。然后立刻平復了心情,在往常哪怕有醉漢打架,鬧事。她也不會多問一句,只會在事后,遞上賬單。
可今日,這個紫頭發(fā)的年輕人,硬生生把她敲跳了腳。
阿甘左把大劍拿走終于說了一句話:“我們是殺了希洛克?!?p> 祁云笑了,心中放松,幸好拿走了,不然手一滑,今天的毒貓王和天啟凈化術,不都白白浪費了嗎。
“你們殺的.....難道不是一個暗精靈殺了希洛克嗎?”
噌?。?p> 隱龍巨劍再次橫到他的額頭間,幾縷耀紫色發(fā)絲擦著眼睫毛飄落。
他往后仰了仰,免得被弄亂了發(fā)型。
“憑你們四劍圣就想殺死希洛克,犯妄想癥了吧?!?p> 酒杯在阿甘左手中無聲碎裂,他面如寒霜。他不在意別人怎樣評價他的實力,但祁云一遍又一遍提起那個女人,無疑是在阿甘左心口撒鹽。
“四劍圣被一個女人所救,希洛克和暗精靈一同死去,傳奇還會傳奇嗎。”
“傳奇不傳奇我壓根不在乎!”阿甘左表情痛苦,手一松,隱龍巨劍轟然砸在地上,他往后便倒,單手撐住上半身,一手狠狠抓著頭發(fā)。
時間流逝的很慢,他久藏內(nèi)心的真實一面終于暴露出來。
聲音顫抖道:“我只想讓她回來,和她說一句?!?p> “一句就好?!?p> “我愛她....”
索西亞把臉扭到另一面,眼眶濕潤,兩條玉臂搭在吧臺上,手指夾住杯子,緩緩往喉嚨里灌酒。
“但那名暗精靈女子,救了洛蘭之森與艾爾文防線?!彼魑鱽喡曇羧绺?。
阿甘左好像很受用索西亞的安慰,不再用力的扯自己頭上的黑發(fā)了,捂著眼睛,垂頭不語。
只有這樣覺得,那個患了卡贊癥的少女,盧克西還活在他身邊,一切的傳奇,和人們津津樂道的勇士,都是盧克西.....
每一次的稱贊,他都會附加在正義的盧克西與邪惡的希洛克身上。
可,他還是希望別人稱贊的是盧克西,而不是他這個無能之輩,阿甘左。
但因為暗精靈天生就是唯利是圖,陰險狡詐的。沒有人會相信是盧克西,拯救了艾爾文。
他只好背負這沉重的榮耀。漸漸的,稱贊越來越多,他被奉為了傳奇,這一切簡直荒謬。他戴上帽子,藏起隱龍,從此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是啊,是她,拯救了那個飽受荼毒的艾爾文??蔀槭裁创蠹也辉敢庀嘈牛粋€暗精靈,也可以善良。”
“人善來如此。”
燈影下,索西亞的下頜角被照的分明。
阿甘左拿起專屬自己兩個拳頭大小的木桶,把杯口放到嘴前,喉結(jié)噸噸上下提動。
他抹了一把嘴,只有酒,能麻痹住悲傷的神經(jīng),“我想過將這件事完全公布于世。布萬加說,如果不想盧克西連墳墓都不能立起的話,最好不要做這種蠢事情?!?p> 阿甘左嘴唇顫抖不停,
“我沒說?!?p> 他心臟絞痛,
“如果我不那么善于妥協(xié),在三劍圣邀請一起進入悲鳴洞穴的時候懂得拒絕,在布萬加勸告下奮不顧身。以我一條不珍貴的性命,去為盧克西做終身的斗爭。讓人們明白,暗精靈,是可以拯救大家付出性命的!”
“那該有多好?!卑⒏首蟆昂恰绷艘宦暋?p> 月光酒館內(nèi),充滿著濃濃的溫情和悲情。
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忽然響起。
“那么,如果我說。
你們。
阿甘左、巴恩、布萬加、西嵐,包括盧克西。是毀滅大陸的開端呢?”祁云將棱角四方的酒杯彈的清脆。索西亞上過一次當,已經(jīng)不把自己的高腳杯給他用了。
“為此話,你應該道歉?!彼魑鱽喠⒓吹馈?p> “不,”阿甘左眼神如鷹,突然打斷道:“他應該講清楚?!?p> “可以,但首先我要知道,希洛克臨終之言,說了什么?!逼钤破鹕?,以高望低的姿態(tài)看著阿甘左。
阿甘左抬頭看他,見他眼神中絲毫不曾畏懼,自嘲一笑,難道自己連以勢壓人都做不到了嗎。
“赫爾德?!?p> “嗯?”
“她只說了三個字,赫爾德?!?p> 祁云又坐了下去,心情有些沉重。
“這三個字......”索西亞低頭思索,“有什么不隱秘嗎?”
“我們或許要開始拯救阿拉德大陸了。”祁云很認真道。
“你還沒說,為什么盧克西是毀滅大陸的開端?”阿甘抬起頭,左鬢發(fā)遮住了半張臉。
“因為希洛克,是無辜的?!逼钤蒲壑芯饬鬓D(zhuǎn),
“你們希望貝爾瑪爾公國被毀滅嗎?”
二人突然被祁云不著邊際的話問的不明所以,互看了一眼捫心自問一下,阿甘左搖搖頭,索西亞指甲點點酒杯。
“我的酒館坐落在貝爾瑪爾,我并不希望月光酒館從這個世界消失。如果可以,我想把它開到我葬入精靈樹下?!?p> “那么和我一起保護使徒吧!”屆時,祁云才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但把二人打的更是不知所措。
“開什么玩笑!”阿甘左皺眉。
祁云深吸一口氣,“希洛克口中的赫爾德,也是十三位使徒中的一位,她利用轉(zhuǎn)移,將希洛克轉(zhuǎn)移到了悲鳴洞穴。她見如此成功,又轉(zhuǎn)移了第二個使徒,長腳羅特斯。”
話一口氣說完,阿甘左眉頭褶皺又深了一份。
“如果,長腳羅特斯被人們殺死了。你們猜會發(fā)生什么?”
“被轉(zhuǎn)移再一位使徒?!彼魑鱽喌?。
“那么降臨的下一個使徒,如果沒有落在悲鳴洞穴,沒有落在天維巨獸。而是落在,赫頓瑪爾.....”
索西亞心底透涼。
“那將會,生靈涂炭!”
阿甘左把酒喝完了,站起來,直言不諱道:“貝爾瑪爾是很美,但和我有什么關系?沒了它,我可以去虛祖,可以去斯頓雪域,可以去德洛斯帝國。我為什么要保護著該死的使徒?!”
祁云噌一下站起來,面對面,沖阿甘左噴唾沫。
“懦夫,那你走啊,我會將我知道的所有都講出來。暗精靈,盧克西,阿甘左!你還能去哪?哪里都不能容下一個懦夫,一個沽名釣譽之輩!”
阿甘左畢竟總是一個人,不善言辭,他掏出巨劍,直接了當?shù)恼f:“那我就殺了你?!?p> “來啊!”祁云一點不慫,甚至想把腦袋遞過去,“你以為你能殺的死我。懦夫永永遠遠都不可能殺死我!我也永遠不會死在懦夫手里!”
索西亞也隨祁云帶著審問性的目光,看向阿甘左,她態(tài)度很明顯,在沒有足夠證據(jù)證明祁云說的話是假之前,她站在祁云這邊。
“當世人都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你!與盧克西,皆會受到世人的謾罵。千古罪人,說的就是你們。”
祁云言語冷漠,話似刀鋒,插入阿甘左的心門,哪里住著盧克西。
當說明白了,阿甘左還能袖手旁觀,那么,話語間,祁云就要對他不客氣了。
這種只會逃避的阿甘左,值得人們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