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路上,綱手和大蛇丸就已經(jīng)通過猿飛的情報了解了戰(zhàn)場上的棘手程度,但當他們趕到病房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
兩人都是藥物上的專家人物,對于忍界各種常見的毒物不說了如指掌,也算是爛熟于心。
但是,病房雜亂的氣味里,沒有他們熟悉的味道。
這意味著,他們即將面臨的,是全新的挑戰(zhàn)。
大蛇丸看著綱手,等待發(fā)號施令。
用毒上他可能強一點,但是說到治療毒傷,還是綱手更擅長。
綱手深吸了一口氣,白皙的小臉上有些陰沉,她輕聲說道:“先檢查取樣,一例一例來吧,這次有的忙了…”
“好。”大蛇丸應(yīng)道。
他伸手掏出一個卷軸,把需要的醫(yī)療采樣工具通靈出來,遞給綱手一份。
“開始吧?!?p> 兩人走向距離最近的患者,開始探查病情,并用醫(yī)療器皿保存了患者中毒部位感染組織和一部分有機組織。
同時,也記錄了每個忍者的生命特征和危險程度。
工作危險而繁復(fù)。
由于毒素的種類太多,幾乎每一個患者都需要分別處理。
縱使大蛇丸和綱手都不是凡人,面對二百余名需要細心處理的病人也需要消耗大量的心神。
等到一切工作完成,已經(jīng)是天光大亮,十余個小時之后了。
團藏也早早的等在了病房的門口,不看到問題的解決,他不可能睡踏實。
“怎么樣?”團藏迫不及待的問。
“有點麻煩?!本V手直言不諱?!坝卸嘤嗟姆块g嗎?我需要一個臨時的實驗室?!?p> “有,早就準備好了,跟我來?!?p> “稍等一下?!贝笊咄杞型?,低頭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記錄。
“怎么了?”
“先把168號床,201號床以及12號床的病人抬出去,別影響了其他人?!?p> “……”團藏微微沉默了一下。
“知道了?!?p> 沉悶的氣氛下,三人來到了團藏早就騰出來的空房間,開始安置工具。
已經(jīng)提前得知任務(wù)內(nèi)容的綱手和大蛇丸身上帶足了封印卷軸,用來存放必要的醫(yī)學(xué)設(shè)備。
此時拿出來現(xiàn)場布置,速度倒也不慢。
短短半個小時,一個簡易的工作室就布置完畢,三人總算可以稍微休息一下,商量醫(yī)療事宜。
“情況我都已經(jīng)看過了,”綱手說,“比我想象中的要嚴重很多,想要把毒素全部解析出來并且開發(fā)解藥,至少需要小一個月的時間?!?p> “忍者們撐不了一個月吧?!眻F藏的手突然間抖了一下,但還是保持住了冷靜。
“撐不住,”大蛇丸補充,“看他們的情況,一個星期之后,就會有一半人死亡,三周后病房里就不會有活人了?!?p> “除非,你們再送一些新的進來?!彼樕系挠筒噬l(fā)著妖異的光。
“住口,大蛇丸!”綱手喝止了大蛇丸的冷嘲熱諷。
“抱歉…”團藏沒有發(fā)怒,反而低下了頭。
“是我無能,麻煩你們了…”
“倒也說不上麻煩,”綱手不想在這種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上糾纏,“只不過這一次要怎么救,還得你來拿主意。”
“怎么救…”團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在醫(yī)療條件極差的忍界戰(zhàn)爭中也出現(xiàn)過不止一次。
只是從正常救治和倒序救治中選一個罷了。
按照中毒程度深淺和生命體征的強弱來劃分病人的等級。
正常救治,就是從生命體征弱的忍者開始救援,爭取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倒序救治,就是從生命體征強的忍者開始救治,爭取保住最強的戰(zhàn)斗力。
二選一的選擇題,但是在團藏的眼里卻和生死決斷無異。
就目前的形勢來看,選擇倒序救治的話,至少有一半忍者的生命相當于被他直接放棄。
而正常救治…可能連一半的人也活不了。
而這種事情,不是綱手和大蛇丸這樣的新生代可以決定的,偏偏要團藏來拍板。
“……”
團藏還在思考…
“快點決定吧,”大蛇丸催促道,“你現(xiàn)在的時間無所謂,病房里的忍者可耽誤不起?!?p> “……”
“倒,序…。”團藏艱難的吐出自己的決定。
“知道了,”綱手點頭,迅速打斷了團藏的話,不讓團藏更加難受,“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大蛇丸要開始工作了?!?p> “近期內(nèi)先不要和千代產(chǎn)生正面交鋒,給我一點時間?!?p> 綱手雖然壓力同樣很大,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擔任醫(yī)療忍者這么多年,她已經(jīng)看慣了病人死亡。
無論是正序還是倒序,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
團藏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開始工作吧。”綱手招呼了一聲大蛇丸,就投入到了毒素的解析中。
大蛇丸也沒有在正事上耽擱分毫,走向了自己的工作位置。
此時門外,團藏并沒有即刻離開,而是背靠著臨時工作室的門板,閉上了眼睛。
沒有淚水,只有無盡的疲憊從他的眼里流出來。
他的身體像是被抽離了骨頭一樣,緩緩的滑了下去,變成一個放松到扭曲的姿態(tài)…
“抱歉…”
…………
曾經(jīng)的千代也是在一戰(zhàn)里叱咤風云的強大忍者。
但是自從第一次忍界大戰(zhàn)之后,千代就變成了一個好心婆婆一樣的人,這大概和她死在一戰(zhàn)中的丈夫有關(guān)。
她放棄了所有的外勤任務(wù),精研醫(yī)療忍術(shù)和藥物。
就是為了能夠幫砂隱村的忍者們緩解傷痛,治療傷勢。
甚至因此,陰差陽錯的拉起了一支不亞于風影的力量。
但她卻沒有借機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反而在三代風影上位之時,公開表示支持,甚至把身上的權(quán)利職責悉數(shù)奉還,就是為了避免爭端。
而在這一次的戰(zhàn)爭中,千代也選擇了和稀泥的做法。
一方面代表大名對戰(zhàn)爭提出了反對意見,因而被外界認為是大名黨,另一方面,她也把自己的兒子兒媳送上了戰(zhàn)場,為麾下依附的忍者們換來了相對穩(wěn)定的生活。
不過私下里,千代也與猿飛的使者通了信,用自己不參戰(zhàn)的籌碼,換取了自己兒子兒媳的絕對安全和戰(zhàn)后木葉不允許追究砂隱村責任等條件。
可以說為了過好退休之后安穩(wěn)的小日子,千代真的是操碎了心。
但是現(xiàn)在,完了。
全完了…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兒子和兒媳全死了…只剩下一個尚且年幼的小孫子天天哭著找媽媽。
她強行繃著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向猿飛日斬索要兇手的下落,打算只誅首惡,余者不論。
但是使者此去,卻沒有帶回來任何消息…
木葉村連她最后希望也剝奪了。
這個平日里笑臉迎人的和藹老婆婆,又一次披上了戰(zhàn)衣,將近五十年積累下來的醫(yī)療經(jīng)驗和人體知識化為利刃,砍向毫無準備的木葉…
往日用來救治同村忍者的藥理知識變成了劇毒,逗孫子開心用的傀儡戲變成了殺人術(shù)。
千代,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