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要問何事?”小滿向廚下望了望,又向門口望了望。
“聽說此地洲官叫黃四郎,在此地有個做木料、礦產生意的潑皮叫劉三痣,你可知道他們住在何處?”
“洲官在西邊盡頭路北,劉大官人家在西邊盡頭路南。都是頂頂闊氣的門臉,一下子就能瞧見?!?p> “聽說這二人勾結一起中飽私囊?”樊重直奔主題。
“這······我不知道?!睍姀N房中有動靜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往下說了。
婦人從廚房走來,手里端著一盤紅薯。
“小滿,快讀你的書去,不要打擾客人用飯。小地方沒什么好東西,今年夏天刮風,莊家都倒在地里,沒了收成。就這紅薯長得好,送給幾位嘗嘗?!?p> 小滿起身回到柜臺后面看書去了。
樊重剛想開口,被涂山芷按下,輕輕朝外看了看。
樊重會意,拿余光向夜色里一瞥,見門外一個腦袋正探頭向里看。
四人吃罷,回到樓上房中,熄了燈。
涂山芷、樊重打開后窗,翻了出去。一路向西。
盡頭果然見兩南北各一處院落對街相望。
二人分頭行動,涂山芷跳進了北面的北洲衙門,樊重翻墻進了南面的劉府。
北洲衙門肅穆儼然,氣派非凡,與街上的寥落大相徑庭。
院內燈火影影綽綽,他貼著墻根向前,第一進院子是衙門大堂,關門閉戶。
第二進院子是個議事廳,東西耳房里點著燈,里面有人喝酒賭錢,想是夜里當值的。
第三進院子是亭臺水榭、假山花園,幾間臥室里也點著燈,幾個唱戲的咿咿呀呀,不時有人喝彩。
在第二進院子的西墻上,有個紅漆大門,涂山芷飛身過去,見一處頗大的跨院,門上大字寫著‘北洲監(jiān)舍’。
堂內幾個衙役正在摸牌九。
里面一溜的木柵欄監(jiān)舍,里面的犯人蓬頭垢面、骨瘦嶙峋,有的像是生了病哼哼唧唧的呻吟。
最里面一截木樓梯向下,里面仍是牢房。
三更時,兩人回到住處,交換了見聞。
不出所料,劉三痣家里極盡奢華,雕梁畫棟自不必說,樊重在他家廚房順走了半只羊,兩個肘子,估計也沒人發(fā)現(xiàn)。
“他家的廚房有三進院子,光是廚房,有一間屋子里面是幾大缸的活魚、一面墻上掛的都是火腿,這都大半夜了,廚房里的火還沒熄呢,籠屜里蒸著包子,我還吃了兩個,蟹黃餡兒的,這季節(jié)在北洲,也就是他家?!狈靥拗?,一面從懷里掏出一包東西。
“你拿了什么?”
“兩顆珠子,在房梁上發(fā)光,怪嚇人的,還以為是一雙眼睛。”
“樊重兄,不要打草驚蛇,快快送回去,不要壞了大事?!?p> “放心,他們發(fā)現(xiàn)不了?!狈芈唤浶?。
“若是等閑的金銀珠寶,像這等人家丟了也不會在意,你手中的這幾顆,恐怕皇宮里也難尋啊?!?p> 樊重把玩著手中這兩顆雞蛋大的珠子。
“真這么稀有?”
“今夜快快送回去,若是讓我妹妹見了,你更難拿走了?!?p> 這時,他倆的房門推開,涂山杞笑容可掬的進來,懷里背上鼓鼓囊囊。
“你這家伙,吃蟹黃包也不說給我?guī)Щ貋韼讉€嘗嘗。”說著將背上包裹打開,滿滿當當的金銀珠寶,還不住從懷里拿出寶石戒指、玳瑁耳環(huán)等物。
她哥哥見了目瞪口呆。
樊重哈哈大笑,“你跟在我后便么,我說怎么感覺身后有雙眼睛呢,原來是你啊?!?p> 韶音也推門進來,涂山杞連忙向她展示自己的戰(zhàn)利品。
涂山芷斂起桌上東西就要送回去。
“你不要,可以扔到街上,救濟一下百姓也好,那嫂子不是說今年糧食簽收嘛?!蓖可杰朴窒牍烙嬛厥瑩屵^來仍放在桌上。
“估計你人到街上,也沒人敢撿,就是撿了,也得還回去?!鄙匾糇阶肋厰[弄起這堆細軟。
“沒錯,打我們一進北洲,就有人盯上我們,北洲這地方,儼然是黃四郎和劉三痣的私人領地了,那北洲的監(jiān)舍里關了多少好人自不必說。”涂山芷也無奈坐下。
“那怎么辦,等他們來抓呀?”
“不急,明日看看再說,這些東西讓涂山大哥先送回去,你們見到人了嗎?”韶音看看夜探得兩人。
“黃四郎道貌岸然,一臉得假斯文,在家里摟著三四個妾喝酒聽戲,家中也是奢華無度?!蓖可杰葡乳_了口。
“劉三痣呢?“韶音又看著樊重。
“一個小小的老頭,一臉的精明油滑。什么叫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的就是他家,你們也看見了?!狈赜孟掳椭噶酥杆富貋淼陌胫谎蚝蛢蓚€大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