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周夢蝶
“呼”,吁出一囗長氣,越千山睜開眼,入目一張素箋,“哎喲,眼睛疼”,一邊伸手拿過,嘴里嘟囔著“師傅的字還是這么有個性,可跟追風大人的字媲美”。只見其上“龍飛鳳舞”寫著,“千山呀,師傅有要事出趟門,你切不可懈怠了功課哇,不然師傅回來要打你屁屁的。還有記得減肥啊”
“這個老家伙,又叒出去瞎逛了,千萬不要亂來啊,觀里已經(jīng)沒有余錢了”。想起那個為老不尊的師傅,春風樓老板娘那張肥臉就在眼前晃悠,血盆大口里帶著腥味的唾沫讓越千山下意識的抹了一把肥臉。“身無分文還敢去花柳之地,不愧是師傅大人”。
“起床嘍”,越千山摸摸凸出的胖肚皮,“咕?!?,“嗯,早上吃什么呢?”。伸了個懶腰,快速批上道袍,一把推開了房門,走入院中。“灰灰”,院角傳來一陣毛驢的叫聲。越千山不禁莞爾一笑,“餓了嗎,小黑”,只聽“卟卟”幾聲,黑驢竟然向他吐了幾口口水。越千山肥胖的身軀一邊靈活的躲閃,一邊笑罵“你這頭犟驢”。黑驢奔過來,作勢欲踢?!昂昧?,好了,該作早飯了”,黑驢不欲罷休,調(diào)轉(zhuǎn)驢頭,揚起了后腿?!白凤L大人”,黑驢悻悻走開,一邊得意地打著響鼻。
一陣忙乎,好不容易早飯下了肚。又拿了一把草料丟給黑驢,放下手中的酒碗。黑驢搖頭晃腦的舔了一口酒。得意地“灰灰”。越千山嘴角一扯,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就走。
越千山走到院角,提起了水桶準備打水,看著井中倒影中的小胖子,笑了一笑,左臉梨渦淺笑,伸手抹了抹發(fā)髻,整了整身上灰色的道袍,頓覺神清氣爽,英姿颯爽,當?shù)闷鹨痪洹昂脙豪伞薄P∵溲劭熳兂闪艘粭l縫,“咳,精神的小伙子,十八一枝花呀”,正要彎腰,肩膀處突兀伸出一個大腦袋,越千山一個激靈,差點摔進井里,禁不住嘴角一咧,心中嘀咕“死驢,又來了,不知道驢嚇人,嚇死人啊,如果嚇壞本少爺,要讓天下多少良家為之心碎”。黑驢四蹄翻飛,又跑回了驢棚,“灰灰,灰灰”,得意地搖頭晃腦,張嘴吃了一大口草料。
諸事完畢,越千山走進前院,打開了觀門,望了一眼陡峭的石梯,沒有一個人影,深澗對面隱約傳來樵夫的歌聲,“咳,咳,大山的孫子喲……,嗯,好像哪里不對,算了”,回首望了望“回龍觀”牌匾,上面金漆已經(jīng)完全掉落,不仔細看,三個字都找不到?!扒赡幸搽y為無米之炊啊”,搖了搖頭,背著手,挺著肚皮走進了道觀。
破敗的道觀中唯有神壇上的神像還算入眼,走近神壇,越千山一揖首,跌坐于蒲團上,陷入了沉思中。沒錯,千山小哥就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幸運之星,順應(yīng)潮流的穿越大軍中的一員,具體穿越原因也就是那樣。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即是越千山,據(jù)老不正經(jīng)的師傅稱,在外云游時,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心血來潮,掐指一算,貧道與小居士有緣,在老道的舌綻蓮花下,“呼悠了越千山老實巴交的父母”,千難萬舍的把越二狗(越千山本名)交給了老道,雖然過了足足十二年,越千山猶記得一派仙風道骨的老道遞給父母那五兩碎銀的不舍,若不是越父力氣大,艱難地從老道緊握的手中摳出了那幾塊碎銀,越二狗即越千山估計老道還能囗若懸河的向越父越母布道個三天三夜。
抱著六歲的越二狗,騎著老黑驢即“追風大人”的老父,老道一手掐著山羊胡,一邊自語“千山萬水總是情,不要銀子行不行,嗯,二狗這名字有點俗啊,以后你就叫千山,越千山?!蓖芍劬粗脑蕉?,哦越千山,老道怡然自得,拍了拍馬屁,不,狗屁?!袄系肋€是寶刀末老,起名字的水平就是高”。
自此之后,可憐的越千山就落入了老道的魔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