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明未明,燕蘅察覺到了熟悉的異動。
當(dāng)天她歇在了自己在山下無憂城中的小院里,感覺到不對出來轉(zhuǎn)了轉(zhuǎn)。
沒想到蘇盈還敢回來。
燕蘅抱著手臂,靠在墻上,完全沒把對面的兩個小孩放在眼里。
蘇盈和以往的形象不一樣了,她雖然仍然穿著白衣,卻帶出些妖媚氣息,至純的白與妖嬈的魅結(jié)合在一起,令人心悸的美艷。
燕蘅心里懊惱,怪不得這人能和季遙傳緋聞,雪膚花貌鬢若堆鴉,一顰一笑皆是難得的秀美,內(nèi)在先不提,就這硬件措施簡直是杠杠的。不像她,大大咧咧舞槍弄棒,沒半點姑娘家的樣子,真不知道季遙是怎么忍下來的。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燕蘅一旦覺得自己比不過人家心情就格外暴躁,長時間缺乏睡眠再加上心情暴躁,她和人打架就很容易下死手。要不是對面還有個白云秋看著,說不定現(xiàn)在燕蘅已經(jīng)祭出風(fēng)重把蘇盈人道毀滅了。
她真誠地問:“你還來干什么?”
蘇盈長劍一指:“殺你?!?p> 有那么一瞬間燕蘅以為自己聽錯了,茫然道:“你要殺我?”
蘇盈咬牙切齒:“沒錯!你個卑鄙小人?!?p> 燕蘅:......???
她不可置信:“不是,我怎么卑鄙了?”
有問必答是蘇盈的良好品德,她怒道:“若不是你將崇方鼎騙走,我怎么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燕蘅:“......阿盈,咱們確定一下,這崇方鼎當(dāng)初是我馴化的,我拿回來的,我負(fù)責(zé)善后,鎮(zhèn)壓在昭華峰的無心崖下,我和問道峰的姜師叔一起研究如何解開里面的秘密。請問這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盜走宗門的寶物這事已經(jīng)昭告天下了,我明明是擔(dān)心崇方鼎被你拿去做什么勾當(dāng),將宗門的寶物追回罷了,你哪來的臉說是我將東西騙走,害你淪落至此的?”
蘇盈一時語塞,怒極反笑:“也罷也罷!左右現(xiàn)在你完全取代了我在師尊心中的地位,自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p> “不過”,蘇盈聲音陡然一轉(zhuǎn),竟然露出了陰森森的意味:“昆元欠我的,你欠我的,待到他日我可是要一筆一筆討回來的。”
“昆元欠你什么?”一個聲音從身后傳來。雖然沒看到容貌,但聽到聲音便覺得沉穩(wěn)嚴(yán)肅,透著不容悖逆的威嚴(yán),正是明法堂的首座張掩瑜。
此人容貌周正,身上穿的是明法堂標(biāo)志性的黑底金邊法袍,負(fù)著手,步子從容,十幾個黑衣修士一字排開,繞著幾人重重包圍起來,正是甕中捉鱉之勢。
蘇盈這才知道中計,咬碎一口銀牙怒喝:“賤人!”此次前來不過是來了結(jié)與燕蘅的私人恩怨,誰知道燕蘅這小賤人居然還敢通知明法堂,果真是卑鄙狡詐。
燕蘅也懶得跟眼前人計較,向著張掩瑜拱一拱手便要退出這個圈子,卻不料白云秋忽然發(fā)難,燕蘅反應(yīng)極快,旋身避開,與她明晃晃地過了一招,卻不料白云秋左手暗藏玄機(jī),紅色粉末瞬間消失在燕蘅面前,燕蘅只感覺身體猛然一沉,整個人已經(jīng)被白云秋挾制在手中。
白云秋手里的短刀架在燕蘅頸部,道:“這位真人,在下只求保全,無意害人性命,還請真人高抬貴手。”
張掩瑜卻冷笑一聲,道:“拿住一個燕蘅也敢和本座叫板,明法堂弟子,動手?!?p> 燕蘅無力地癱在白云秋的肩頭,說話卻輕松隨意:“你說你,拿人質(zhì)也不拿個好點的,我?guī)熥鸷蛷垘熓宀粚Ω?,你拿住我有什么用????p> 白云秋帶著個大活人本就行動不便,再加上燕蘅時不時地煽風(fēng)點火,分心之下肩頭中了一箭,頓時鮮血漫出染紅了白衣。
燕蘅:“嘖嘖嘖!下回別穿白衣服,多不好洗?。 ?p> 白云秋怒道:“閉嘴!”
燕蘅:“讓我閉嘴的,你還是第一個。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興趣?!?p> 白云秋:WTF?。?!誰能把這妖孽收了?丫的,今天沒死在昆元宗手里,死在燕蘅嘴里了。
見著實在躲不出去了,白云秋索性將燕蘅往旁邊一甩,就著這個空檔利用燕蘅擋住了幾道攻擊,隨后一劍將那人刺了個對穿。
燕蘅:這屆新人還不錯??!至少這身手沒丟白家的臉。
白云秋將燕蘅往地上一扔,把蘇盈提起來直接運氣飛走了。
張掩瑜瞇眼看了看飛走的兩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裝死的燕蘅,覺得發(fā)際線又要向后移了。
他不喜歡蘇盈,不代表就喜歡燕蘅。作為昆元宗刑偵大隊的總隊長,張掩瑜對于潛在的罪惡因子有一種近乎變態(tài)的直覺。他能感到,眼前這人并不是看起來那么純良無害,危險程度遠(yuǎn)遠(yuǎn)勝過與之相近的蘇盈。
所以,這樣一個孩子留在昆元,究竟是福是禍呢?
燕蘅不知道這位師叔心里的打算,只是在明法堂一位師兄的幫助下勉強(qiáng)站了起來,一呼吸肺部便是火燒火燎的疼。
這是個什么毒?燕蘅求知欲上來了誰也攔不住,決定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白家居然還有她不懂的毒,果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身為白家扶持上來的國師,不懂得白家世代相傳的蠱術(shù)是不能畢業(yè)的。但白家扶持是一方面,防著也是真的防著,就比如燕蘅吸入的粉末便是一種蠱,吸入以后有什么反應(yīng)誰也不知道。
當(dāng)初白少桓教她煉蠱便是拿白家舉的例子,拿來的東西不僅僅是白家教授國師的那些,還有記載在白家密室里從不被外人所示的秘法。除了白家家主,連國師都不能進(jìn)去的密室,用于控制國師的秘密丹方,就這樣被少桓君拿來當(dāng)燕蘅的啟蒙讀物。
這很和諧!
回憶結(jié)束,燕蘅躺在床上,決定收回對這一招的評價。下手倒是干脆利落讓她欣賞,可身為當(dāng)事人躺在床上覺得太難受了。
等尹羅探查完脈象,拿起旁邊桌子上的茶盞喝了一口。
宋明澤問:“尹師妹,不知阿蘅這孩子如何了?”
尹羅:“目前來看身體倍棒吃嘛嘛香,少作妖多保養(yǎng),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爭取能死的痛快點,沒有遺憾?!?p> 宋明澤:......
燕蘅:......師叔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
怎么就突然沒命了呢?燕蘅懵了。
是不是從此以后的生活被嚴(yán)密看管起來,為了防止毒性擴(kuò)散,也為了避免蘇盈將她抓走做些邪修的勾當(dāng)?
燕蘅腦補(bǔ)過頭,走出去一步三回頭。
宋明澤:我沒對她做什么吧?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