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掛在我們組織基地上的一副口號,是我們一位創(chuàng)始人曾經(jīng)說過的話?!鼻嗌降难劾镉行涯?,又有些傷感。
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現(xiàn)在卻在傷春悲秋,其實有些奇怪。
張騰“呃”了一聲:“這位大佬不會?”
“死了,死在了一次血腥襲擊中?!?p>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張騰剛剛進(jìn)入這個神秘又陌生的世界,目前實在沒有什么代入感,應(yīng)和著攤攤手以示遺憾。
張騰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做什么?”
青山道:“要么等到足夠的時間,血腥侵襲褪去;要么就去找出這座城市的核心怪物,殺掉他,然后出去,就這么簡單?!?p> 張騰若有所思:“就和網(wǎng)絡(luò)游戲里面刷BOSS一樣?”
“差不多吧,這個世界只是血腥世界投影在現(xiàn)實世界的具現(xiàn)而已,維持這個具現(xiàn)的就是所謂的BOSS?!?p> 青山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后帶頭從樓頂往下方走去。
紫鵑拉了把還在往下看牛頭血虐白僵場面的張騰:“走了走了,別看熱鬧了。你信不信回頭讓你自己上去當(dāng)主演啊?”
張騰打了個冷戰(zhàn)。
看熱鬧是一回事情,要是親自上……嘖嘖,張騰自己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估計連那面那頭都快被牛頭鋼叉打成碎片的白僵都能夠把一百個張騰吊起來錘。
他有什么,電擊棍嗎?
先不說人家僵尸吃不吃電擊,他這也沒帶啊。
難道讓張騰去展現(xiàn)一下自己熟練的英語口語,走上去問候人家一聲:“Are you OK?”
天啦擼,那也得人家是頭外國僵尸……
“等等我!”
三人小組下樓的時候,那頭牛頭鬼差已經(jīng)提著自己的鋼叉,一步一震,慢吞吞地走遠(yuǎn)了。
而那頭會隱形的可憐白僵,腦袋都直接被扯了下來。它那長滿白毛、堅若鋼鐵的身軀直接被鋼叉肢解成了碎塊,散亂在地上。
而它身體碎片的旁邊,就是這頭僵尸制造了那兩灘血肉。
捕食者死在食物的尸體周圍,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并不好笑的冷笑話。
青山站在白僵的腦袋前面,若無其事地把它的腦袋舉起來,甚至還把它外翻獠牙下的嘴唇往上勾了一下,畫了個笑臉。
剛從樓上跑下來的張騰看到青山的舉動,又看了那兩灘血肉。
剛剛站在樓頂看沒有多大的感覺,即便知道兩個原本鮮活的生命剛剛就在自己的腳底下黯然逝去也沒有多少感觸。
但是現(xiàn)在就站在附近,當(dāng)無比粘稠的血腥氣往鼻子里鉆的時候,張騰看著那兩灘血肉模糊的東西,胃袋里的事物立刻翻滾了上來,涌到了喉頭。
“哇嗚~~”張騰蹲在地上,剛吃沒多久的早餐全都吐了出來,酸臭味逼人。
紫鵑這時候的表現(xiàn)簡直不像是張騰之前印象里的那個網(wǎng)癮少女,溫柔地蹲在張騰的身邊,伸手輕撫著他的脊背,并沒有絲毫的嫌棄:“難受吧?這很正常,我第一次看到死人的時候也是這樣,畫面比現(xiàn)在溫和多了。我記得是在首都,當(dāng)時陪著我的也有青山?!?p> 她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語氣惆悵起來。
她從兜里摸出了一張餐巾紙遞給張騰:“總會習(xí)慣的,隔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死去,或許陌生,或許熟悉?!?p> 她的眼光里閃著微弱的水光,明明笑著,卻能看出憂傷:“加油,菜鳥。老大既然讓我來考察你,說明你潛力很大的,我期望可以看到你作為同事站在我的面前的那一天?!?p> “謝謝?!睆堯v擦了擦嘴角,他實在吐不出什么東西了,只有些胃液。
那種反胃的難受感已經(jīng)好了許多。
他有些頹唐地低下頭:“我也期望有那么一天,可是我的超能力是英語能力……難道要我學(xué)唐僧去那些怪物面前念經(jīng)嗎?”
紫鵑笑了起來:“呃……噗噗。抱歉,沒忍住?!?p> “我可沒聽說過有這么沒用的能力,而且即便再沒用的超能力也是有自己的發(fā)展?jié)摿Φ?,萬一你以后能聽懂全世界的語言了,我們出門帶個專職翻譯也挺方便的?!鼻嗌叫α艘幌拢咽掷锏慕┦X袋扔到了地上,“也不要這么快給自己的能力下定義,加入我們之后可以讓人幫忙看一看。”
“青山,你看出什么了?”
“看出了什么?牛頭鬼差確實厲害,即便是我,也沒有辦法擋住它的攻擊?!?p> 紫鵑皺起了秀眉。
她十分清楚青山的超能力有多么強大,在整個組織里面都是名列前茅的強者。
“攻擊力這么強大?”
青山點點頭:“就是這么厲害?!?p> 紫鵑扶著張騰站了起來。張騰的手腳由于蹲久了,現(xiàn)在有些發(fā)軟,臉色蒼白地看著青山:“我沒事了,但是現(xiàn)在你有目的地嗎?我們總不能在這座城市里面亂逛吧?”
青山順了順自己濃濃的直眉,表情溫和地指著北方:“那邊。”
“哈?為什么?”
“因為牛頭就是往那邊走的,這就意味著那里的怪物是最多的。這些怪物也有自己的本性——它們在拱衛(wèi)自己的王?!?p> 張騰低頭看了一會兒那兩灘血肉,臉色灰寂地開口:“那些普通人怎么辦?如果你們不在,像這樣的怪物,他們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他看著青山和紫鵑的眼神,激動、不解、又在渴求著希望。
渴求著那深藏在深淵之中的可能存在的光芒。
對于張騰來說,實際上他又和這些還沒有覺醒的普通人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他之后沒有能夠成功加入紫鵑她們組織的話,下一次面對血腥侵襲的時候,再也不可能有人幫助保護(hù)他了。
他只希望可以從青山他們的嘴里得到一個好一些的消息,最少可以看到足夠的希望。
紫鵑給予了他一個足夠溫暖的擁抱,淡淡的香水味道在張騰的鼻尖縈繞,慢慢地?fù)嵛恐纳窠?jīng)。
然而下一秒,卻仿佛把他從非洲扔到了北極一樣,輕柔悅耳的聲音宛如冰水一般寒冷徹骨:“抱歉,這并不是我們所喜歡玩的那些游戲。如果他們沒有辦法覺醒,并且憑借自己的努力存活下來的話……”
“必死無疑。”
那張精致嫵媚的俏臉帶著脈脈的溫情,卻說著殘忍無比的話語。
斬釘截鐵,溫柔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