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繽紛,灑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夜色中的梅枝蜿蜒出無法被辨認的形狀,棠姐和莫問羽一前一后走在長長的道路上。
“我知道他的秘密?!?,棠姐突然開口了:“他曾是北荒的盜匪,在妖都通緝榜上。后來,他拐騙了一個小妖,用那個小妖的臉混跡妖都,開了縈幽居。所有縈幽居的舞女都是被拐騙來的。”
棠姐像是在對莫問羽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聲稱自己是一個追求舞蹈藝術(shù)最高境界的學者,將那些少不更事的小妖們騙的團團轉(zhuǎn),用利益和虛榮捆綁她們??M幽閣其實只是個為他制造金錢的機器,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暴露,他就會將這些舞女推出來抵罪?!?p> “這些都與我無關(guān),你又為什么要救我?”
棠姐沉默了一會兒,笑道:“大概是想在死之前做件好事吧?!?p> “他們不是放了你?”
“他不會放過任何對他有威脅的存在,即便只是一個卑微的舞女?!?p> “你為什么不告發(fā)他,又是怎么知道這些的?”
“因為......我們曾相愛?!?p> 莫問羽震驚的道:“什么?我……我是說……我看不出來。”
“呵,連我也幾乎忘了。”
話還未說完,數(shù)個身穿夜行服的妖將他們團團圍住,冰冷的刀刃寒光閃爍。
棠姐按住莫問羽的肩膀,一股沛然純凈的妖力注入莫問羽的身體中,禁斷期的限制瞬間被解除,莫問羽只覺得身上一輕,棠姐用剩余的妖力將前面的妖擊退到一旁,把莫問羽推了過去,道:“直走右拐,快跑,別回頭。”
莫問羽下意識的跑了起來,脫離了禁斷期的他能以妖力鎮(zhèn)痛,所以逃離這里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然而,他回頭看了一眼,冰冷的刀刃刺穿了棠姐的心臟,她面帶微笑的倒在了血泊中。
莫問羽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沖了回去。
背對著他的妖沒料到他會回來,一個措手不及被奪去了手中的刀,鮮血逸散開,他的尸體倒在地上,其他幾個妖紛紛轉(zhuǎn)頭,閃電般舉起手中的刀從不同方向向莫問羽砍來。
兵刃相擊聲接連不斷的響起,莫問羽無心顧及身上增多的傷口,將自己的心沉靜下來,血液卻如沸騰一般,每一次揮刀都帶走一條生命。
最終莫問羽放下刀,渾身已然被鮮血浸透,他蹲下來,看著棠姐。
棠姐用最后一絲力氣睜開眼,氣若游絲的道:“何必……”
“這是我欠你的。你還有什么遺愿?!?p> “……琉璃……冰橋酒盞……那是他送我的……在我們……仍相愛的時候……去落雁居……幫我拿來吧?!?p> 莫問羽道:“好,我去幫你拿。”
莫問羽朝原路返回,血沿著刀身滴落下來,他隨手擒住一個舞女,道:“帶我去棠姐的住所?!?p> 舞女嚇得不敢出聲,連連點頭,護院從各個角落沖出來,莫問羽擦拭掉擋住視野的鮮血,揮刀。
去往落雁居的道路上,鮮血遍布,莫問羽的身上增添了大大大小無數(shù)的傷口,他所走的每一個腳印都浸漬了鮮血。
落雁居中,驚慌失措的小丫鬟連連倒退。
“把那個酒盞拿來?!?p> 小丫鬟茫然而恐懼的看向他,最終靈光一閃,用不停顫抖的手將珍藏在盒子中的酒盞遞了過去。
莫問羽走出落雁居,手中的酒盞已經(jīng)染上了鮮血。
無數(shù)手持兵器的妖包圍了落雁居,閣主站在后面,目光冰冷的看著他,道:“你要做什么?”
莫問羽將酒盞放入隨身的口袋中,看了看手中已經(jīng)卷刃的刀,如同一道閃電般沖出,在殺死第一個妖的同時奪下了他手中了武器,鮮血徹底將這片煙花之地染紅。
而在遠處的屋頂上,一雙墨染的眼瞳帶著笑意注視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