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像是抓住希望一般,抓住吳秀林領子,“逍遙子要出關了?此話當真?”
吳秀林點頭,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從蓮花座傳來的消息,應是不會有假。待此人出關,我會第一時間將顧芳身死的消息遞到他手中?!?p> 苗青一改怒意,哈哈一笑,坐會位置,想要伸手端茶,卻想起茶杯已碎,便收回手掌?!爸皇悄茄┪柰瑯映鲎杂谏徎ㄗ拢€是張恩的親傳弟子,只怕逍遙子也不敢恣意妄為,此事還得從長計議?!?p> 吳秀林笑道:“苗長老可就多慮了,難道不知道顧芳和此人的關系非比尋常?可不只是師徒那般簡單?!?p> “難道傳言是真的?他二人當真是……”苗清想起那些傳言,顯然有些吃不準。
吳秀林點頭,臉上笑意很是值得玩味。
。。。
晨玄在開陽院中呆了五日,選出護法及執(zhí)事弟子,又丟下些修煉功法后,便徹底的當起甩手掌柜。
回到紫霄閣中,整日里訓著汪若曦。
“你還想不想隨我下山了?”
“想?!?p> “想就要好好修煉,到現(xiàn)在還只是武境八重,你不閑實力羸弱,我還閑丟人呢。”
“哦。”
汪若曦已經(jīng)被他訓練得沒了脾氣,整日里溫書、練劍,嬌嫩的玉手已經(jīng)磨出幾層繭子。對此秦婉兒訓過辰玄,讓他對這丫頭放寬一些。
辰玄理直氣壯的說道:“此時不對她狠一些,來日下山后,遇到流氓怎么整?”
秦婉兒說不過,只好聽之任之。
于是汪若曦在紫霄閣便成了最悲催的,別人在煮茶恣意,她要練劍;別人在談笑風生,她要練劍;別人在逗趣玩樂,她還是在練劍。
每次練劍結束,都是一副泫然欲泣,恨不得將辰玄鞭撻千遍萬遍。
不過,當實力突破到武境九重,被辰玄一通狠狠夸贊后,這丫頭便立時覺得,這些時日所受的苦,實在是不值一提。
武境九重,放到俗世間一些不大不小的宗門,那可已經(jīng)是頂尖的存在。更何況,還有辰玄滿含笑意,幾句由衷的夸贊之詞。
。。。
日子如溪水般緩緩流去,某日,第四峰,云波飄渺處,有一處山澗。山澗的峰壁正中,有一個洞口,被藤蔓覆蓋遮掩,若是不仔細瞧,根本沒有人會察覺。
忽然,紫色藤蔓朝四周退下,很快便將黑魆魆的洞口給露了出來。一陣緩緩的腳步聲響起,還未見得其人,立于洞口的弟子便恭敬的拜禮:“恭喜師尊閉關有成。”
“恩...”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洞內傳出。
跟隨聲音,就見一男子緩緩走來,容貌要多普通就有多普通。不過眉目間卻自帶幾分威嚴,若是膽小一些,只需一個眼神,便能立時跪伏在地。
逍遙子,幻武門六個老怪物之一,二十年前已經(jīng)突破圣武境開始肉身重塑。所以現(xiàn)在看起來,便是一名正當華年的小子。
“山上可有大事發(fā)生?”逍遙子走出洞外,目視遠方,問身旁的弟子。一株藤蔓上落下一張紫色葉子,被他拈在手中。
“回稟師尊,客卿已經(jīng)即位,出自瑤光院,并在極寒之地救出一名女弟子。并且...并且....”
弟子欲言又止。
逍遙子手掌一攤,葉子便飄飄然朝山澗落去?!罢f。”
“是。并且就在三月前,也是這位客卿,殺掉了開陽院的顧芳長老?!?p> “當真?”
“是?!?p> 。。。
紫霄閣有一處亭臺,高聳于藏書樓之上。
此刻正琴聲款款,配合著白鳥鳴啾之聲。秦婉兒一身素雅白衣,繡著點點綠草百花,指尖撥動琴弦,溫文爾雅。
辰玄手握太玄,翩翩起舞。
他只會蓮花劍法,卻是讓秦婉兒百看不厭,而他自己也百舞不厭。卸掉真氣,只是憑著肉身揮舞劍招,看醉了汪若曦。
汪若曦看著辰玄舞劍,入了迷,全世界便只剩下他婉轉回旋的那一方天地。就連一只百靈鳥撲騰著落在肩頭,她也未曾發(fā)覺。
老頭已年近古稀,可是與這三人呆上的時日久了,也自覺年輕幾十歲。盤腿坐于一張紫檀木茶幾旁邊,煮茶溫酒,聽琴音,看劍舞。
臉上洋溢著笑意,無比滿足的笑意。
一曲音了,又接一曲。
辰玄看老頭一眼,老頭會意,自茶幾上端起一只青玉雕花酒杯,輕輕一揮,酒杯脫手而出,往辰玄旋轉飛去。
解龍畫出一圈劍花,“叮...”不偏不倚,酒杯正好落于劍尖。長劍一抖,酒杯飛上半空,傾倒,溫酒如銀線直泄,被辰玄吸入口中。
衣袖一揮,酒杯又飛回老頭身前。
紫霄閣的日子,過得溫暖恣意。像今日這般撫琴舞劍煮酒之事,已經(jīng)是閣內幾人的日常活動。
辰玄突不破靈虛劍法第二層,便一直不得下山。門內開陽院平平常常,沒有值得自己操心之事。
至于苗清,現(xiàn)在每日過得可是如履薄冰。天璣院與天璇院,如今是一邊倒的撲向辰玄,甚至就連玉衡院,也漸漸疏離遠去。
至于瑤光院,雖然戚玉旋從來都是冷漠如常,但誰不知道,這里才是辰玄的大后方。只要辰玄有所求,瑤光院從上至下,第一時間便會揭竿響應。
所以,苗清現(xiàn)在只能一邊繼續(xù)與吳秀林為伍,一邊期待著逍遙子出關。若是再晚上一些時日,只怕俗世間的那些產(chǎn)業(yè),便要徹底被紫霄閣的這位客卿通通收入囊中。
若如此,他苗清可就真是窮途末路。
辰玄存有兩世經(jīng)歷,要對付苗清,簡直不要太過簡單。所以連日來,如同溫水煮青蛙一般,將那些苗清倚重的資源一點一滴的悄然剝離。
當然,這些是用不著他親自出面的。只要將心中想法與計策透露出去,愿意為他鞍前馬后的,大有人在。
他只需每日呆在紫霄閣,修煉,飲酒作樂。當然,還會偶爾趁著夜色,溜進秦婉兒房中,來一出金風玉露一相逢。
自然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
琴聲停,舞劍畢。辰玄一收解龍,便聽聞老頭贊道:“客卿乃是老奴入紫霄閣以來,最能令人動容的,此生甚幸?!?p> 辰玄正要開口,卻感覺一道濃濃殺意,自半空中激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