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迷幻景象,夜小心看看從前的自己就像一個空了靈魂的驅體。
她著了迷的看著幻象,沒發(fā)現(xiàn)那些死尸的手正試圖拉扯她舟身上的墨箓。
她一直很好奇,想不起八歲之前的事,照理說已經(jīng)是記事的年紀了,可她八歲之前的記憶完全沒有。
而她開始記事的那一天,爬下床走到客廳,叫了宋西西一聲,她露出的表情,現(xiàn)在還讓她歷歷在目。
難以言喻的,又悲又喜強力抑制住。
她定定的盯著畫面,夜北斗對著房門喃喃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我會去想辦法?!?p> 宋西西抱著不哭不鬧的嬰兒,表情不知道該哭還是笑。
到底那八年她發(fā)生了什么,她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里面的內(nèi)容,沒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往前傾很多了。
而湖面上出現(xiàn)一具完整的尸體,她浮出水面仿佛是夜小心的影子。
閉著眼,雙手漸漸展開,好像要把她擁入懷中,而她竟然長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
她就要看到了,夜北斗在幻象中的表情是她這一年都沒見過的,悲憫痛苦,他在各地奔波幾乎跑遍了整個華夏。
一些扭曲的臉,碎片一樣的臉,都擠在一條漆黑的道路,而她竟然就走在這條路上。
走了好久,不知道有多久,好像永遠也走不完這條路。卻突然在黑暗中聽見有人呼喊她的名字,
“小心,夜小心。”
是夜北斗,她的爺爺在呼喊她,而她第一次在這條路上回頭,只見他在另一個盡頭,招手。
她向他狂奔,這時本一直閉著眼的臉們都睜開了眼,瘋狂的向她沖去,張牙舞爪的阻撓她前進。
她現(xiàn)在只想離開這里,不顧一切的往前跑過來,每一個飛撲過來的碎臉都被夜北斗用一個一個拋出去的金光打散。
不知道跑了多久,在靠近他的時候才聽見他的念念有詞:“九幽陰魂,為吾關奏。諸神衛(wèi)護,天罪消愆。天地同生,掃穢除愆?!?p> 只差那么一步,所有的鬼魅都爭相抓向她。夜北斗拼盡全力,把她攬入懷里,“好孩子。”
這就是她丟失的八年記憶嗎?原來她曾經(jīng)被困在那個地方整整八年,難怪問起夜爸夜媽,他們也都全然不知。
唯一的知情者,只有她和夜北斗,而她不知道為什么全部遺忘了。
她想更清楚的看看,更往前傾了。夜北斗帶回去一個錦囊,放在了那具空殼枕下。
而后,怎么有人在喊我。
“小心!小心!”
好熟悉的聲音,是個男人……好像曾經(jīng)在那里聽到過。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解?!?p> 夜小心這才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正處于整個身子往湖里傾倒的狀態(tài),而她正對著有一具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尸,正漸漸睜開眼。
她忙要起身,剛剛那個聲音是,知了!他跟過來了!
她想要尋找他在哪里,可是來不及了,那女尸完全睜開了眼,怨恨的盯著她:“第二次了!這次我要完全的成為你!”
說著就伸出手,把她直接拉進了死尸湖!
知了晚她一步進入紫薇山,隨著她的腳步過來,正看見她坐在一片小舟上,水底的死尸正拉扯著她的小舟。
湖面還出現(xiàn)一具女尸正做著擁抱她的姿勢,而她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仿佛著了魔,一直不斷的往湖面倒。
他只好用了破煞咒,讓她恢復清醒。
只是她竟然就被拉入了水底,他像一道白色閃電一樣,撲通一聲跳下去。
好深!這湖水無邊無際,水下更是探不清深淺。
他看見死尸都往她所在之處聚集,形成了一面墻,在水下對他很不利。
好幾道法決打過去,才堪堪能從縫隙看見,她和那具女尸正在斗法。
如果在陸地上他們的勝算絕對很大,但是在水里,她已經(jīng)逐漸缺氧。
而他也被困在外面,沒辦法靠近,一股無力感讓他心里冒火,越是如此他眉間的朱砂就越是滾燙,隱隱的有要突破的跡象。
夜小心和那女尸正在纏斗中,她的雙腳被其他尸體扯住,沒辦法浮出水面,只能憋著氣在水中和她糾纏。
這女尸看起來好像與她淵源已久,臉上全是狠毒之意。
她只好往后一掏,女尸頓時察覺,想要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她掏出月牙骨,只剩最后一口氣,“無強無昧,無妄無溺,以大光明,圓通莫測,能斬飛神,能絕六疫。”
月牙骨在這深不見底的黑湖中,散發(fā)出月白的光芒,女尸被刺中心口,尖叫著身體漸漸在化成了粉末。
嘶吼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已經(jīng)被大量的湖水灌進口鼻,死尸失去了女尸的控制,都往湖底沉去。
漸漸失去意識的夜小心也像一只蜉蝣,隨著水流飄蕩,她想到什么呢,為什么知了會在這里,她不是讓他待在小陸山嗎。
一只大手撈起了她,是知了找到了她,又一次,她恍惚間看見他的俊顏。
知了的頭發(fā)渾身都浸濕了,他剛剛在水下幾乎要瘋了,拼命的往前游,她真不把自己的命當命看。
再水下直接念咒,他那時只覺得腦海里有什么東西一下子崩斷了。他想吼,但是吼不出來。
把她抱上岸,她已經(jīng)失去意識,但還好呼吸平穩(wěn)。
而那艘詭異的小舟又回到了起始點,渾身冰冷,還濕透了。
先用法力烘干了二人的衣服,再找到一些枯樹枝起火。
把她安置在了一堆干樹葉上,她好像做了什么夢,雙手無力的在抓著什么。
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小心原來也會有這樣的樣子,恬靜的睡顏,除去她平時犀利的目光,這樣的她反而更加乖巧動人。
就像個普通女子,但她怎么可能是會是個普通女子。
一宗之主,背負著宗門希望與絕望,出生入死的秘密。
光是認識她的這兩三個月,就見識過她對自己的那股狠勁。
把自己置生死之外,瘋魔一般的修煉,不斷的虐待自己,折磨自己。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