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晨聽到王妃所說的話,一時之間五味雜陳,高興的是趙燁也是喜歡她的,憂慮的是自己的身世,終究無法和他廝守一生,一旦回到現(xiàn)代,留下趙燁一人在大宋,不知他該如何面對。
話說趙睿父子出兵洛陽,由于長期征戰(zhàn)且缺乏營養(yǎng),在去了洛陽一個月后,趙睿便病倒了。
軍營的軍醫(yī)對于趙睿的病癥也是束手無策,由于連續(xù)幾天發(fā)著高燒,且咳嗽不止,趙范只得讓一名士兵親自跑一趟杜大夫家,讓他開些草藥帶回軍營。
那名士兵到了杜大夫家,把趙睿的病癥細細一說,杜大夫便想起來前不久,李蕓兒家的板兒也是同樣的特征,聽蕓兒嫂嫂說,板兒是吃了李蕓兒給的白色藥丸,才兩天功夫就退熱,能下床走路了,他深知不是他開的草藥的功效,因為得了這種病,在當(dāng)時是無藥可醫(yī)的。于是對這名士兵說道:“老夫的草藥恐只能暫時穩(wěn)定住病情,若要根治,只能找一位姑娘了?!?p> “老先生,您告訴我是哪位姑娘,如果連您都沒辦法治好的話,那姑娘豈不是華佗在世?”士兵說道。
杜大夫說道:“走,去李家村找那位姑娘去?!庇谑钱?dāng)晚杜大夫和士兵騎著馬朝李蕓兒家奔去,他們并不知金晨在數(shù)月之前進了魏王府,到了蕓兒家當(dāng)然是撲了空,蕓兒老母親告訴了他們金晨的去處,杜大夫心想,必須得盡快去一趟魏王府,讓金晨去救趙睿,否則這病拖到后面,可就真的沒命了。
二人到了魏王府外,對門口的侍衛(wèi)說道:“麻煩小哥通傳一聲,就說杜子房求見李蕓兒姑娘,有要事需要幫忙。”
侍衛(wèi)聽到杜大夫的名字,便問道:“您可是先帝宮中的杜子房?杜太醫(yī)?”
“正是老朽。”杜大夫回道。
侍衛(wèi)恭敬地說道:“我這就進去通報,您老請稍候?!闭f完便一路小跑地進了府。
金晨正在繡著荷包,突然聽見窗戶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夜深了,李姑娘不便外出,你就說明兒個再來?!苯鸪柯犞菍毚涞穆曇簟?p> 金晨詫異,那么晚了寶翠在和誰說話,便問道:“寶翠,你在與何人說話?”
“蕓兒姑娘,外頭有名杜大夫說是有要事相商……”寶翠還未說完,金晨一驚,以為家里又有人生病了,便急忙說道:“我出去一趟,馬上回來?!闭f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到了府門外,見到了杜大夫和一名士兵在等候,金晨便問道:“杜老先生,可是家母有事找我?”
“并非是你家人找你,而是趙老將軍家公子,得了之前你家小兒一樣的病癥,需要你去搭救。”杜大夫急切地說道。
金晨心想,趙老將軍家公子不是趙睿么?于是對杜大夫說道:“您請等一下,我去拿一下我的包袱?!闭f完便立刻跑進了府里。
話說金晨一行三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終于在第三日清晨趕到了洛陽城。
到了軍營,只知趙睿已昏睡三日,且高燒不退,咳嗽不止。金晨從包里取出了那盒盤尼西林,心想還好結(jié)余了幾粒,正好派上用場,便讓人端來了水,把藥塞進了趙睿的嘴里。
幾個時辰后,金晨再次給他喂下第二顆藥丸,之后沒多久趙睿竟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軍營的床上,離自己不遠處有一名女子正在把一壺黑色的液體倒進一個碗里。
“你是誰?為何會在我房里?”趙睿問道,雖然醒了,但是聲音卻非常虛弱。
金晨見趙睿已醒,便說道:“你終于醒了?老將軍說你已經(jīng)昏睡三日了,再不醒來,恐性命危矣。”說完端著那碗藥,走到趙睿身邊:“把這碗藥喝了,再吃兩日藥,你的身體就完全無大礙了。”
趙??戳丝唇鸪客胫械乃帲闵焓帜昧诉^去,剛喝了兩口便直皺眉頭,說道:“好苦的藥!”
金晨見趙睿喝個藥像小兒般怕苦,不覺有點好笑,說道:“良藥苦口,把這藥喝了,我就給你糖吃!”
趙??粗鸪?,皺了皺眉頭,便只得把碗里的藥一飲而盡了。
剛喝完藥,金晨快速地把一顆糖果塞進了趙睿的嘴里,問道:“這下不苦了吧?”
趙睿自小沒有姐妹,而且母親去世的早,一直與父親相依為命,從未與任何一名女子有過接觸,今見金晨給她塞糖,且一副俏皮的模樣,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見過?”趙睿感覺面前這個金晨似曾相識,但是又說不上到底在哪里見過。
金晨心想,他怎么如此一問?要說見過這張臉,也就在800年后的雜志社見過,但是面前這個人根本不是趙楚晗。
于是金晨清了清嗓子說道:“能不能換個說法,這樣的方式和女子套近乎,已經(jīng)過時了!”
趙睿一臉茫然,不知金晨所說是何意,看著天色不早,且金晨已出來數(shù)日,便道:“趙睿此次幸得李姑娘搭救,不甚感激,只是這里是軍營,姑娘在此多有不便,還請姑娘早日回去?!?p> 金晨心想也是,整個軍營就她一名女子,的確不方便,于是便說道:“那我就明日一早回去吧!”
這時杜大夫走了進來:“讓老夫看看你的病情如何了?”趙睿把手腕伸到杜大夫跟前,說道:“我已經(jīng)感覺好多了,這次要不是杜伯父與李姑娘相救,我趙??峙乱呀?jīng)命喪黃泉了?!?p> 杜大夫把了把趙睿的脈博,笑著說道:“這次你要感謝的應(yīng)該是這位李姑娘,要不是她的藥,你好不了那么快?!?p> 趙范將軍見金晨年紀輕輕,醫(yī)術(shù)就如此出眾,對著金晨一抱拳,說道:“姑娘乃是我趙家大恩人,請受我趙范一拜。”話音剛落,便要單膝跪地,金晨一把扶住趙范,說道:“趙將軍行此大禮,蕓兒實在不敢當(dāng)?!?p> 這時杜大夫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問金晨道:“老夫有一疑問,想要詢問一下姑娘?!?p> 金晨說道:“杜大夫,請講?!?p> 杜大夫:“姑娘的白色藥丸,老夫從未見過,想要冒昧的問一句,此藥從何而來?”
金晨被一下子問住了,沒法告訴杜大夫?qū)嵲?,總不能告訴他這盤尼西林來自800年后吧!于是轉(zhuǎn)念一想,說道:“這是家?guī)熈艚o我的,讓我用來治病救人的?!?p> 杜大夫:“可否告知老朽,家?guī)熥鹦沾竺???p> 金晨心想,我這一說你卻越說越來勁了,可是自己哪來的師傅?哎,自己編的慌還是得自己想辦法圓了才行,于是清了清嗓門說道:“家?guī)熥≡诮K南山上,已經(jīng)云游四海去了?!?p> “哦,竟是如此?!倍糯蠓蚵冻隽艘桓蓖锵У谋砬檎f道。
這時趙范對金晨說道:“李姑娘,既然睿兒病情穩(wěn)定,這邊畢竟是軍營,說不定哪天敵軍就攻城了,你呆在這里也是危險,明日一早我讓一名將士護送姑娘回臨安吧!這洛陽城到臨安路途遙遠,有個人保護,還是必要的?!?p> 金晨心想,也是!自己從魏王府出來已三日有余,是該回去了,匆匆過來也沒跟魏王和王妃留下只言片語,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很著急了吧!于是金晨點了點頭,說道:“聽?wèi){趙將軍安排。”
第二日清晨,趙將軍派了一名功夫不錯的將士護送金晨回臨安城,臨別時,金晨把剩下的幾顆盤尼西林留給了趙睿,說道:“這些藥丸你就留著吧,興許以后還會用的著?!?p> 金晨看著趙范父子和杜大夫,說道:“那我就此別過,后會有期了?!?p> “后會有期?!壁w范將軍說道。
金晨跨上了馬匹,“駕”得一聲絕塵而去。
經(jīng)過兩日的行程,終于到達了魏王府門外,金晨牽著馬正要進府,一名王府的侍衛(wèi)見到她回來了,急忙兩步并作一步,飛奔到金晨跟前,說道:“李姑娘,你可算回來了,王爺這幾天到處派人找你,都快把整個臨安掀個底朝天了。”
金晨問道:“王爺他現(xiàn)在可在府中?”
侍衛(wèi)答道:“今日一早,王爺去了宮里,晚膳時分應(yīng)該要回府了。”
金晨心想,這下糟了,臨出門前由于匆忙沒來得及留個字條給魏王,待他回府,不知道會如何發(fā)落她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當(dāng)日白天下了一場大雪,花園臺階上堆滿了厚厚的積雪,金晨披著厚厚的披風(fēng)斗篷,慢慢走在花園的一條小道上,不時地望一望魏王書房,看看他是否回府了,可是在外面等了一柱香的時間,連魏王的影子也沒看到。
金晨只覺得雙腳都要凍麻了,正打算回自己房間,只見趙燁緩緩從庭院外走來。
趙燁遠遠的看到金晨站在那里,也不言語,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徑直往書房的方向走去。金晨心想,魏王果然生氣不理她了,于是快步跟了上去。
進了書房,金晨也不敢言語,像個犯錯的孩子似的,低著頭站在門口,不敢再往前走了。
趙燁進了內(nèi)屋,不一會兒拿著一個暖手的爐子朝金晨走來,把暖手爐塞在金晨的手心,說道:“天氣寒冷,暖暖手吧!”
金晨接過趙燁給的暖爐,覺得渾身都暖和起來了,偷偷地抬起頭看看趙燁有什么反應(yīng),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嘴巴動了動,把想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里。
這時趙燁首先打破了僵局,走到金晨跟前說道:“天色不早了,若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金晨以為趙燁會生氣地質(zhì)問她這些天去了哪里,但是他居然什么都沒有問。
“王爺,我那日是和杜大夫去了洛陽,趙范將軍家公子趙睿細菌感染很嚴重,我是去給他送藥的?!苯鸪空f完便低下了頭。
屋子里靜的可怕,金晨不知道趙燁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發(fā)一言,哪怕他發(fā)一通火,也能知道他心里是生氣的,可是他居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讓金晨摸不透他的內(nèi)心。
趙燁看著金晨,突然開口說話了:“你和趙家很熟嗎?”
“之前我嫂嫂孩子生病,我去找杜大夫醫(yī)治,因為天色已晚,趙睿將軍見我多有不便,便護送我回家?!苯鸪看鸬馈?p> 趙燁看著她,接著緩緩地向金晨走去,金晨覺得有點慌亂,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直到退無可退,金晨只覺得身體已經(jīng)抵在墻上了。
金晨感覺到,自己都能聽到趙燁的呼吸聲了,這時趙燁忽然把一只手掌撐在了金晨身后的墻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金晨。
金晨心想,搞什么壁咚嘛,這下完了,要挨罵了!
“做我的側(cè)妃,你可愿意?”趙燁突然冒出了這句話。要知道這番話已經(jīng)在趙燁心里盤旋好久了,只是覺得金晨時時刻刻都在自己身邊,逃不掉的,現(xiàn)在知道有人對金晨獻殷勤,怎能不讓他感到一絲醋意。
金晨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場面一度陷入了尷尬。
趙燁看著金晨說道:“不急著回答我,你可以考慮幾天。”說著便放下了撐在墻壁上的手,金晨抱著暖手爐,低著頭未做任何回復(fù)。
過了幾日金晨出了王府,打算去集市上買點胭脂水粉,在一家水粉攤前被一盒胭脂吸引了過去,打開胭脂盒正問著價格的時候,被一名老嬤嬤看到了,只見她一路跟著金晨,直到金晨進了王府才作罷。
離開前,她轉(zhuǎn)頭再次看了看王府的方向,嘴里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見鬼了?”
這老嬤嬤你道是誰?她是閻貴妃身邊的一名老奴婢,回到了貴妃的“暖湘殿”,她便在貴妃耳邊把在外面看到金晨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有這等事?”貴妃露出驚訝的表情說道。
老嬤嬤:“可不是嘛?娘娘,您說奇不奇怪?那丫頭可是我明明丟進井里去的,怎么還會好端端的站在那兒呢?”
閻貴妃:“這事有古怪。你傳我口諭,明日讓她進宮來見我?!?p> “是?!崩蠇邒叽鸬?。
次日清晨,趙燁剛剛坐上去宮里的轎攆,那名老嬤嬤就帶著閻貴妃的口諭進了王府。
待通傳了侍衛(wèi),王妃帶著府內(nèi)一眾丫頭、家丁跪倒了一片。
老嬤嬤看著王妃說道:“傳貴妃娘娘口諭,特命李蕓兒進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