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的幾下敲門聲讓顧知意從專心安慰陸恒言的狀態(tài)里脫離出來。她抽出自己被他握住的手,快步到玄關(guān)那邊把大門打開。
除了意料之中會來的宋醫(yī)生之外,還有夏之琳跟站在最后面默不作聲的向以慎。
她先把宋醫(yī)生請了進來,招呼著他到沙發(fā)上去給陸恒言做檢查。夏之琳毫不拘謹?shù)剡M門,熟練地從鞋柜里取出她專用的那雙拖鞋,見著向以慎沒有進來的意思,又過去把他拽進來,說道:“傻站著干嘛?”
向以慎吸了吸鼻子,有點尷尬地看著顧知意,半晌才開口:“嗨?!?p> 她點點頭,讓他們先在客廳里的空椅子上坐下稍等,然后就去到沙發(fā)那邊,仔細地看著宋醫(yī)生給陸恒言檢查傷勢。
簡單地確認后,宋醫(yī)生從帶來的醫(yī)藥箱里取出了一支外用型的藥膏,遞給顧知意,慢慢地囑咐道:“小少爺傷得不重,用這種藥早晚各擦一次,堅持一星期就沒問題了。”
“不用再去醫(yī)院做點別的檢查嗎?”
宋醫(yī)生笑著,拍拍她的肩:“您是關(guān)心則亂。這點小傷哪里用得著去做器械檢查?!苯又洲D(zhuǎn)頭看向趴在沙發(fā)上盯著他倆的陸恒言,似乎有點欣慰:“有人這樣關(guān)心小少爺,老爺肯定會很開心的?!?p> 顧知意感激地跟宋醫(yī)生道了謝,又親自送他下去,看著他上了出租車才又回來。
她一踏進客廳就覺得氣氛很不對。平時活潑多言的夏之琳,好像有隱隱發(fā)怒的征兆。見著她回來了,夏之琳緊緊盯著她的臉,好像很氣憤似的。
她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七八分鐘的時間,她怎么就惹得夏之琳不高興了。
向以慎也坐在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情緒也不是很高。
“你們怎么會來?”顧知意主動打破這種死寂,抽了個椅子在陸恒言邊上坐下。
夏之琳用鼻子冷哼了一聲,回答:“為什么要告訴你?”
她感覺到夏之琳語氣很沖,而且沖得有點莫名其妙。她也不是一味忍氣吞聲的人,自己糊里糊涂地就被好朋友當作撒氣筒了,她也是有些不高興的:“不愛說別說好了?!?p> “你還生氣了!你憑什么生氣!”
“你無緣無故甩臉色給我看,我為什么不能生氣?”
“你!”夏之琳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又放下,好像是氣得有點發(fā)抖,“顧知意,你跟沙發(fā)這個男人是怎么回事,你就沒點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顧知意看了看陸恒言,又把視線移回夏之琳那里:“他搬到我樓上了,今天沒帶鑰匙,我就讓他來我這里吃個晚飯等他同事給他送鑰匙過來。然后換燈泡的時候他為了保護我,摔了一跤,就這么多。”
“沒了?”
“不然還有什么?”
“你到底準備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夏之琳覺得自己快被顧知意氣得七竅生煙,七竅流血,五內(nèi)俱焚了。
顧知意嚇了一跳,錯愕地愣了愣,張了張嘴艱難地問:“你怎么……你說的?!”她把目光投向沙發(fā)上那個正在看戲的傷員。
陸恒言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你說個屁啊?我們又不是真結(jié)婚?!彼X得有點頭痛。
“你朋友問我跟你怎么回事,我不就實話實說。”陸恒言嘴巴被靠枕遮著,聲音聽起來有點模糊,“還有,我們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不是假結(jié)婚。”
“你從美國回來之后,話怎么越來越多?!鳖欀夂莺莸闪怂谎?,然后看到夏之琳又變得一頭霧水,嘆了口氣解釋著,“之琳,我跟他不是因為相愛才結(jié)婚的。那個時候我負擔不起爸爸的醫(yī)藥費,走投無路的時候是他幫了我。作為交換,我要跟他登記結(jié)婚,做兩年的名義夫妻這樣。”
“你們演電視劇???”夏之琳臉氣得通紅,猛地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顧知意面前,揚起手,似乎要給她一巴掌。
顧知意下意識地閉眼,卻沒有如預(yù)期那樣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而是被人狠狠抱進了懷里,然后就聽到夏之琳帶著哭腔的聲音:“你那個時候那么難,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不把我當朋友是不是?”
她苦笑著伸手揉了揉夏之琳栗色的長發(fā),把這個突然變得像哭包一樣的女孩反摟在自己懷里:“我爸爸的事情,你就算把自己的積蓄掏空全部拿給我也填不上醫(yī)院的賬單啊。所以干嘛還要讓你心煩呢?”
“你困難的時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還算什么朋友?”夏之琳掐著她的雙肩惡狠狠地道,“再有下次我們就絕交!”
顧知意伸手把夏之琳散落在右臉上的發(fā)給勾回耳后,笑瞇瞇地說:“謝謝你,之琳?!?p> “說屁謝。”夏之琳回過神意識到這客廳里還有兩個她不是很熟的男人,收起情緒正色道,“前段時間你說你去出差了,不在家里。這星期你回來了,正好今天周五我就帶了我做的泡芙來給你。結(jié)果在你樓下看到這位大明星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傻站在角落里,我就把他給帶上來了?!?p> 陸恒言突然插嘴說道:“她這兩個月沒有出差,是去我那里住了。”
“哈?!”夏之琳又鼓起雙眼,一副目眥盡裂的表情,“你搞什么!你怎么老是騙我!”
顧知意連忙拉住她的手,止不住地道歉:“之前沒跟你坦白我和陸恒言的事情,所以就連去他那里的事也一起瞞著你了。對不起嘛,以后我肯定都老老實實跟你說?!?p> “是不是你進醫(yī)院那次他就纏上你威脅你留在他那里了?”夏之琳回想起來那個兇神惡煞的Ben,驚呼道,“非法拘禁啊!陸恒言你這是犯罪!”
誰知陸恒言只是輕哼了一聲,沒有理夏之琳。
向以慎坐在那里覺得有點不自在,摸了摸鼻子想要起身離開。顧知意也意識到自己把他晾在一邊很久了,主動開口問他:“向以慎,你怎么會在我家樓下?”
“我路過……”只說了這三個字,他也沒再往下解釋。
“是有事找我嗎?怎么不發(fā)消息呢?”
“……沒事,真的只是開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