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蕩山腳,守備營地,一處僻靜谷地。
‘王君世’謹慎的拆開一個信箋,上面的命令讓他渾身顫抖。
“父親要來……兩蕩山,開什么玩笑!”,‘王君世’懷疑自己看錯了內(nèi)容,連續(xù)確認三遍才無力的垂下雙手。
“說什么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原來父親也有慌亂的時候!”
“理由,我能找什么理由!”
“果真是大人一張嘴,小人跑斷腿,您這一來,我的存在還有價值嗎?”
‘王君世’,其實就是賈義。他的臉色灰敗,覺得賈川這次太過于隨性了。
“就因為多了一個不確定的因素就要親身來打破原定的計劃?”,賈義心中浮現(xiàn)金守志的身影。
“一個連武者都不是的人,算得上人物?即便秦揚著力拉攏,其背后有些權(quán)勢又如何;京西一處,值得那些高高在上的權(quán)貴關(guān)注嗎?”
賈義心中不服,冒著生命危險潛伏在此,秦揚左膀右臂都已喪命,成了孤家寡人,且兩蕩山已經(jīng)開戰(zhàn),橫豎這幾日他再推動一下,便可完成任務(wù)全功而退。
現(xiàn)在賈川親自要來,明面上是為了掃除不確定因素,但這些活兒完全可以讓他順帶手干了,一個非武者還能翻上天了。
“看來,父親還是對我不夠信任啊,不過他又對誰真心信任過?”
賈義苦澀一笑,比起狗一樣生活在賈川身邊的兄弟賈吟,他這脖子上捆著繩子的飛鳥,至少還能在外撲騰幾下。
“這次任務(wù)結(jié)束,父親應(yīng)該就能得償所愿,到那時,我就拉上賈吟去尋找母族,自此天高任鳥飛,我們……不欠他了!”
賈義眼角兩行苦淚流出,心中謀劃好計策,便起身去尋秦揚。
帷帳中。
秦揚正在飲茶,明視‘王君世’,震驚道:“你的意思是,主動出擊?”
“沒錯!”,‘王君世’凝神說道:“兩蕩山背后支持兩狼的一定就是妙峰山的賈川,秦沐之死也絕對是賈川陰謀的結(jié)果,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我們兩蕩山發(fā)生動亂,如今我們是人死了,也打了一場大戰(zhàn),賈川那邊一定收到了消息,說不定他的質(zhì)詢報告現(xiàn)在已經(jīng)遞到了局長的駐地!”
秦揚眼神冷峻,雙耳凝神細聽。
‘王君世’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局勢很明朗了,雖然局長對大哥很欣賞,但我們此時人死駐地亂,賈川卻置身事外。只要局長發(fā)怒,將大哥從接替人選中劃掉,那最后還不是便宜了賈川這個老家伙!”
“所以,你要將賈川也拉進來!”,秦揚雙目飽含贊賞道。
“是!”,‘王君世’點頭笑道:“妙峰山距離我們有八百里之遠,眼下我們和兩蕩山已形成不死不休之勢,無暇顧及賈川;說句實話,我們現(xiàn)在處境很不好,既然我們不好,那也不能讓賈川好過!”
“把他請到兩蕩山,就在咱們眼皮底下,他有什么陰謀詭計,我們也能近距離看個清楚,一旦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大可以造成一些局面由賈川來背鍋,到那時,大哥別說二哥,有錯一起承擔?!?p> ‘王君世’低聲道:“屆時,大家再次拉到同一起跑線,局長之位,賈川未必唾手可得!大哥以為呢!”
“妙,你小子的腦子怎么長的!不愧是‘人如其名’王君世!”,秦揚大笑道:“即刻發(fā)出邀請,請賈川來兩蕩山視察指導(dǎo)守備工作!”
“大哥,視察指導(dǎo)之類的話,是否顯得我們過于卑微,不如換成交流經(jīng)驗?”,‘王君世’拱手問道。
秦揚揮舞粗壯的臂膀,豪聲道:“賈川自恃年長,不這么說怕他不來;你的邀請內(nèi)容,一定要極盡尊敬,比我們跟局長的報告還要謙遜;這樣一來,賈川這老家伙一定會覺得自己勝券在握,有如此近距離羞辱我的機會,他是不會放棄的!”
“大哥,英明!”
‘王君世’俯身拜別,離開帷帳后,感覺后背已經(jīng)濕漉,微風輕拂下竟然有絲絲寒意。
“父親,既然您要來,我只能九真一假和秦揚描述,畢竟您說過:最抵抗不了的計謀就是陽謀!”
京西西郊城內(nèi),鑒定機構(gòu)突然接收到后日正午迎接賈川蒞臨的消息。
啪!
茶杯落地,湯水混著碎片,地面一片狼藉。
金守志驚愕看著郎野。
郎野一臉詭笑道:“怎么了,聽到你父親要來,你很害怕?。贿€不承認,你個大騙子!”
“胡扯!我父前來我自然歡喜的很!”,金守志眉心發(fā)熱,腦袋有些昏沉,強笑道:“看來是我的那封書信起了作用,我父一定是擔心兩蕩山局勢不穩(wěn),決定親身來此相助兩狼!”
郎野鄙夷的撇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裝,真準備裝到天荒地老、水落石出的那天?
“后天之前,你不跑我就信了!”,郎野呲牙笑道。
金守志心頭一涼,后天,近在咫尺??!心中不由忐忑起來。
“賈川怎么會來這?”
“擅離職守、覬覦同僚,這些罪責都會隨著他的出現(xiàn)紛至沓來??!”
“謀劃了這么多,何必親身犯險,這不合常理?。慷覂墒幧揭呀?jīng)亂了,他此時冒險來這的根本原因是什么?是為了什么人,還是什么事,必須要他親自解決才行?”
金守志剛確定自己不能走,但賈川要來的重磅消息,讓他有些不堅定了。
賈川遠在八百里外,卻能謀劃造成兩蕩山的動亂;這說明賈川一定是個心思縝密卻又不愿涉身險境之人。而現(xiàn)在他居然打破了自己的風格,顯然是有些人或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賈義叛變,依附秦揚?”
金守志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王君世乃是秦揚的親近之人,賈義偽裝再好,也有可能在一些行為細節(jié)方面被識破,識破之后,秦揚將計就計,將賈義收入囊下,私下里將這件事告訴了賈川,激怒賈川前來懲治叛徒!
“也不對,賈川這樣的人,應(yīng)該不會為了這個原因就會親身犯險,派人潛伏就應(yīng)該會有被識破的考慮,那還有什么人會讓他如此緊張?”
金守志推翻自己的猜測,繼續(xù)琢磨:“賈川想做局長,謀劃如此多,眼見快要成功,突然出現(xiàn)一些人或事打破他的計劃,嗯……也不一定到打破的程度,影響也算,那這個人一定是不在賈川謀劃之中突然出現(xiàn)的,那這個人……”
金守志突然震顫,臉上露出難耐的不相信!
“不會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