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又補充說:“對了,這件事得先瞞著老媽,不能讓她知道,畢竟是自己親生父親,現(xiàn)在突然過世,心里再恨,也是會傷心難過的。知道了對她病情不好?!?p> 雨濤點點頭說:“你說得對,我給老爸也講一下,老媽如果問,到時就說你到外地出差去了。”
一切安排就緒后,我便請了幾天假,帶了點送禮錢,乘火車到了南昌火車站。
出火車站后,又乘了近兩個小時的大巴車,到了事先和舅舅約好的站臺下車。
剛下車不久,我的手機響了。
我從包里拿出手機一看,是表妹芳芳打來的。
芳芳是雨濤的表妹,在上海工作過兩三年。
那時,每隔一段時間她都會去我家玩,所以我們相互認識。
芳芳也是我認識的,婆婆娘家的第一個親戚。
于是,舅舅就讓芳芳和另一位親戚開著車到我們事先約定的車站來接我。
接通電話后,只聽芳芳熱情洋溢的喊到:“表嫂,你到哪了,我們開著一輛白色面包車,己經(jīng)在站臺邊上等你了。”
“我也到了,你們在站臺什么地方?”
說著,我四下張望。
一轉身,看到不遠處大樹下停著一輛白色面包車。
正準備往過去走時,只聽后面一個熟悉的聲音喊到:“表嫂,表嫂!”
我回頭看,正是芳芳。
我掛了電話,笑著朝她走去。
原來他們車子停在站臺另一邊。
到了車上,芳芳向我介紹說:“這是你的四舅舅,專程來接你的?!?p> “四舅舅?”我有些驚訝。
見我一臉懵逼,芳芳解釋說:“外婆有六個兒子,貓膩,也就是你現(xiàn)在的舅舅是外婆的三兒子,從小是由外公收養(yǎng)的。四舅舅是外婆的四兒子。”
不是聽婆婆講外婆死了嗎?怎么還活著?我感覺一頭霧水!
我從小就一個弟弟,一個舅舅。
舅舅遠在四川,我沒太多印象,所以家里親戚關系十分簡單。
到了這里,聽芳芳這么一講,感覺親戚關系好復雜。
等到了外公家里,每個人都該如何稱謂我完全不知道。
四舅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情,笑著說:“親戚關系有點雜亂是嗎?你不用擔心,到了芳芳會向你介紹的。”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說:“哦!”
畢竟是外公去世了,大家心情都還是很沉痛的。
所以,相互認識了一下之后,我們便都保持了沉默。
車在田間小路上轉來拐去,大約半個多小時后,終于在一家三間大的小平房邊上停下了。
我和芳芳坐在后排座位上,四舅舅轉過頭來,對我說:“下車吧,到了?!?p> 我這算是第一次來外公家里,沒想到是在這種場合下。
按當?shù)囟Y俗,參加葬禮首先要給上禮錢。
收錢的人就坐在進外公靈堂的客廳門口。
我問芳芳交多少禮錢合適,芳芳說:“這要看你自己了,多多少少都可以?!?p> 我往禮單上瞅了一眼,大多數(shù)人都上一百或五十元禮錢,二三十元的也有。
想到畢竟是自己外公,還是應該多上點禮錢。
于是,我就拿出1000元對收禮錢的人說:“就上1000元的禮吧!”
收禮錢的人抬起頭,驚喜地看了我一眼,收下了錢。
然后,在禮單送禮人處寫下了我婆婆的名字。
這時,舅舅從里屋出來了。
看到我,拉著我的胳膊說:“梅兒你來了,你外公的靈堂就在客廳里面,就先去給他磕三個頭吧。”
我跟著舅舅到了外公靈臺前,跪下磕了三個頭。
不知為什么,我的眼淚刷地就掉下來了。
可能是覺得外公實在太可憐,八十多歲了,還一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三間小平房子里。
旁邊的人見了,都贊許的說:“這外孫媳婦孝順呀,哭得這么傷心……”
哭是真的,傷心也是真的,雖然我以前從未見過外公。
磕完頭以后,舅舅領我到左邊一間屋子里,讓我在椅子上先坐坐休息一會兒。
層里面坐了很多參加外公葬禮的人,但我一個都不認識。
其中一個看上去和藹可親的老人笑著對我說:“你就是雨濤的愛人吧?剛從上海趕過來的?”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p> 舅舅聽到了,指著老人對我說:“這是你親叔伯,現(xiàn)在也在NC市里住,以后你們可以多走動走動。”
說真的,我根本弄不清這些復雜的親戚關系。
聽舅舅這么一介紹,叔伯應該是比較親近的親戚吧。
于是,我就禮貌地說:“叔伯您好!”
叔伯聽了,高興極了。
拉我到他身邊坐下,向我講起外公和婆婆小時候的故事來。
原來,五六十歲代時,外公就在NC市里面當國家干部。
而婆婆的親生母親是農(nóng)村人,婆婆自小和母親一起在農(nóng)村生活,最親近母親。
由于長期兩地分居,再加上原本就是父母包辦的婚姻,外公和婆婆的親生母親之間并沒有很深的感情。
所以,在婆婆八九歲的時候她的父母就離婚了。
婆婆的后媽是NC市里的人。
和外公結婚后,卻一直沒生孩子。
后來,外公就抱養(yǎng)了自己兄弟的兒子,也就是舅舅貓膩。
那個年代,能在縣城里工作吃皇糧,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而外公就是村里唯一一個在縣城里當干部的工作人員。
并且外公還幫村里很多人在縣城里找到了工作,解決了他們養(yǎng)家糊口的問題。
而外公的二哥,也就是舅舅貓膩的親生父親,有六個兒子,家里窮得幾乎揭不開鍋了。
外公就把當時只有兩三歲的舅舅貓膩,也就是自己二哥的三兒子抱回家收養(yǎng)了。
算是給二哥減輕了生活負擔。
除此之外,還經(jīng)常給錢或給糧票接濟二哥二嫂家里。
所以村里人都非常敬重外公。
只可惜,婆婆的后母因失誤丟了工作。
后來,就回到了農(nóng)村。
由于對農(nóng)村的生活很不適應,加之自己一直沒生孩子,后母脾氣變得越來越暴躁。
之后,就經(jīng)常拿婆婆出氣。
而當時十一二歲的婆婆正值性格叛逆期,偏偏又不聽后母管教。
所以,后母就經(jīng)常打罵婆婆。
外公知道后,非旦沒有保護婆婆,反而多次評批婆婆。
隨著婆婆年齡越來越大,她對外公的恨就越來越深。
當外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時,他和婆婆之間的關系已經(jīng)到了無法調和的地步。
等婆婆成年后,外公和婆婆的后母給婆婆說了一門親事。
造到婆婆的強烈反對。
為了逃避婚姻,婆婆竟然離家出走,去了親生母親家里。
當時婆婆的親生母親早己改嫁到另外一個村莊。
后來,婆婆的舅舅知道情況后,在南昌給婆婆介紹了一門親事。
也就是雨濤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