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駱音早早換好了衣服,坐立難安,干脆下樓去外面等。約定的時間已過了,可李荒川遲遲未現(xiàn)身。
駱音拿起手機,撥通他的電話,關機。
“該不會又被臨時叫去出任務了吧…”她皺起眉頭。
雖然知道李荒川的身份不同常人,工作時間自然也不會嚴格遵守朝九晚五,可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約會就這樣被放了鴿子,心里還是不爽。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距離兩人之前說好的時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駱音的肚子已經(jīng)咕咕叫,她決定不再等。
扭頭上樓,到了家里,一邊燒熱水,一邊將精挑細選的連衣裙脫了,換成T恤短褲。
泡面剛好,伸手撕掉蓋紙,張大了嘴正要往里送,忽然聽到門鈴聲響。
“誰???”
駱音一邊喊,一邊大步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頓時嚇了一跳。
外面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鴿”了她的李荒川。
怎么會這樣?駱音的小腦袋瓜飛速轉著,不知是應該先藏泡面還是先換衣服。沒辦法做決定,又怕李荒川以為家里沒人轉身走了,只好硬著頭皮開門。
“嗨,李警官?!彼龑擂蔚貨_李荒川笑,“我以為你把之前的約定忘了呢。”
“抱歉,今天下午事情比較多,耽擱了。”
駱音點點頭,“哦,我剛剛打你手機沒人接,我以為…”
“手機沒電了?!?p> “哦。”
李荒川看她一眼,聞到屋里飄來的泡面味道,“你吃飯了?”
“沒!”駱音連忙擺手,“你吃了嗎?要不咱倆一起?”
坐在拉面館,駱音撓了頭。
“對不起哈,本來想請你吃點兒好的,但是這附近實在是沒什么東西,你又不想往遠了走。不過你別看這家鋪面不大,味道還是不錯的?!?p> “我吃什么都可以。”李荒川答,“你在電話里說的大案子是什么意思?”
駱音只好將之前的原封不動講給他聽,從衣兜里摸出自制畫像,遞給李荒川。
“這是我憑記憶畫的?!?p> “畫工不錯?!?p> 得了李荒川的稱贊,駱音瞇起眼睛笑,“其實也沒那么好啦?!?p> “如果你所說的金額屬實,這已經(jīng)構成了刑事犯罪,可以按照刑事犯罪標準立案。”
“這么說…這事歸你管了?”駱音問道。
李荒川笑了,“歸不歸我管還要看具體性質(zhì),不過就算是別人負責,他們也一定會以認真嚴謹?shù)膽B(tài)度對待。關于這一點,你大可放心?!?p> 駱音鼓起腮幫,她哪里是擔心別人不夠用心,只是想這個機會多跟李荒川接觸接觸罷了。
平時這人神龍見首不見尾,好不容易有個正兒八經(jīng)的理由可以合理占用他的時間,若是錯過不就太可惜了嘛。
“我不是不放心...只是...”
話沒說完,手機忽然響起,駱音低頭看,見是紀晟打來的。
“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哈?!?p> 她摸著手機出來,挪到面館門口,小聲說道,“我現(xiàn)在在外面,不太方便接電話,有什么事能換個時間說嗎?”
“你丟的東西找到了?!?p> 走進警局,駱音沖到紀晟面前,“你說東西找到了,是真的嗎?”
紀晟拿起一只透明袋,舉到她眼前,“你看看,是不是這個?!?p> 駱音將戒指仔仔細細檢查了個遍,雖然她不懂鉆戒的切工成色,甚至連款式也缺乏研究,可是根據(jù)戒圈內(nèi)部雕刻的字母,她很快便確認這確實是老駱向季小艾求婚那枚。
“盒子呢?”
“說是扔了?!奔o晟答,“知道這是贓物,怕被發(fā)現(xiàn),就把方便辨別品牌的戒指盒給丟了,殊不知這信息都刻在戒指上。這幫人腦子倒還不算太糊涂,本來以為是假的不會值太多錢,結果上黑市一估價,嚇著了,連夜投案自首?!?p> “投案自首?人呢?”
“正審呢。”紀晟答,“我們已經(jīng)調(diào)取了公交車上的監(jiān)控錄像,定罪不成問題,不過這戒指盒恐怕是找不到了?!?p> 駱音長出一口氣,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盒子沒了無所謂,戒指找回來就行?!?p> 從警局出來,她沒直接回家,打車直奔北四環(huán)。
季小艾開門見是她,不由吃驚,“小音,你怎么來了?”
駱音伸手,掌心放著那枚閃閃發(fā)光的鉆石戒指,“我就不進去了,這個給你。”
季小艾露出困惑神情,盯著那戒指看了看,問道,“這是什么意思?”
“這戒指是我爸跟你求婚的,現(xiàn)在落在我這兒。我本來想拿去給他,但是找不到他人。你們倆聯(lián)系的比我們倆勤,不如你給他吧?!?p> 季小艾遲疑幾秒,搖了頭,“這東西我不能收?!?p> 這個回答在駱音預料之內(nèi),只得垂下肩膀,擺出一副哭喪臉。
“你不要,我也不敢拿了,只好出門扔進垃圾桶,誰撿著就算誰的。至于老駱以后再找我要,我也只能實話實說?!?p> 說完轉身欲走,還沒進電梯廳,就被季小艾追上了。
“你等等?!彼呱锨?,伸出手,“把戒指給我吧?!?p> 離開季小艾家,駱音仿佛虛脫了,下定決心這輩子都不再讓自己蹚進老駱與女人們之間混亂關系的渾水之中。
身上沒了貴重物品,再不必費錢叫出租,駱音朝公交車站走去。
這個時間已經(jīng)過了晚高峰,可她要等的公交車卻遲遲未來。轉眼間,駱音的小腿上已經(jīng)多了三個蚊子包,越撓越癢。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占用了公交車位。副駕駛窗戶降下,從里面探出個頭來。
“小姑娘。”
駱音四下看看,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指了指自己,“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就是你?!蹦侨丝粗?,“上車?!?p>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黑車公然停在公交車道搶生意,怕不是瘋了?駱音估摸著是因為這個時間交警都忙著查酒駕,根本沒功夫搭理這些人,才被鉆了空子。
“有病吧,開黑車拉人違法,知道么?”她沒好氣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