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樹叢,借著天上那十二個月亮,林子里一塊空地上的情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一團小小的火焰空中跳動,散發(fā)著紫色的光暈,全然不見平日里紅黃的之色。一身黑衣的男子正在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景象,就好像看著一個九代單傳的寶貝,眼中充滿了欣喜,緊張……
忽然他眼神一挑,厲聲喝道:“出來!”左手一伸,一道紫光閃過,只撲面而來!
任浴月一哆嗦猛地閃開,生怕燒到了臉。雖然這張臉很平凡,但是這些天來也看順眼了,有些舍不得!突然一只冰涼有力的手,一把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你想干什么?!”那聲音正是領頭黑衣人。
“咳咳!我只是想活著,咳咳,在這里活著出去……”
“哼!就憑你?”領頭黑衣人捏緊了手腕的力度,任浴月立刻咳咳的喘不上氣,感覺到身上似乎有種冰冷的東西流過。
領頭黑衣人臉色一滯,冷笑道:“你倒是個不怕死的,不過你身無長物,拿什么來保命呢?”
任浴月艱難的掰開脖子上的手,一下跌落在地面,咳咳的喘了幾口,不咸不淡的回道:“留著我肯定有用,只是現(xiàn)在你還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再說了殺了我對你并沒有好處,你干嘛費力氣?做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就當沒有發(fā)生過?!蓖鲁鲞@句話,黑衣人轉身走開了。
只留下還有些吃驚的任浴月趴在地上喘氣:“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不過,剛才體內那股似乎要沖身體里沖出的力量生生的沖得她好疼。這樣的感覺她從莫湖哪里回來的時候經歷過,只是她卻記不清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任浴月悻悻的回到駐地,那篝火處的人們早就呼呼大睡,郭辛更是睡得四仰八叉!抬眼看到一雙冰冷冷眼睛在頭頂得樹枝上注視著自己。
“看來今晚是有人守夜了!”任浴月倒是不慌不忙,找了一個地方到頭大睡,不一會居然響起了輕微得鼾聲……
樹上的領頭黑衣人冷哼一聲,眼角機警的掃過四周,閉眼感受四周的動靜,沒有一點氣息波動,心里一松,頓時手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他攤開手掌來看,只見那手掌心處燒焦的痕跡,周邊的皮膚跳動著抽搐著……好厲害的東西,那個女子身上究竟有什么?
領頭黑衣人攥緊拳頭,瞥了一眼樹下的情景,不再言語而是靜靜的守候了一夜,這一夜,太平無事!
次日醒來的任浴月望著天邊依然雷打不動的十二個月亮,那清冷的光輝有些不解,在看一臉八卦沒話找話說得郭辛:“這是天亮了嗎?怎么還有月亮呢?”
郭辛搖著那腦袋:“你忘記了?這里晝夜不分,日夜都是明亮的!天上這十二月亮,嗯,算起來,我已經到這里四日了?”
任浴月略有尷尬得笑一笑,在外面世界的時候,郭辛曾經與她三個月同行,從莫湖回到無繼城得一路上從路邊的野草是幾月發(fā)芽到今年流行什么款式的秀樣,郭辛都可以事無巨細的給八了個遍。
惹得任浴月不勝其煩,只好當作耳旁風,以至于到現(xiàn)在還依然保持著這樣得習慣……所以,她壓根沒有記住郭辛講過什么……
“哦,我愚鈍,忘記了……”任浴月倒是滿臉真誠的認慫,惹得旁人一聲冷哼。這一日那三個黑衣人居然答應帶他們這兩個累贅一起回到駐地,這樣的結果讓郭辛大喜過望……
“哼,就你嗎?一個書呆子的樣子,怎么也想著來開潮秘境送死?真是,嘖嘖!”其中一個黑衣人嘴巴最是刻薄,打量了任、郭二人臉上一陣紅白,也不敢說句話。郭辛識時務,深知秘境兇險,而任浴月則是懶得說話。
“師兄,收留著兩人有什么用呢?那個男的就是一個話癆鬼,那個女的,看著也不像有什么本領,渾身連件保命的東西都沒有……”其中毒舌黑衣男忍不住了翻了一眼。
“師兄的安排自然是有道理,你我遵命就好了!在這里這兩個人也做不了什么,離開我們,這里的毒蛇猛獸分分鐘就回要他們的性命”另外一個黑衣人謹慎的看了一眼領頭人,然后小心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先留著看,咱們進來10個,死了7個。他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造化!”領頭黑衣人說完就不再多說,直接快送的在林間穿梭,很快就消失在樹叢之中。
眾人很快就消失在這密林深處!這里的深林植物茂盛,藤曼纏繞一路走的很費力,大家都有些氣喘,郭辛已經臉色煞白,豆大得汗水順著眼角往下流,整個人都快虛脫了。那搖搖欲墜的身板終于在領頭的黑衣人一聲“休息”之后,哐的一聲就倒地了。
領頭黑衣人掃了一眼“大約,再走一天,我們就可以回到駐地了。”然后吩咐剩余兩黑衣人去準備食物!顯然初來乍到的任、郭二人都是指望不上的!
不一會,只見那黑衣二人拎著兩只野兔回來,只是那兔子比旁的要大上許多,足足跟只小豬仔一樣。任、郭二人幾乎被驚到,然后默默的看了一眼。
這一路走來,森林的植被花草明顯跟外面的不太一樣,無論品種都似乎大了很多,也算是漲了見識、澡盆大的蘑菇,十幾人都抱不住蒼天大樹,能吞下一頭牛的食人花……
郭辛實在忍不住,拉著任浴月就叨叨:“你說,這一路什么牛鬼神蛇???比豬小不了多少的兔子……我看那個牙長的啊……”說著都忍不住抖三抖。
“既然如此你干嘛要來這里?也為了尋寶嗎?”任浴月有些不明白,郭辛看著也不像是個求寶之人。
郭辛臉色一紅,隨機飛快的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黑衣人方向,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語氣暗淡:“我的事情,你大概是也是了解的,我是來無繼城投奔外祖父的……其中有些事情,是我必須來開潮會……”郭辛看了一眼火堆的方向,欲言又止的停下了。
這餐是烤兔肉,昨天是任浴月到秘境的第一天,晚上就著身上那點干糧跟郭辛分著吃了,現(xiàn)在早已經饑腸轆轆,看到如此壯碩的兔子,心中一樂:“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郭辛滿足的看著那油亮的兔肉,看著十分香的樣子!正當任浴月打算大快朵頤,就見一把匕首嗖的一身插在那只兔子身上。
“你吃!”一句冷冷的話砸過來,郭辛嚇得抖了抖。剛咬下一口的兔腿,直接掉了下來!瞪著那明晃晃的匕首就差點尿了!
而其中一個黑衣人詭異的掙扎著走了幾步,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嘴巴里還塞著沒有咀嚼咽下的肉。死了?!眾人大駭!轉眼一個黑衣人刷的一下跳處了一米開外的樹枝上,一雙翻著紅光的眼睛陰森森的看著眾人,發(fā)出呵呵的笑聲。那音調晦暗干燥聽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哼!你是誰?!”領頭黑衣人一聲喝道:“起!”一股火舌刷的就從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度,引得郭辛“哇哦!”一聲!
黑影一閃,剛才的地方一片焦灼,顯然他夠快,要不然他肯定已經焦了!更為神奇的是,那燃燒的火焰居然是詭異的紫色,嘶嘶的發(fā)出暗啞的聲響。
“你果然藏得深,居然早就養(yǎng)出了這不死之火,怪不得那些人都死了,你還活著……”那赤眼得黑衣人陰森森得發(fā)出尖銳得聲音,完全不是昨日里那謹慎得聲音。
“妖族畜生!你也想分一杯羹?!”說著領頭那黑衣人,立身而起,死死得盯著那人形!
想來那人形維持得辛苦。果然片刻一張粘濕的東西似乎脫落了下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一張濕漉漉的人皮?原來是披著人皮的!這嚇得郭辛哎呀一聲!差點又暈了!
一只一人長的蜥蜴飛快的向上竄了出來。領頭黑衣人懷里一抹,一枚黑色的釘子隨即撲哧一聲飛入那蜥蜴肉軀!就聽悶哼一聲,那赤眼蜥蜴,立刻想逃。
但是那領頭黑衣人怎可放過!一把利劍揮出!饒那畜生在快也吃了憋!一截血淋淋的東西從樹上落下,畜生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鳴叫!逃命一般的消失在樹冠中,這里樹冠相連,很快就不見蹤影。
“是條尾巴!哼!”帶頭黑衣人也不去追,反而一個踉蹌,跪在地上,臉色慘敗,他似乎受傷了?任、郭二人連忙帶著那領頭人迅速離那是非之地,生怕那赤眼蜥蜴又追上!
雖然他們幾個人都是黑衣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看不清長相也從來不說自己的身份!但是細微之處,任浴月瞧著這些人不像是無繼城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會受傷?”一把雪亮的匕首抵在一張黑布的面前,任浴月一副“你小子認栽吧的”的表情,用那匕首,緊緊的壓著那人的脖子,只要一用力,那匕首就會割斷他的喉嚨。
那黑色之后,一雙冰冷的慘白的臉隱隱的閃著光,冷冷的看著眼前女子,眼睛里竟是鄙視的神情,如果不是現(xiàn)在身體受傷不能動彈,這兩個不知死活的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幾百次!
“你認識那只……蜥蜴嗎?”任浴月并不打算浪費時間,“你們在找什么?”
“你能把我怎么樣?”黑衣人即使匕首抵著脖子依舊士氣不減,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這讓任浴月有點尷尬,有點不爽,有點害羞……似乎真的不能把他如何?
“你?”郭辛突然驚呼的湊近,隔著那黑布,他幾乎貼著臉,胸貼著胸,肉貼著肉。臉不紅心不跳的把那黑衣人看了半天,忽然一笑,連連點頭道:“你受了傷?!”
“在陸地上無法很好的恢復,所以你殺那蛇,用它的蛇膽來滋潤你受傷的地方……那么說,你是鮫人?”說著郭辛不懷好意的打量著那黑衣人結實緊致的身體。發(fā)出嘖嘖的聲音,好似一個精明的商人看到一個好貨,正在琢磨著如何壓價……
“哦?”那任浴月聽聞臉色微醺,眼神閃爍著盯著無法移動的黑衣人,一副興致滿滿的樣子:“聽說鮫人自幼不分男女,不知真假……不如……你讓我瞧一瞧……”
郭辛“……”
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