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真相如何,兇手是誰,我鄧家都要查清此事,追究到底。我等務必尋回被擄走靈童,讓歹人伏法,給族人一個交代?!?p> “目前,齊無意犯案嫌疑最大,但從前五名靈童被擄情況看,案發(fā)時間密集、地域分散,絕非齊無意一人可為,必有其他歹人參與。”
族長鄧承坤分析完靈童被擄之事,又接連頒下數(shù)道命令。
“責令鄧家領地內所有島嶼、船只,張貼緝拿齊無意的懸賞告示,上報一切身份可疑之人?!?p> “傳薪,你持為父書信,將此事火速報知覆海宗巡察使,請附近各族協(xié)查緝兇,我鄧家愿出重金懸賞。凡是提供可靠線索者,獎兩百下品靈石;找到失蹤靈童者,獎五百下品靈石;拿住真兇者,獎一千下品靈石?!?p> “之前出海期間,留守族中之人原職不變,跟隨出海的四十名練氣族人,全部取消休假。”
“分出三十人,傳家、傳和、傳興……令你們各帶一船,巡查千里海域,建關設卡,搜查一應過往船只,凡是身份可疑之輩,許你們先拿再審?!?p> “再分七人,傳萬、傳啟、拓方……令你們前往東珠、西珠、銀石、昌閣、天鯛、戈公、黃流七座附屬靈島,協(xié)助各塢駐守修士,加強島上守備?!?p> “剩下三人,拓丙前往龜壽島,拓志前往赤戍島,拓海前往戈公島。老夫令你三人,再查三島靈童被擄案,一有線索,速以傳音符上報?!?p> “……”
“諾!”
族長鄧承坤調遣完畢,在座眾修齊聲領命。
鄧承坤揮揮手,示意道:“大家散了吧,出海之人暫時留下?!?p> 轉眼間,議事廳內空了大半,離開之人腳步匆匆,留下之人也不見幾分興奮。
“你們依次上前,到老夫處領取出海靈石?!?p> 鄧承坤取出一份賬簿,每念到一人名字,就有一人上前。
當場簽字畫押,領取出海靈石。
議事廳中,氣氛肅然。
往年,每逢領取出海靈石的日子,哪回眾人不是喜笑顏開。
可惜今年,族中突遭如此變故,眾人誰還有心思耽擱在此,即使有幾個領到靈石高興的,也得繃起臉來。
“拓海,八十七個下品靈石。”
鄧拓海上前,從族長手中領了屬于自己那份靈石。
毫不耽擱,轉身背起一旁酣睡的爺爺鄧承乾,出了族堡,回靈鰲城去了。
…
懷揣著一包沉甸甸的靈石,鄧拓海走起路來,都覺得底氣足了許多。
“八十七個靈石,比起去年少了五個?!?p> 鄧拓海心中思量著,今年這一趟出海,無論是漁獲的數(shù)量還是價格,都不如往年,到了他手上的靈石自然也就少了一些。
按鄧家慣例,家族漁船每次出海捕漁的收入中,先拿取三成充入族中公庫。
再從剩余部分中,扣除修復漁船、維持陣法、修士伙食等損耗成本,最后方是出海眾人的分成。
筑基修為的族長鄧承坤先占去其中三成,留下七成才由四十名練氣修士,按照修為高低分配。
至于船上百余名凡人力士,則用金銀發(fā)放酬勞。
“不過,好在今年還得了十斤七級妖鯨肉、三根妖鯨骨,這樣算下來,就比去年出海好多了?!?p> 路過蘭陵酒館,鄧拓海進去還了爺爺酒債。
昨日賬單上列出的七十三個靈石,再加上今天又欠下的一個靈石,合計應償還七十四個靈石。
那高姑丈或許聽聞了什么風聲,今天再見面,竟對鄧拓海客氣許多,還破天荒地,主動給免了四個靈石,
這對鄧拓海來說,也算一樁意外之喜,他當場又拿出五個靈石,記在酒館賬上,供爺爺鄧承乾下回買酒喝。
接下來的回家路上,原本那種懷中沉甸甸的充實感,一下子空了下來,鄧拓海心中總有一種得而復失的惆悵。
“靈石、靈石、靈石…”
鄧拓??谥衼砘啬钸吨@個詞,身上又恢復了以往那種緊迫感。
兜里緊巴巴,一心賺靈石。
如今身上僅剩下十二個靈石,還不夠爺爺半月的酒錢,他自己也要夠買靈木用來修煉,還有那個送小妹一件絕靈法衣的多年愿望。
“唉~”
…
回到家,鄧拓海先將爺爺鄧承乾背回房中。
扶著爺爺在床上躺好,扯過被褥給他蓋上。
鄧拓??粗鵂敔斔拢D身出門去,他和其他人早就約好,半個時辰后碼頭見,眼看所剩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卻不料,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驀然從床上飛過來,一下子扔到他懷里。
“兔崽子拿著,別死在外面,老夫丟不起……”
鄧拓海只聽見,爺爺鄧承乾突然開口說了句話,身子一翻,朝墻面?zhèn)忍芍?,好似又睡過去了。
睡夢里,嘴里還嘟囔著什么醉話,斷斷續(xù)續(xù)的,也聽不真切。
鄧拓海彎下腰,支耳仔細聽了一會,方算明白了幾個詞。
“……獨苗……老夫……抱曾孫……”
鄧拓海苦笑著搖搖頭,心底卻升起一股暖意。
懷里那件黑乎乎的東西,正是爺爺鄧承乾剛剛丟給他的。
外表看上去,這就是一個三寸見方的小木盒,上下臟兮兮的,漆皮斑駁,都已看不出原色。
也來不及查看木盒中到底放著何物,反正手上掂著輕如無物,鄧拓海轉身出了屋門。
只見院子里,小妹漁秋正抱著酣睡的貍奴,曬著太陽。
鄧拓海叮囑小妹道:“秋兒,族中出了急事,哥哥需要離家數(shù)日,你看好家?!?p> 小妹漁秋指著院中晾衣繩:“哥,你的換洗衣服,我剛剛洗過,還未晾干呢。”
鄧拓海笑笑,無所謂的說道:“沒關系,將濕衣服帶上就行,此去可能一兩日就回,說不定根本沒機會穿。還有,你莫非忘了,哥哥可是會使火系法術的?!?p> …
靈鰲城外,碼頭上。
鄧拓海雙足運起輕身法術,緊趕慢趕,總算掐著時辰到了。
“錢伯、大哥,咱們走吧?!?p> 對著早已等在船頭的兩人,抱拳打了一聲招呼,鄧拓海背著包袱,飛身跳上船。
不一會兒,船帆掛起,緩緩離了碼頭。
船身不大,僅有二十丈長,此乃族中公產(chǎn),專門在各島之間載人所用。
鄧拓海此行目的地,正是族長鄧承坤分派他去的戈公島。
與他同行的兩名修士,一人是鄧家屬下錢姓練氣家族的族長錢伯逸,另一人是同輩族兄鄧拓然。
想到未來幾日,將要與鄧拓然這位族兄在戈公島共事,鄧拓海總是有些蹙眉。
鄧拓然,在鄧家“拓”字輩族人中排位最高,只論年紀,乃是鄧拓海這一輩同族兄弟中,當之無愧的大哥。
可惜,或許因為出身不同,鄧拓然與其他同族兄弟在一起共事時,總是極難相處,時常會鬧出些不愉快之事。
就連一向信奉與人為善的鄧拓海,都有些不喜與他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