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陵站在東城商街上看著眼前這間滿地狼藉的店鋪,這里本是一間酒樓,高兩層,雖然內部已經(jīng)大部分家具已經(jīng)被毀的一塌糊涂,但依稀可以看出這里曾經(jīng)也是一處上檔次的地方。
這個地方跟他的回春堂都在同一條街上,只是這里在街尾,距離他的回春堂還有一段距離。
“兄弟,這里原本海竹幫的產業(yè),不過那幫家伙已經(jīng)被兄弟我給干翻了,他們那領頭的就被我砍死這里。”
魏三指著地上一灘已經(jīng)發(fā)黑看似血跡的地方得意洋洋的向張伯陵炫耀著。
張伯陵點了點頭說了句:“哥哥果然勇武過人,兄弟佩服,佩服!”
“嘿嘿,兄弟。這地方堂主已經(jīng)賞給我照看了,我準備在這里開個賭坊,賺了錢五成歸幫里,剩下的就全是咱們的。”
說到這里,魏三看了張伯陵一眼道:“別說當哥哥的不照顧你,這買賣我算上你一份,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當然好啊,賭坊賺錢??!”張伯陵像個傻子一樣猛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之前的傻子張伯陵只知道玩樂,但他可不一樣,他要的是振興家業(yè),那在這個世道又有什么跟幫派掛鉤的生意更穩(wěn)妥的呢。
張伯陵答應的如此爽快完全出乎了魏三的意料,他本來編排了很多話準備勸張伯陵入伙,誰知道他竟然這么爽快的就答應了!
在短暫的錯愕后,魏三急忙說道:“兄弟爽快,只要你現(xiàn)在拿出兩千兩銀子,你就是這里的老板之一了!”
“兩千兩?”張伯陵有些吃驚的問道
“對,兩千兩,本金一共需要一萬兩,所以我找了四個信得過的兄弟入伙,現(xiàn)在加上你,這本金就算是夠了!”
“嗯?還有其他的股東……”張伯陵沉思了起來,他在計算他的收益。
他腦子里最多的就是關于賭場的記憶,根據(jù)記憶他了解到之前去的那個富貴賭坊一月的收入在兩千至兩千五百兩左右。
按兩千兩算,扣除上繳的錢,每月還剩一千兩銀子,算上魏三一共六個人分錢,那每月就是一百六十多兩,一年就是將近兩千兩,也就是說一年就能回本,兩年就可以盈利了。
“只是這兩千兩銀子去哪弄呢?”張伯陵搓著下巴,腦子飛快的盤算著
魏三看著他遲遲不說話的樣子催促道:“兄弟還在猶豫什么?”
張伯陵聞言抬頭笑道:“好,那就一言為定?!?p> ……
“什么?您要把賬上的銀子都提走?”錢掌柜瞪著本就不大的眼睛一臉愕然的看著張伯陵。
張伯陵十分篤定的點點頭道:“是的,我要將賬上的銀子都提走?!?p> “少東家萬萬不可啊,這柜上怎么能不一兩銀子都沒有呢,現(xiàn)在南方兵亂咱們進貨的商道被阻,很多藥材都快售罄了,真要是沒了哪味藥,就要去鄰街的藥鋪拿,這沒有銀子哪里去買藥?。 ?p> 錢掌柜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張伯陵,這可是關乎著這家店的生死啊。
張伯陵聽完錢掌柜的話略一沉吟,然后說道:“那好吧,我給你留三成銀子,剩下的全都拿給我?!?p> “???少東家……這……這,那這件事情夫人可是知道?”
錢掌柜思前想后只能搬出張王氏來勸阻他,這事他真不敢聽這個少不經(jīng)事的傻子少爺?shù)摹?p> 一聽錢掌柜把他母親都抬出來了,張伯陵知道再不拿出點氣勢來,這貨是不會乖乖拿錢的。
于是他冷下臉來,眼神冷厲的盯著錢掌柜說道:“錢掌柜,你別忘了,現(xiàn)在是我當家,如果你要是不想干了大門在那邊!”
錢掌柜在接收到張伯陵冰冷的眼神時不由縮了縮脖子,他被張伯陵散發(fā)出的氣勢嚇到了。
“還不快去!”張伯陵再次吼道,這一次錢掌柜沒有再說任何話語,他急匆匆的跑到后堂去給張伯陵取銀子。
……
“姐姐,你可是我的親姐姐。這士載也是您的親外甥,現(xiàn)在他遭了難,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p> 張府大宅里,一名頭戴東坡冠、外穿氅衣內穿直裰的中年男人坐在張王氏的下手處,一臉哀求的看著她。
“弟弟,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現(xiàn)在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真拿不出那么多的錢來?!?p> 面對弟弟的哀求,張王氏一臉難色,她不是不想幫她的親弟弟,而是現(xiàn)在她真的有心無力。
“姐姐,只是兩千兩銀子,您手上不是還有兩間鋪子嗎?賬上的錢湊一湊,肯定能湊出來的,要是沒有這筆錢,士載可就要有牢獄之災了?!?p> 弟弟苦苦的哀求終是讓張王氏妥協(xié)了,她點了點頭,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去把陳管家叫來?!?p> 侍女應了一聲就去叫陳生,沒多一會兒陳生便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他向張王氏和她弟弟行禮后說道:“夫人,您找我有何吩咐?”
張王氏嘆了口氣道:“陳管家,我那外甥近日攤上了官司,現(xiàn)需要兩千兩銀子打點,你去鋪子里的賬上看看能不能湊出這些錢來?!?p> 陳生恭聲領命,轉身離開,等他走后,坐在張王氏下手的王氏族弟王挺算是松了一口氣。
過了大概一頓飯的工夫,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只見陳生臉色難看的出現(xiàn)在門口。
“陳管家,出了什么事嗎?”張王氏很少看到陳生如此難看的臉色,她不由有些擔憂的問道
陳生看了一眼王挺,猶豫了一會道:“夫人,剛剛少爺去兩間鋪子將柜上的錢全都提走了,總計紋銀一千九百兩?!?p> “什么?”王挺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刺到一樣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的表情十分的猙獰。
而張王氏不由感到一陣眩暈,她扶住桌角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她看著陳生問道:“少爺拿錢去哪了?”
陳生沒有立刻的回答,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說!那個逆子拿著銀子去哪了!”張王氏終于爆發(fā)了,她撐起瑟瑟發(fā)抖的身子眼神凄厲的看著陳生。
陳生心中暗嘆,一拱手道:“夫人,少爺拿著錢去了富貴賭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