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遭遇匪徒
漆黑如墨的夜晚,瓢潑的大雨撒下,連綿不絕,好像永遠不會停。
一座破舊的道觀之中,一伙人正聚集著烤火。
為首者滿臉橫肉,一刀巨大的刀疤橫穿過眼眶、鼻子,直入顴骨邊緣。其余一干小弟也都是兇聲惡煞的樣子,能止小兒夜啼。
一個扎著紅色頭巾的青年男子一邊伸手烤著火,一邊說道:“大哥,我聽說過這清風觀以前好像鬧過鬼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旁邊袒胸露乳,好像彌勒佛一般的男子笑道:“裘燕老弟,你這膽子還真是像小燕子一樣,就是有鬼又怎么樣,咱們這么多好漢聚在一起,就是鬼也被嚇走了?!?p> 刀疤臉男子一聲冷哼:“老子的刀下亡魂都不知道多少了,變成鬼過來我就再殺他一次?!?p> 眾人默然不語,在這個時代或多或少都經(jīng)歷過或者聽說過,厲鬼橫行的故事,也知道遇到真正的厲鬼不是人力可敵的。
火苗舔舐著木柴,發(fā)出劈哩叭啦的聲響,火光印紅著每個人的臉龐。
刀疤臉大哥一下子拍過四弟的后腦,“就是你小子,非得在這樣的地方講什么鬼故事,你看看大家被嚇得?!?p> “罰你去外面給我們勾引個鬼過來!”
紅色頭巾男子苦著臉:“大哥,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一抹寒芒閃過,半截頭巾飄下,四弟一頭雞窩瘋似的亂發(fā)鋪散開來。刀疤臉收刀歸鞘,厲聲道:“還不快去!”
四弟捂著腦袋,慌慌張張的向門外跑去。其余眾盜皆膽寒,自忖在刀疤臉的手上能有幾分勝算,心中懼怕這個喜怒無常的大哥更甚過鬼,一時間完全忘了曾經(jīng)被厲鬼支配的恐懼。
刀疤臉虎目環(huán)視四周,沒人敢與他對望,都低下頭去。這才說道:“聽說東華縣周府家財萬貫,我們來商量一下怎么攻打進去?”
沉默半響。
旁邊抱著一把細劍的瘦長男子才說道:“我曾經(jīng)給他們小公子當過教習,里面的地形構造我熟悉,但是他們家豢養(yǎng)數(shù)十名死衛(wèi),攻打起來非常困難?!?p> 刀疤臉眉頭一皺:“哦,你給我說說這些死衛(wèi)功夫如何?!?p> 這時,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四弟倉惶的逃了進來:“不好啦,來鬼啦,真的是冤魂過來索命了!”
眾盜慌成一片,紛紛站起身來,拿著刀的手都在顫抖。
只有刀疤臉保持鎮(zhèn)靜,一把拽過四弟的衣領,扯到面前問道:“是真是假?你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四弟掙扎著,扯著衣領,一副要窒息的樣子,刀疤臉松了松手。
“就是在門口看到的,前面是一個完全罩著黑袍的鬼,在路上飄了過來,后面一個沒大看清,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誰會在這種雨夜出來行走??!”
正說話間,李朝露和苗小玉走了進來,兩人濕漉漉的拖著一地水跡。李朝露擰了擰衣服,看著眾人如臨大敵的樣子,笑道:“各位好漢,雨天借貴地躲下雨,希望行個方便!”
眾盜松了口氣,刀疤臉松開了手,貼著四弟的臉小聲說:“再謊報軍情,小心你的狗命?!?p> 彌勒佛男子笑道:“沒事,沒事,請隨意找個地方歇息?!?p> 兩人找了一塊遠離眾盜,稍微干凈平整點的角落。
苗小玉小聲問道:“大師,我看他們不像是好人?!?p> 李朝露笑了笑:“等他們露出狐貍尾巴再收拾,免得冤枉無辜。”
“對了,大師你衣服都濕透了,要怎么辦?”
李朝露費心察看著儲物葫蘆,才終于把《符經(jīng)》給找了出來,“我記得上面有個生火的符箓,讓我找找看?!?p> 遠處眾盜停止了交談,刀疤臉使了個眼色:“二弟,你去探探口風?!?p> “彌勒佛”點了點頭,笑瞇瞇的向李朝露兩人走了過去。
“相逢既是有緣,在下黃銘,不知兩位怎么稱呼?”
李朝露回頭見是“彌勒佛”,笑道:“叫我李生就好,這位是我的伴讀書童——小玉。我們正要進京趕考?!?p> “噢,原來是秀才郎啊,失敬失敬”,“卻不知為何,你們要在這雨夜中趕路???”
李朝露苦笑著搖頭:“都怪我貪圖腳程,一時間錯過了客棧,原以為半夜應該能到李家村,沒想到又下起大雨,辛虧這里有座道觀歇歇腳,不然我們還得冒雨前行?!?p> “原來是這樣,不妨,你們在這里盡管歇息,我們也只是路過的旅人。”“有什么用得上我們的地方,盡管招呼?!?p> “好的,多謝您的美意了?!?p> 看著“彌勒佛”回來,刀疤臉問到:“探出他們的底細沒有?”
“有點古怪,他們自稱是進京趕考的秀才,但我很少看到有書生敢在晚上單獨行走了?!薄八麄兇蠖嗍歉S大股商隊,或者請幾個鏢師才敢上路?!?p> 刀疤臉移了移刀柄:“要不要……”
彌勒佛搖了搖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也沒多少油水,我們還是仔細商量怎么攻打周府吧,那才是能讓我們真正發(fā)財?shù)牡胤??!?p> 刀疤臉收回刀柄,點了點頭。
眾盜又開始議論了起來。
一名黑瘦的男子揮舞著用精鐵打成的利爪:“要我說,我們就直接攻進去,區(qū)區(qū)幾十名死衛(wèi),哪能扛得住我們的沖殺?!?p> 抱著細劍的男子搖了搖頭:“這些死衛(wèi)的武功雖然平常,但卻是周府四處搜刮孤兒從小養(yǎng)大的,對主人忠心耿耿,可不是平時遇到死傷就一哄而散的那種侍衛(wèi)。相反,他們悍不畏死,一分功力他們能發(fā)揮出十二分,我們這點人恐怕還不夠?!?p> 胖彌勒道:“用毒怎么樣,三弟你不曾經(jīng)是他們的教習嗎?能不能再混進去,給他們下個毒?”
抱著細劍的男子苦笑著搖頭:“你們可知道我是為什么出來的嗎?”
“我在里面的教習當?shù)煤煤玫模陕镆鰜砺洳轂榭苣???p> “還不是因為我私通了小妾被老爺發(fā)現(xiàn),才不得不逃出來的?!?p> 底下的眾盜“嘿嘿”淫笑著,“就知道三哥你不是好人,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
“要我說,我們六弟的“色鬼”稱號可以改換門庭了,應該讓給三哥才是。”
“三哥平時不聲不響,沒想到他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啊!”
……
“砰砰”
刀疤臉用刀鞘拍了拍地面:“廢話少說,周府攻下來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大家對于攻打周府還有沒有什么想法?”
“四弟,你有什么主意?”
眾人只見雞窩瘋青年癡癡的望著對面卻不言語。
刀疤臉怒極,兩個大巴掌扇了過去:“清醒了沒?”
四弟委屈的捂著臉,指著對面說:“你們看!”
眾盜順著手指方向望了過去,只見黑袍中一張秀美絕倫的臉龐在火光下忽隱忽現(xiàn)?!斑怼币宦曊R的吞口水聲,眾盜都摸上了刀柄。
刀疤臉雙眼放光:“兄弟們,我先嘗個頭湯,剩下的隨便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