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頭營這幾人,每個人都提著兩個滿滿當當?shù)哪就埃锩嫜b的是煮熟的粟米還有青菜。
她手里提著木桶,邊走邊晃晃悠悠,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至腮邊,慢慢的就被大家落在了最后面。
虎子輕松的提溜著兩個木桶,左看看右看看也沒有看見蘇沐凡的身影,他故意放慢腳步,等到大家都離開的時候,他回頭一看………
果不其然……
虎子看著走遠的一行人,然后大聲喊到:“沐凡哥,你在那里等等我,我先把手里的送過去”
“呼,呼”她喘著粗氣,并沒有把虎子的話放在心上,悶頭朝前走。
這一路上的照顧已經(jīng)夠麻煩虎子的了,如今到了這軍營里,更是不能再依賴別人,眼下這副身子是又瘦弱又無力,她若現(xiàn)在不改變,早晚都要死在這里,何提那出人頭地的誓言。
“快點!磨磨蹭蹭的!”曲老頭一瞪眼睛,原本不大狹長的眼睛,此時倒是顯得大了些……
“誒,誒”她連聲應(yīng)是,加快了幾步。
廢了好大力氣才走到地方,她把手里的木桶放在地上,把別在后腰帶有成年人一只胳膊長的大鐵勺拿了出來,跟其他人一樣,并排的站在木桶后面。
曲老頭不滿的看了她一眼,終歸是沒說什么。
只半晌,放飯食的時間一到,遠遠的就看見身披盔甲的士兵向這里走來。
虎子打開四個木桶蓋兒,里面的陶碗,竹筷擺放的整整齊齊。
她們也打開身前的木桶,一陣香噴噴的飯菜香味隨即彌漫在周圍的空氣中。
說來也怪,沒幾個人關(guān)心今日的吃食是什么,倒是都打量著他們這一群人。
“虎子,你的運氣可真好”皮膚黝黑,身高有些矮小的士兵向虎子投去羨慕的目光。
虎子嘿嘿一笑,給他盛了滿滿一勺子的菜:“都一樣,都一樣”
曲老頭兒不耐煩的擺擺手:“盛到飯食的就走開”
士兵連連點頭,讓開位置讓別人盛飯食,他偷眼瞧著曲老頭兒沒有再看過來,隨后端著飯碗往虎子身邊湊了湊:“那可是不一樣,這伙頭營能進的都是富人家的子弟,更不用去往那蠻夷的刀尖兒上送死”
虎子低著頭,一勺一勺的給別人盛著飯菜:“說的是”
“不過說真的”士兵扒拉一口飯,口齒有些含糊不清:“來的路上我還不懂,不懂你為何對那小子那般關(guān)照,現(xiàn)在可是懂了,你這人真是深藏不露”
“以前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呢”
“砰”虎子用勺子用力的敲了下木桶,沉聲道:“吃你的飯吧,吃飯還堵不上你的嘴!”
“誒?我說你這人?!”士兵聲音不由得提高,剛要掰扯掰扯,卻見那曲老頭兒看過來,緊著扒拉了幾口飯,匆匆放下飯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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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這一天的生火劈柴做飯,反復(fù)的做了一鍋又一鍋,可是把他們這一群人給累壞了。
嘴里哼哼唧唧的躺在鋪上一動不動。
趁著天還未全黑,她打了一盆清水洗了把臉,冰涼的水冰的她腦仁兒一漲,“嘶,哈”她坐在石頭上,三下兩下的脫掉了長靴,草草的沖洗了下腳。
剛一起身,她腳步一滯,看向越走越近的身影,她趕忙快步離開,進到賬中。
常峰睜開一只眼睛,翻了個身,含含糊糊的說道:“這么累還不忘梳洗自己,你倒是貨真價實富家子,我們這一屋子都是贗品”
“嘻”她笑了下:“這都習(xí)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了”
常峰把棉被往頭上一蓋,聲音從被子中傳來:“你呀,還是別說了,越說下去,越顯得我們才是那臟污不堪的平頭百姓”
她笑笑不再搭話,看向坐在鋪上臉色有些不好的虎子:“今兒個看有個士兵與你攀談的極為熱絡(luò)”
虎子笑容燦爛:“那人是跟我一起長大的玩伴兒,說了點沒用的話”
見那人進來,她和虎子有默契的選擇閉嘴,老老實實的進到各自的被窩里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