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冷,店門還是要開的。
口福居正常營業(yè),張揚倚著門框打哈欠。
昨晚炒料炒的太晚了,加上早上又起來炸油條,睡眠有些不足。
早起吃油條的人也比以往少了很多,不過終究還是有人,有人吃就要炸,這就是生意。
張揚叼著一根油條下了肚,早餐就算結(jié)束了,上午生意比較冷清,張揚在店里二樓尋了個有陽光的地方,躺下小憩。
迷迷糊糊的竟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揚聽到小北喊道:“幾位客官里面請!”
“就到中午了?”張揚翻身起來。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幾位重量級人物!
中間那位紫袍帥哥,趙佶!
滿面慈祥,退休養(yǎng)老,蔡京!
面色陰冷詭譎,王黼!
說話嗓音有些尖,太監(jiān)梁師成!
大冬天拿扇子,人稱浪子宰相,李邦彥!
還有一個身材健碩,說話十分謹(jǐn)慎的高俅!
大佬,全是大佬!
上次來,張揚不認(rèn)識,除了有些好奇之外沒什么太多感受,這次可不一樣,張揚全都認(rèn)識了,沖擊感別提有多強了!
個頂個的昏君、大奸臣,能一起出場真是讓人震撼!
“來個火鍋,所有菜式上兩輪,另外把你們老板叫來!”梁師成有些尖的聲音傳了出來。
“好嘞!客官要不要來點酒,本店新上了一種燒酒,號稱二鍋頭!”
“二鍋頭?什么意思?”趙佶好奇的問道。
小北也是業(yè)務(wù)熟練,一本正經(jīng)的講道:“老板做這種酒的時候用到了兩口鍋。”
“哦...那這個頭字呢?”李邦彥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折扇。
“這個頭字...”小北撓撓頭,顯得有些為難,這都是瞎編的,哪知道頭字是什么意思。
“這個頭字,乃是第一道酒,就是頭酒,因此名為二鍋頭!”張揚接話道。
“呵呵,妙!張老板,別來無恙??!”趙佶笑呵呵的說道。
“客官風(fēng)采依舊!”
“哈哈,二鍋頭給我們來上一壺,諸位,上樓!”聽了張揚的話,趙佶心情舒暢。
王黼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張揚一眼。
“小北,你去忙別的吧,這桌我來伺候?!睆垞P接過小北手里的茶壺,親自送上樓。
“老板,以前可學(xué)過繪畫?”趙佶好奇問道。
“未曾學(xué)過?!睆垞P覺得自己也不算撒謊,趙佶說的繪畫一定是水墨畫,自己的確沒學(xué)過。
“上次你說你是在廚房,自己悟出的作畫方法...”
“是的?!?p> “真乃奇才也。”趙佶輕輕搖了搖頭,說不出的贊賞。
“火鍋來啦!”小北端著火鍋跑了上來,張揚趕忙接住,穩(wěn)穩(wěn)的放在桌上,又將二鍋頭給每人斟上一杯。
此二鍋頭,已不是之前張揚將買來的酒過濾所得,而是用買來的酒蒸餾所得!
十斤酒蒸餾后得不到一斤,成本極高。
但取而代之的是酒的度數(shù)變高,味道辛辣,喝起來夠勁!
“來,共飲一杯!”趙佶說話,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中酒杯。
“老板,你先喝一杯?!蓖蹴氲股弦槐?,遞給張揚。
王黼一說,所有人都停下了,目光集中在張揚身上。
張揚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杯口朝下,示意已經(jīng)喝完。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皇帝飲食之前都要有人試毒,有些時候倒也經(jīng)常忘記,好在王黼還記得。
“咳咳咳...”
“好辣...”
“什么酒,這么刺激!”
趙佶也漲的滿臉通紅,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趙佶贊道:“好酒!”
高俅放下酒杯,滿面歡喜,和二鍋頭相比,其他的酒就像水一樣寡淡。
“你這酒如何做的?”趙佶下意識問道。
“這個...不太好說吧?!睆垞P面露難色。
“你這人好不識抬舉!”王黼冷哼道。
趙佶倒是笑了笑,制止了王黼,說道:“是我沖突了?!?p> “你的字寫的如何?”趙佶忽然道。
“字?”張揚一怔,說起字的話,毛筆字絕對沒法看,但要說硬筆字,那倒是問題不大!
想起年年暑假被練字班支配的恐懼,張揚此時反倒覺得值得!
“不瞞貴客,我的字可不值錢,不知客官想花多少錢買?”
“呸!掉錢眼里!我們爺想看你寫字,那是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王黼一旁說道。
趙佶也面露不快之色,字畫乃是大雅,此人總是和錢聯(lián)系在一起,未免俗氣了些!
張揚倒也隨意,直言道:“那就不寫也罷,毛筆字寫不來!”
“呵,怕是字都認(rèn)不全!”王黼繼續(xù)譏諷道。
張揚看見王黼就來氣,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我又沒惹你,怎么處處針對我!
“這位貴客,毛筆字我雖然不行,但炭筆我用的極好,寫出來的字也好看,要不我寫幾個?”
趙佶輕抿了一口酒,饒有興趣道:“寫來看看?!?p> 說寫就寫,張揚從廚房搞來幾塊合適的炭,前部磨尖,將紙鋪在地上,趴在地上就寫。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fēng)流人物...”
“是蘇東坡的念奴嬌?!崩畎顝u晃著手中的扇子,一字一句的跟著念起來。
梁師成頗為興奮,也跟著念起來。
“好字!”趙佶眼前一亮,張揚的硬筆書法果然有另一種滋味。
雖說與毛筆字風(fēng)格不同,但像趙佶這樣的藝術(shù)家,對于真正的藝術(shù)有著特殊的敏銳。
“好!”哪怕擅長蹴鞠的高俅都看出張揚字的不凡。
王黼眉頭緊皺,沒想到張揚竟還有這么一手...
王黼十分熟悉趙佶的喜好,像張揚這般畫好、字也好的人,極大概率會被提拔做官,若是張揚自己再會阿諛奉承與打通關(guān)系,未來坐上高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黼自己本就是依靠這種方式做上宰相,因此頗為忌憚。
舉個不恰當(dāng)?shù)睦樱@就好比家中的寵物狗十分害怕主人將外面的流浪狗帶回來一樣,面臨著失寵的風(fēng)險。
趙佶看了一眼蔡京,蔡京心領(lǐng)神會的點了點頭。
“張揚,你可知這位是誰?”蔡京站起身來。
“是誰?”張揚裝傻充愣的看了看蔡京,又看了看趙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