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修煉結(jié)束,柯達腳踩飛劍,低空飄過了玉帶河。
臨近傍晚,初夏的熱風滾滾,阡陌之間,盡是歸家的農(nóng)夫。
他們?nèi)齼蓛桑總€小團體里,至少有一位女巫,保障男人的安危。
此外,也有一些機靈的農(nóng)夫和女巫,跟在柯達后面。
金剛的毒液威懾性強大,野外的神奇生物一直都對柯達退避三舍,那些農(nóng)夫早就看明白了。
飛劍慢的很,像是孩童初學(xué)的自行車一般快。
柯達的月下劍已經(jīng)精進不少,能離地三米,也可以更快。
但他想好好看看女巫世界,就一直保持最初的半米高度和龜速。
當年過著社畜生活,最奢想的生活便是田園牧歌。
如今,玉帶河畔,大漠孤煙,美景與煙火氣相輔相成。
他自然不會錯過。
驀地,腥熱的河風吹過,隱隱有歌聲飄過。
柯達循聲看去,原來是歸家的女巫在高聲吟唱,她自顧自地手舞足蹈,路旁的藤草跟著飄擺,那是一位植物系女巫。
風吹麥浪,割草的少年們結(jié)伴而行,簇擁著一位年歲已高的老女巫。
真是孤單啊,柯達微微一嘆,他們的歡喜與我并不相通。
昨天做蛋糕,聯(lián)想起父母和四位老人,積蓄的思鄉(xiāng)之情爆發(fā),他哭得稀里嘩啦。
現(xiàn)在雖然好多了,但心里懶懶的,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修煉也是習慣使然。
柯達順手扒拉下一顆雜草,百無聊賴地咀嚼起來,酸苦的味道在口腔蔓延,他倒也不在意。
“安提爾村圍著一圈人做什么?過去看看!”
終于能轉(zhuǎn)移下注意力了,柯達以靈力調(diào)動月之力,再和飛劍溝通,改變了方向。
“男巫騎士到了,讓路,讓路!”
“快讓路?。 ?p> 原本跟在他后面的幾個少女,帶領(lǐng)著一群小孩子,跑到他前面,大聲呼喝,硬生生從人群中擠出了一條通道。
……
森在母親腹中時,已經(jīng)有了靈智。
它能聽得到周圍同類的談話,能‘看’得到母親眼中捕獲的場景。
這本是神話生物佼佼者的象征,但也帶來無盡的痛苦。
父親不加掩飾的厭惡,族人的憎恨和避之不及的態(tài)度,森全都看在眼里,懵懂的意識,不明白何以至此。
外公更是揚言,自它出生,要從神山之巔扔下無底深淵。
森不明所以,但它用小腦袋想啊想,可能是太鬧騰了,它們在心疼母親吧。
于是,森餓的時候不敢叨擾母親,冷的時候就縮成一團,頭痛的時候更是不敢向母親呼救。
我要雜碎它的腦袋,父親也跟著附和起外公。
森很惶恐,它踢了踢母親,想問問自己招恨的原因。
母親只是隔著肚皮輕撫:“別怕,不會扔下你的。”
母親是騙人的!
當森才一出生,就被外公——族類的首領(lǐng),叼著飛到神山之巔,罡風和雷電刺破它的羽翼,萬箭穿心之痛襲來。
他就明白,母親在騙人。
身子在不斷下墜,森努力地揮斥著殘破的羽翼,卻不能阻斷下降的趨勢。
母親!母親!
出于本能,森本能地胡亂求救。
這個世上,它想不出還有誰能幫自己,即使母親欺騙了自己。
咚——,脖頸兒的肉傳來痛感,周圍的景色定格。
真的是母親,森撲騰著斷裂的沾滿血跡的翅膀,想回頭看看。
啪——,母親一巴掌打回去。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森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餓得皮包骨頭,渾身血痂成塊,散發(fā)著微微腐臭。
但它不敢呼號,森也怕了,怕母親放棄自己。
旅程終到盡頭,母親將它扔掉無垠的沙漠,便掉頭就走。
“活下去!”
森睜開盡是膿水的雙眼,望著母親歸去的龐大背影,那遮天蔽日的雙翼。
“啾啾(我會活下去,母親)”
“啾啾(雖然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啾啾(我會成為獅鷲之王?。?p> ……
“咦,長得好可愛,”柯達蹲下身,想抱起地上的長著翅膀的小狗。
“騎士大人,小心!”一位女巫尖聲阻止,它指了指小狗周身的枯草:“它是不是地獄獵犬?凡是被它呼吸掃到,草木都會枯死?!?p> 一位眼里噙著淚花的少年也點點頭:“我剛才想抱抱,手臂沾上它的唾液,整個手臂都僵硬了,發(fā)灰發(fā)青。要不是村子的生命女巫,我都死了吧?!?p> ???柯達沒想到小狗這么兇殘,它的長相秀氣可愛,和前世養(yǎng)得柴犬如出一轍,讓人心生憐憫。
可能是太瘦了,柯達又看了看,小狗養(yǎng)肥了估計又是另一個樣。
一位健壯的農(nóng)夫,拿起一把鐵鏟,大力地切向小狗脖頸。
“啾啾——啾啾——”
小狗痛得跳起來,想往外跑,卻被人群圍堵住。
農(nóng)夫們和女巫們不敢靠近,只是將石塊和各種巫術(shù)咂向了小狗。
“看到了吧,騎士大人,這怪物刀槍不入,”農(nóng)夫郁悶道:“女巫們的巫術(shù)也都試過了,殺不死它。”
柯達:“……”
“交給我吧!”
柯達蹲下身子,觀察了一會兒,手無遮攔地抱起小狗,惹得村民們一陣驚呼。
生命女巫甚至已經(jīng)準備施法了。
但驚奇的一面出現(xiàn)了,柯達那被怪物呼吸掃到的裸露腳趾完好無損,他甚至掰開了怪物的嘴,摸了摸它鋒利的乳牙。
和猜想的一樣,柯達心中有了定數(shù),這小狗的死靈之力并不能無視靈氣,侵擾自己的肉體。
只是,它的口腔中,死靈之力愈發(fā)濃郁,靈力抵抗起來也是吃力。
柯達唯有用純陽鐵拳的拳意包裹,才能輕松自如地玩弄這小狗。
“這渾身上下哪里有丁點兒肉,就一副骨頭架子,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
柯達也是驚了,他看向小狗,那是一雙純真好奇的孺慕眼神。
完了,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都舍不得用純陽鐵拳拍死你了。
柯達轉(zhuǎn)過頭去,胳膊卻被小狗扒拉,他回頭一看,只見小狗人性化地行了個男仆禮。
“萌死人了,”柯達用力捏了捏臉頰,嘆氣:“算了,先養(yǎng)著吧。等你長大了,我再拍死你,好嗎?”
本就是自言自語,不期待回應(yīng)。誰知那小狗腦袋晃了又晃,最終重重地點了點頭。
柯達:“……”
“你能聽懂我說話?”小狗又是點頭。
“那你還同意我拍死你?”
小狗:“啾啾(是的)。”
不詳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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