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章 風起波連波
董主任請客,入職時的師傅,加上林夕已去珠海,夜里無事,有酒可以遣懷也不錯,王近之應邀而至,卻發(fā)現(xiàn)小包廂里就只三人,董主任,諸葛進祿與自個。雖然諸葛進祿從廠里辭職,需避嫌,可是曾經(jīng)的好兄弟,他也許對不起廠,但沒對不起兄弟,更有師傅董主任的面子,王近之略略遲疑了十秒鐘,坐了下來。
什么事呢?酒席上諸葛進祿談起,溫嶺的工廠不斷擴大,產(chǎn)值已過五千萬元,管理跟不上,再次特邀一起創(chuàng)業(yè),董主任已經(jīng)動心,不斷幫忙勸說:“以前記掛林夕,我們理解,現(xiàn)在她已辭職,你還牽掛些什么呢?再說,有錢了什么不好辦,可以去珠海把她追回來?!闭f得有些道理,小兄弟都能風生水起,自個那一方面都不比他弱,王近之有些動心。可個人的興趣并不在發(fā)財上,沒了平臺,到時候可真的窮到只剩下錢了?!叭烁饔兄荆A祝你們事業(yè)蒸蒸日上,更上一層樓。”王近之敬了一杯酒。
“過來一下,有事找你?!眳强崎L一見王近之來上班了,立即招手拉到他的辦公室,并把門帶上,“聽說,你要辭職去珠海,有沒有這回事?”
“八桿子打不著的事,無親無過的,我辭職去那里干什么?”王近之有點兒震驚。
“你去過那兒,財務有公交車票為證,聽說,林夕給你打前站的。”
吳見華神態(tài)嚴肅:“我們生死兄弟,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是去過,看一下林夕,珠海是特區(qū),哪里有化工廠?”王近之暗叫一聲糟糕,報銷時不小心把珠海的發(fā)票也貼上去,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跳進黃河洗不清,一洗染出一個黃種人。只要問心無愧,由他們說去吧,吳科長平日里也知道王近之在苦追著林夕,拍了拍肩說以后注意些,沒再說其它。
王近之打算辭職的消息好象鐵板釘釘,成為一個公開的秘密,走過車間辦公室,翁主任打招呼說那天走提前告訴一聲,朋友一場,怎么著都得為你送個行。去檔案室查資料,婦女主任阮阿姨更是苦口婆心地勸說,“林夕是個好女孩,可梅州是個出美女的地方,好女孩又不止一個,別灰心,阿姨另外給你物色更好的,犯不著為這辭職。”這都那兒跟那兒呀。
晚飯時分,張吾忠神秘兮兮地問:“聽說,你要辭職去溫嶺了?”
“誰說的?”王近之警覺地問,怎么又出來第二個版本了。
“先別問誰說的,有沒有這么回事?”張吾忠好似什么都知道了似的神秘地笑了笑。
吃完晚飯回到寢室,剛泡好茶,聽得有敲門聲,是廠辦的羅主任,“小王啊,在寢室呢,我想代表廠里跟你談談心?!边€沒等王近之開口說話,就接著說道:“年輕人想家很正常,可中國有句古話,叫好男兒志在四方,你的成績廠領導都看在眼里,在這個骨節(jié)眼上回家可不是好的選擇?!苯裉焓窃趺蠢?,連著出來三個不同的版本,珠海,溫嶺,回家,主題詞卻只有一個,叫辭職,無風不起浪,風來波連波,誰閑得蛋痛傳出這謠言?
供銷施科長?多次業(yè)務上有矛盾了。
財務嚴科長?報銷時多次踩了紅線。
分析宣主任?磷酸三辛酯檢測丟過他的臉。
生產(chǎn)科羅科長?新廠區(qū)設計與實驗室建造有過較大的矛盾。
思前想后的想了一圈,王近之直冒冷汗,在廠里多次地自作主張,已是四面楚歌。
登山時,即使走向同一目標的同道者,都只能看見一個后腦勺更不要說不同目標的人了,認清一個人真的好難。
王者近水
跳進黃河洗不清,一洗染出一個黃種人。 登山時,即使走向同一目標的同道者,都只能看見一個后腦勺更不要說不同目標的人了,認清一個人真的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