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首黛尾獸飛上高空,那摘云峰看著越來越小,那灰黑之色漸漸隱于蒼綠和雪白之間。夕陽如血,照耀在眾人的側臉上,卻沒有一絲暖意。
上官城主獨自一人坐在黛尾獸的雙首后面,打坐凝神恢復靈力。其余四人坐成一個方陣角,也都盤腿而坐,閉目不言。
雙首黛尾獸并沒有朝著直線飛,而是繞過了幾座大山,在兩個時辰后才接近了臨淵城。
上官城主把徐塵三人放在了臨淵城城門口,囑咐了三人幾句就帶著上官皓月回了城主府。
徐巧悅和張治誠本有住處,一同給徐塵告了別就結伴離去。張治誠走了一段路后,回過頭望著徐塵玩味地笑了笑。
徐塵抱著惹禍精站在原地,反正也沒有個去處,干脆就在原地等著。
上次來臨淵城只是路過,他并未進城。只覺得城墻不高,只有三四丈而已,還遠遠比不上赤雄關。到了近處才發(fā)現(xiàn)墻體都是由玄鐵打造,其中還摻雜有別的不知名靈材。
沒一會,就有兩名執(zhí)法修士走到徐塵面前。其中一人開口說到:
“你就是徐塵?”
“正是在下。”
徐塵之前得了上官城主的命令,知道會有執(zhí)法修士來找他,故而神色如常。
“走吧,執(zhí)法堂有請。”
另一個執(zhí)法修士說完,兩人便轉過頭在前面帶路。徐塵跟在后面兩人身后,抄著近路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了執(zhí)法堂。
一個看著像中年文士模樣的人,穿著一身素衣,坐在執(zhí)法堂內的太師椅上閉目養(yǎng)神。
一個執(zhí)法修士走到中年文士前,抱拳說到:
“風師叔,徐塵已帶到。”
“嗯,你們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問問徐小友?!?p> 聽了中年文士的話,兩位執(zhí)法修士便告退出了執(zhí)法堂。
“先坐吧,城主有令,讓我來問徐小友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p> 中年文士看著有些怕冷,竟然把雙手揣進袖口中。
徐塵找了偏椅坐下后抱拳說到:“在下謹遵前輩旨意?!?p> “呵呵,只是些尋常問話,小友不必如此拘謹。”
徐塵沒有接話,只是側著身子朝著中年文士,雙手放在膝蓋上,微低下頭。
中年文士見到徐塵這副動作,也不再廢話,直接話入正題。
……
中年文士問的是關于解家的事,畢竟解家舉族叛逃是大事,徐塵與解晉生走得近,總得拿出個說法。
中年文士的話語猶如春風拂面,讓人聽著都會覺得親切。徐塵修行時日不長,但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表象,如果真以為這中年文士慈眉善目,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對于中年文士的問話,徐塵大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關于四葉蓮花延伸的一些事,徐塵也就只字不提。實在繞不過的,他只好告罪說是得了機緣,不便細說。徐塵明白面對這樣的人,寧愿不說,也別試圖去說謊。
中年文士也沒做計較,微笑著聽徐塵講述。
約小半個時辰后,中年文士問完了正事,也順帶告訴了徐塵臨淵城里發(fā)生的事。
今日午時上官城主離開臨淵城,去了棄淵洞府。不久之后解家的幾位金丹修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潛入臨淵城的靈牢中,救出了一個被鎮(zhèn)壓許久的元嬰期魔修。
那時臨淵城沒有城主坐鎮(zhèn),解家人以自絕后路的招數(shù)把那個魔修送出了臨淵城,隨后他們被激發(fā)的護城大陣絞殺得血肉不存,神魂俱滅。
在臨淵城外還有煉魔島的魔修以作接應,最終讓那個元嬰期魔修逃了出去。
中年文士說得波瀾不起,仿佛在說一件小事。但是徐塵知道這應該才是解家人納的投名狀吧。
徐塵聽完后自然是起身告辭。若不是自己牽扯進了解家之事,這中年文士怕是不會和自己說半句話。
徐塵出了執(zhí)法堂,準備去找個住處休息。他得了中年文士的命令,以后幾日不得離開臨淵城,否則以叛逆之罪論處。
徐塵走后不久,一個執(zhí)法修士來到中年文士面前。
“這個徐塵還真是小心得很,把自己與解家撇得是一干二凈。是殺是留,等明日千芷峰那邊的消息傳回來再做定奪?!?p> 中年文士說完,就把雙手取了出來,在他的手臂上居然有一只小巧的五色蟾蜍。
徐塵尋了個凡俗客棧,隨便取出一顆妖獸牙就換了幾百兩的銀票,選了間上房住下。臨淵城中有可以租賃的修士洞府,但是徐塵舍不得花靈石。
第二天一早,徐塵先是去買了幾身換洗衣物,然后去了城中掛牌收妖獸材料的店鋪。他把背囊中所有的一階妖獸材料換成了十二顆木靈石,他又把六顆土靈石全換成了木靈石。背囊中還有兩顆木靈石沒有動用。
“看來呆在臨淵群山也是不錯的,四個月的時間就掙了十二顆靈石,還外帶八顆走偏財運得來的靈石。刨去本錢,凈賺十五顆靈石?!?p> 徐塵成了活脫脫的商賈之人,仰著頭一陣盤算。想到這他心里歡喜,有了靈石就可以去買些陣法書籍和材料,嘗試研究一下陣法之道。
可是在他揣著靈石準備去購買陣法書籍時,又被兩個執(zhí)法修士攔住去路,帶回到了執(zhí)法堂。
徐塵回想著昨晚的應答,應該是沒有大的漏洞。可是又被“請”來,他也有點發(fā)虛。
見到徐塵到來,中年文士一改昨晚的溫和態(tài)度,說到:
“你和解家人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這是不爭的事實。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徐塵聽了此話,心里咯噔一下。他愕然地看著中年文士,這也太霸道了吧,就為了一個莫須有的關系,要收了自己的性命?
徐塵呆在原地一言不發(fā),經歷了這么多的生死一瞬,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恐懼。此時辯解與否,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中年文士看到徐塵面色沒有多少變化,露出了笑意,說到:“九黎山還沒有污濁到如此地步。憑一個似是而非的罪名,就定人生死,那與魔道中人有何區(qū)別?”
峰回路轉,徐塵反倒被弄得疑惑不解。
中年文士從衣袖中掏出一塊玉牌和一個玉盒,繼續(xù)說到:“現(xiàn)在讓你繼續(xù)留在九黎山是不可能的,這是對你的任命。要么接受,要么廢除修為,逐出九黎山?!?p> “這還有得選么。”
徐塵沮喪地嘀咕一句,接過了玉牌和玉盒。略一注入靈氣,玉牌中的靈氣文字就涌入了徐塵腦海中。
“漠北州小離島?”
徐塵看完了整個任命,名義上是派他去小離島駐守,以待后用。實際上就是把徐塵流放到漠北,眼不見為凈。
隨后徐塵打開玉盒,盯著那個似鐵非鐵的丹藥猶豫不決。
“把玉盒里的丹藥吃了,如果真的要殺你,不必多此一舉?!?p> 中年文士哂笑。
徐塵一仰頭,就把那漆黑如墨的丹藥吞進口中。丹藥入腹,逐漸變小,徐塵感覺沒有不妥之處,看來和玉牌里說的沒有差別。
“告辭?!?p> 徐塵此時一肚子火,也沒了再說套話的心情。
中年文士望著徐塵離去的背影,也是猜不透上頭的想法。原因無他,這道任命來自于九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