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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異聞錄

第十九章 題目

游仙異聞錄 泠州 2159 2019-12-05 18:23:07

  唐子衣沐浴在人們或驚訝或疑惑的目光下,微微瞇起了眼睛。

  他似乎非常享受這種感覺。

  英俊的面容,瀟灑不羈的外表,以及那加之于身的諸多光環(huán)。

  他本也習(xí)慣了成為全場焦點(diǎn)。

  “無論門派,無論打沒打過擂臺?!鄙焓诌b指擂臺上的秦牧,唐子衣低笑道,“你是這么說的,沒錯吧?”

  “不錯?!鼻啬炼⒅?,深吸了一口氣。

  于是唐子衣縱身躍上了擂臺。

  數(shù)丈距離,他的身姿卻是如同大鵬展翅一般,般疾掠而過。隨后穩(wěn)穩(wěn)落在秦牧對面,一撮而就。

  這一手輕功,便已引得在場眾人為之驚嘆了。

  “那在下當(dāng)然也能上來?!敝币曋啬?,唐子衣的嘴角越鉤越高,“對吧?”

  “正是?!鼻啬撩娉了扑?p>  “不行。”擂臺旁,那位錦衣婦人立刻出言制止道,“這不合規(guī)矩?!?p>  她身邊的大長老卻是淡然一笑:“無妨。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p>  那矮胖的二長老看著面前針鋒相對的兩人,仍舊是一副樂呵呵的模樣,似乎并不打算插嘴。

  “可是……”三長老還待再分辯幾句。

  “師妹。目前掌門師兄不在,根據(jù)門規(guī),門內(nèi)大小事務(wù)便均由我代為決定。”大長老斂起了笑容,“莫非你有什么異議嗎?”

  “師兄你……”錦衣婦人驀然瞪大了雙眼,似乎沒想到大長老會以這種話來壓她,“好好好,那便如你所愿!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可就不管了?!?p>  一連三個好字,足以見她心中之憤懣。

  大長老仿若未覺,面容上又掛起了笑意:“當(dāng)然。所有后果,我一人承擔(dān)便是。”

  “上次論劍大會敗于你手,在下著實(shí)引為一生之恥?!碧谱右聟s不管臺下發(fā)生了什么,仍是死死瞪著秦牧,“不過這兩年以來,在下倒也學(xué)會了不少新東西。此番前來,便是為了再次領(lǐng)教領(lǐng)教你那天劍九式?!?p>  “多說無益?!鼻啬灵]上雙眼,待得再睜開之時,已然恢復(fù)到了他平時那般冷靜的神色,“要打便打?!?p>  “正有此意?!碧谱右率滞笠欢?,一柄長劍已握在掌中。

  卻不知他是從哪里取出來的。

  秦牧眉頭微微一皺:“你要用劍?”

  唐子衣仍是嬉皮笑臉:“怎么?你用得,在下就用不得嗎?”

  “隨你。”秦牧用力甩了甩頭,似乎想把腦中的雜念拋去,“動手吧!”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驟然閃過。

  很難形容這一道光——它璀璨,驚艷,華麗;卻又一閃即逝,令人難窺全貌,不免悵然若失。

  秦牧身形猛然暴退數(shù)步。

  而后他低下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的衣服,被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露出了里面黝黑的皮膚。

  “嘿嘿,躲得還挺快......”

  唐子衣橫劍立于原地,臉上帶著一絲陰惻惻的笑容,伸出舌頭,輕輕舔了一口自己長劍那冰涼的劍身。

  這番詭異的舉動,讓這方小小的擂臺,此刻竟似籠罩上了一絲森森鬼氣。

  擂臺四周,一片桌椅傾覆之聲。不少人已站起了身,均是被他這驚世駭俗的一劍所震懾。

  “嘶……邪門兒?!标P(guān)離恨倒吸一口涼氣,“老易,你怎么看?”

  “快!”易行之也面露驚詫之色,“實(shí)在太快!”

  比武切磋,如果一定要用一個比喻來形容的話,那么就像是在做題——

  先手之人出一道題,后手之人便會立刻尋求解法,將其擋下;甚至搶得先機(jī),反客為主,讓自己成為出題人。

  爭斗雙方互相出題考量的過程,此之謂“見招拆招”。

  最終,率先解不開對手所出題目的那一位,便是敗者。

  而唐子衣方才那一劍,卻是輕易打破了這個規(guī)則的桎梏。

  僅憑一個‘快’字。

  單純的快,極致的快。

  快到讓對手還來不及看清題目,便已成為了劍下亡魂。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風(fēng)無岸的劍也算得上快,但至少還有招式可尋。

  可唐子衣這一劍,卻是不帶任何招式,仿佛孩童玩耍地般的隨意揮出。

  只不過揮劍的速度,要快上無數(shù)倍罷了。

  快到這般地步,本已不需要任何招式。

  “這不是唐門武學(xué)?!币仔兄铝私Y(jié)論。

  “肯定不是。唐門中沒幾套劍法,門派歷史上也從未出過什么劍客?!蹦饺輭舻鶆Φ蓝嗄辏酃庾杂衅洫?dú)到之處,“唐門弟子向來精于暗器與近身短打,匕首才是最適合他們的武器。以他們的戰(zhàn)斗方式,使用長劍無疑是束手束腳?!?p>  “老易。換做你來和他打,結(jié)果如何?”關(guān)離恨問了一個目前他非常關(guān)心的問題。

  “純拼招式的話?!币仔兄聊肷?,給出了一個答案,“一百招?!?p>  關(guān)離恨面色凝重:“能與你斗上一百招,這唐子衣也足以自傲了?!?p>  這話說得有些狂妄。

  但就連一旁的慕容夢蝶也只是輕點(diǎn)臻首,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

  “不。我的意思是,我只能接下一百劍?!币仔兄p肩一聳,咂嘴道,“嘖,擋下或者躲開這種攻擊,需要把五感逼至極限,集中所有注意力。一百招之內(nèi),我若未能拿下他,那時精力便已損耗殆盡,反應(yīng)就會變慢……再打下去我必?cái)o疑。”

  “真的假的?!那這唐子衣豈不是無敵了?”關(guān)離恨雙目圓睜,滿臉的不可思議。

  易行之武功如何,作為與他一起長大的伙伴,關(guān)離恨可是最有體會的。

  那已經(jīng)不能用常理揣度,簡直可以稱之為怪物了。

  “無敵?哪有那么容易。我也講了,前提是‘純拼招式’。”易行之緩緩搖頭,“比武這種事情,又不是單憑招式高低就能決定勝負(fù)的?!?p>  “那你看這秦牧......”

  “難?!币仔兄沂帜笾凵龋么蛑笫质中?,“但也并非完全不能打?!?p>  擂臺處。

  “小心。在下的第二劍,要來咯!”

  之前一劍斬出,似乎收獲了頗為滿意的效果。

  臺下眾人的驚呼贊嘆,也在意料之中。

  唐子衣笑得愈發(fā)放肆,甚至還出言提醒了對面的秦牧一句。

  絕對的自信,乃至于自負(fù)。

  兩年前,他便是在這座擂臺之上,品嘗到了人生首次敗績的苦果。

  最終倒下那一刻,那種刻骨銘心的屈辱感,讓唐子衣甚至一連幾個月都睡不好覺。

  一旦閉上眼睛,就會出現(xiàn)秦牧那張波瀾不驚而又平凡無奇的臉。

  而今日,便是將那種痛苦感受,盡皆歸還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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