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云翀從記事起,就生活在李英蘭與歐陽霖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動輒雞飛狗跳的婚姻之中。
見證了父母爛如殘垣破如斷壁的婚姻,他實難對其抱有美好的期許與愿景,即便遇到令他怦然心動的異性也很難投入身心全情。
他自知自己并非一個專情長情之人,但內在的良知也使他做不到無所顧及的始亂終棄。
為了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同時避免對別人造成身心傷害,他有自己的戀愛三準則:一、不承諾、不結婚;二、堅決不碰已婚女人;三、性生活堅決使用安全套。
從他情竇初開到認識秦斯合喻之前,多多少少結識過一些或溫柔似水或俏皮可人的女性,算起來也談過幾次不多不少、不長不短的戀愛,但最后都以分手而告終。
畢竟大多數女孩子談了戀愛,就會對愛情有了更多更高的期待和要求,但歐陽云翀“不主動、不負責、不承諾”的典型“三不男人”特征與其對女性比較尊重,對感情還算坦誠的態(tài)度實在讓人愛恨交織、食如雞肋,故無論他與誰的關系到了最后也只能嗚呼哀哉斯者如逝夫。
五年前,張維寧與申倩茹的婚禮上,歐陽云翀做為他們夫妻二人的大學同學首當其沖的被選為伴郎,秦斯喻作為申倩茹的發(fā)小則被選為伴娘,兩個人由此相識。
錢鐘書說過“做母親和做媒是女人的兩大愛好”,做為女人的申倩茹自然不能免俗,母親沒有那么容易做,眼前卻倒有現成的媒人可以做做。
申倩茹對歐秦二人的情況都有所了解,知道當時歐陽云翀正處于感情的空窗期,秦斯喻也剛剛結束與外籍男友的情緣回國。
既然男未婚女未嫁,兩人又年齡相當,男人有才情女人有相貌,怎么看都是一對璧人,便有意與他們牽線搭橋。
在婚禮上歐陽云翀禁欲系的外表就被秦斯喻有所留意,隨著之后的幾次接觸,歐陽云翀的不溫不火、彬彬有禮、進退有度更令秦斯喻著迷,走過路過堅決不能錯過,于是秦斯喻便主動向歐陽云翀展開了追求。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輕紗的后面是這么一位美麗不可方物、熱情大方的女孩子,任哪個男人也抵抗不了,沒過多久歐陽云翀便交械投誠了。
戀愛伊始,歐陽云翀便把自己的戀愛三準則與秦斯喻開誠布公,沒想到秦斯喻沒有絲毫不悅反而大舉贊同,大呼歐陽云翀就是她要尋找的“薩特”。
張愛玲說過“婚姻若是為了維持生計,那婚姻就是長期賣淫”,秦斯喻做為一個21世紀的女性,不但貌美如花而且人格獨立、經濟獨立,沒有靠“長期賣淫”來維持生計的必要,所以婚姻對她來講并非必需品,她不需要婚姻,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某一個男人結婚去過一種生活。
再說了,在秦斯喻看來婚姻無非是一種契約關系,雙方共同遵守當然最好,有利于維持婚姻世界的和平與穩(wěn)定。但人的秉性容易見異思遷,在婚姻中總有那么蠢蠢欲動的一個會破壞契約鉆墻打洞,從而導致婚姻世界戰(zhàn)爭頻發(fā)、戰(zhàn)亂不斷,各國每年居高不下的離婚率就是最好的證明。
既然這一張紅底金字的契約既保鮮不了愛情,也約束不了秉性,那就沒有簽署的必要性。何況戀愛是一種享受,婚姻則是一種忍受,如此,不如愛的時候用力愛,不愛的時候瀟瀟灑灑說分手。
波伏娃是秦斯喻的精神導師,她的《第二性》則是秦斯喻的人生“圣經”,為此秦斯喻留學時專門選擇了法國的一所高校,就是為了能夠與她的精神導師進行近距離的靈魂對接。
波伏娃有一個維持了終生的情人,那就是法國哲學家薩特。他們相伴一生,卻從未結婚或同居,戀愛期間他們簽訂了一份驚世駭俗的“開放式關系”協議——兩個人保持戀愛關系中的各自獨立,不同居;他們可以有各自“偶然的愛情”,但必須保證永遠坦誠,不欺騙彼此。
對他們這種戀愛關系秦斯喻倍受推崇,于是便對歐陽云翀說:”既然你不打算結婚,我也沒有結婚的意愿,咱們不如也保持這種‘開放式關系’吧。在兩個人的關系中不變不是永恒,善變才是永恒,動態(tài)才是常態(tài),因為天長地久難以實現所以人們才無限的向往,它是愛情中不可多得的奢侈品,不是人人可以得之,我們沒必要費盡心思的追求,也不用保證感情的矢志不渝。
而且,在一段戀愛關系中,誰也不可能保證自己不會受到其他優(yōu)秀異性的吸引,如此倒不如放開些,不去干涉對方在適當時機體驗一把偶然之愛,只需保證相互之間彼此坦誠、不互相欺瞞就OK了?!?p> 對于秦斯喻的說辭歐陽云翀并不十分認同,但一時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反駁,對開放式情侶關系,他不免也心存幾分新鮮和好奇,于是便同意了可以嘗試著和秦斯喻開啟一段開放式情侶關系。
經過兩個人充分、必要及深入的探討溝通,約定了一些口頭協議,比如:互不介入各自的原生家庭;介入對方朋友圈需經同意;不過固定的同居生活;不干涉對方的興趣愛好;對于出現的分歧兩個人隨時溝通調整……
在兩人開放式關系中歐陽云翀也遇到過略有些好感或欣賞的異性,但也就止步于喜歡或欣賞了。畢竟介入的第三方并不見得認同這種開放式關系,況且對于歐陽云翀來說雖然他是“老煙槍”,但嘴里并不會同時叨兩根香煙,知和行之間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需要克服和實踐。
至于秦斯喻,歐陽云翀并沒有聽她提過她所遇到的偶然之愛,以秦斯喻爽朗的性格必定不會瞞而不報,可能也是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及合適的時機去發(fā)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