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易真走后沒多久,歐陽云翀就過來了。
“溶……”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
簡溶不敢與他對視,低著頭說。
“那去我的辦公室吧?!?p> 歐陽云翀只以為她是害羞,他的眼中掠過一抹欣喜之色,幾日不見,他有滿腹的話想說給她聽。
當愛情輕敲肩膀時,連平日對詩情畫意都不屑一顧的男人,都會變成詩人。如果可以,歐陽云翀只想把世上最美的詩歌寫給她;最動聽的歌曲唱給她;最璀璨的星晨摘下來,為她串成項鏈送給她……
美好的她值得擁有這世間最美好的東西。
辦公室里。
簡溶坐在沙發(fā)上,她用雙手捂上臉,臉色有些微燙,或許不該來這里,那天發(fā)生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久久縈繞在她的腦海不肯散去。
她閉上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后吞吞吐吐的對歐陽云翀說:“云翀,我思來想去,我們,我們還是做回朋友吧,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就……做回陌生人……從此——再也不見吧。”
歐陽云翀一直在一旁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猜測著她會說出什么動聽的情話,卻不料卻是分手的消息。
簡溶的這一番話對歐陽云翀來講無疑于晴天霹靂。
他好不容易結束了與秦斯喻之間那一段味如雞肋的感情,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與她共擔重擔,一起生活的心理準備,卻不曾想簡溶會做出如此打算,頓時如同烏云壓頂一般,一種濃重的失落感沉沉的壓了下來,瞬間就把剛才的那一絲欣喜全部湮滅了。
他靠過來用雙臂緊緊的抱住她,像個孩子一樣的執(zhí)拗:“不,我不同意,不管什么原因……”
簡溶輕嘆了一口氣,想掙扎出來,但他有力的雙臂仿佛桎梏一般,使她掙脫不得,或許,在她的潛意識里并不想掙脫吧。
無奈,她只好摩挲著他硬如針芒的頭發(fā):“云翀,我已經(jīng)深陷命運的泥沼之中了,怎么能忍心再把你給拖進去?我不能太過自私,只替自己著想,男人的花期很長,以你的條件你完全可以找一個更好的、比我年輕、漂亮的好女孩……沒有任何拖累,甚至對你的生活還有事業(yè)都有所助力,而非像我這樣的……”
“別人再好、再年輕、再漂亮和我有什么關系?只要不是你,我統(tǒng)統(tǒng)不喜歡?!?p> 歐陽云翀把頭埋進她披散的長發(fā)中,嗅著她發(fā)絲飄來的若有若無的清香。口中喃喃的說:“簡溶,這輩子你別想拋開我。你睡了我這么一個純情的男青年,輕輕松松的就把我的三不原則破壞掉,你得對我的后半生負責。從今往后,我歐陽云翀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走到哪里都要抱你的大腿?!?p> “歐陽云翀,你怎么這么賴皮呢,我一個女人都沒讓你負責……”
“我不管,反正這輩子我賴定你了?!?p> 歐陽云翀涎臉賴皮的樣子弄得簡溶沒了半點脾氣,只好對他說:“你呀,讓我怎么說你才好?照顧曾毅的困難比你想像的要大很多,放著陽關大道你不走,偏要走這獨木橋,你又不是玩雜耍的,小心掉到河里淹……”
那個字不吉利,簡溶說了一半咽了回去。
“沒事兒,我會游泳?!睔W陽云翀拿著她的一縷青絲把玩起來——繞到手指上松開,松開又繞上,像個玩著最簡單游戲也不覺膩的孩子。
“說實話曾毅對你而言就是一個負累。我與他在一起七八年了,我們之間的愛情已經(jīng)慢慢轉(zhuǎn)化成了親情,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去照顧他,你這又圖什么呢,你與他非親非故,又何必非要踏進這片沼澤地,把自己弄得一身是泥啊。”
“因為……因為看到你一個女人帶著病殘的老公實在太不容易了,所以我準備犧牲自己,向你獻出我的一份光和熱。簡溶同志,請你收下這一顆赤誠的心吧?!?p> 歐陽云翀用雙手在胸口比劃了一個心。
簡溶被他逗笑了,梨渦淺淺,眼眉彎彎。
“你怎么這么貧呢,歐陽云翀,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剛開始吧,還覺得你走的是沉默寡言的高冷范兒,今天才發(fā)現(xiàn)原來你就一諧星啊,你這人真是又賴皮又貧嘴又……”
沒等她說完,歐陽云翀就飛快的吻了上去。
……
歐陽云翀環(huán)抱著她,輕輕的吻著她的唇角,徜想著兩人的末來。
“溶,我找律師問過了,像曾毅這種情況,屬于無行為能力之人,沒辦法去民政局直接辦理簽字離婚手續(xù),但可以通過法院向他的法定代理人起訴離婚。他的父母應該是他的法定代理人吧,等過一陣子,我們的感情越來越穩(wěn)定了,你可以做做他父母的工作,讓他們協(xié)助你辦理起訴離婚手續(xù)。我想好了,等咱們結婚后就換一輛7座的旅行車,這樣我們就可以帶著曾毅還有孩子到處去兜風。你是曾毅的依靠,我就是你的雙腿,我會帶著你一起去看潮起潮退、日出日落,哪里有風景,我們就去哪里?!?p> 如果時間能夠停止,簡溶真想就讓時鐘停留在這一刻。
她撫摸著他的臉頰,心中想到:男人啊,天真起來真想個孩子,不是說男人的心理年齡要比女人小嗎?別看他比自己大四五歲,但好多問題都沒有自己考慮的成熟。
看著他一臉天真的憧憬末來,簡溶不忍心把他吹出的美侖美央的肥皂泡扎破。
或許應該給他一個機會,也許他嘗試過一段時日后就能知難而退了吧。
“云翀——”
“嗯?!?p> “云翀,我想……”
“說呢,我聽著呢?!?p> “我想好了,我給你一年的時間,你酒吧不忙的時候,就去家里和我一起照顧曾毅,一來讓你熟悉熟悉一些具體的護理事宜,二來呢也算是對你的考驗吧,如果你能順利通過考驗,咱們就結婚,你說呢?”
“放心吧,我一定能順利通過黨對我的考驗,你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
歐陽云翀裝作一本正經(jīng)的向簡溶敬了個禮,逗的簡溶笑彎了腰。
好久,她沒有如此開懷大笑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