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無劫的眼里有著驚慌失措,他怎么也無法想到,將死的徐欽的身體里竟然會爆發(fā)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竟然能夠讓他的飛劍都無可奈何。
可是他陽無劫也不是吃素的,他能夠馳騁修真界這么多年,修煉到金丹二階的境界,也不是白費的。
他有的是手段來對付徐欽,就算失去了飛劍,他也能夠殺了徐欽。
“一汲天地水!”
陽無劫看著一步一步緩緩向他走來的徐欽,一揮袖,這片天地的積雪和正在飛舞的雪,都化為了一大片的水池,懸空在他的頭頂上,再揮一下,那水池幻化為無數(shù)的水劍,帶著鋒利的特性,向徐欽沖擊而去。
徐欽四周沒了積雪,他行走地更加迅速了。憑借著一腔滾燙血液的徐欽,如同帶著無上仇恨的魔神,一步一步走向陽無劫,那些飛向他的飛劍,都在接觸到他身周火焰靈氣的瞬間直接消融升華。
陽無劫見此擊無果,急忙鎮(zhèn)定心神,他還有別的手段。
“二汲靈根水!三汲生靈水!”
陽無劫這兩擊直接作用于徐欽的身上,這兩個法術是三分汲水決衍生的針對含水靈根修士以及萬物生靈。但凡身體中有水分的生靈,都無法逃脫這一擊。
可是,陽無劫屢試不爽的這一招竟然在徐欽身上失效了,徐欽仿佛不受任何影響一樣,身上的靈氣直接將他的這兩個法術阻隔了,那燃燒的黑褐色靈氣,仿佛完美克制他功法的天地。
“不,我不相信!”
陽無劫的頭發(fā)散亂了,披頭散發(fā)的他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徐欽離他越來越近,猶如索命的黑無常,一步步向他走來。
“我不認命!四汲忘川水!”
隨著陽無劫這聲落下,陽無劫和徐欽之間,直接橫亙而出一條虛幻的忘川河分支,那黃色的忘川水,在兩人之間流淌。
這是陽無劫根據(jù)殘缺的三分汲水決推測出來的法術,他當年如果不是為了報仇,根本不會選擇這門邪惡功法,可是,這門功法前所未有的強大,讓他癡迷,一直修煉到至今,修煉到殘缺的地步。
“忘川水,竟然能把忘川河的分支召喚出來,這功法還是有點意思的?!?p> 孽神在徐欽的心中饕餮吞食的同時看見了陽無劫的法術,身為古神,他隨著時間的流逝,哪怕不用親自游走山川大地,也能漸漸了解這個世界,只要一萬年,這個世界的所有隱秘都會被他所知,除了那些被同等存在掩蓋的秘密。
不過孽神卻不在乎,徐欽此時被仇恨完全蒙蔽心智,身體潛能被激發(fā)出來,除非殺了這陽無劫,不然會不死不休。
雙眼黑褐的徐欽,猶如喪失了理智一樣,無視這個忘川河,直接一腳踏入其中,他身上的火焰和忘川水接觸,被忘川水熄滅又燃燒,燃燒又熄滅,生生不息。
他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了陽無劫為鐘閣主報仇,為所有善良的人開天地的太平,為生民立命!
陽無劫用出這一招之后,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一樣,臉色蒼白很多,感到身體一陣虛弱,這忘川分支非人間之物,傳說是橫亙在人間和地獄之間的河流,會灼傷罪惡滔天之魂,卻洗滌滋養(yǎng)善良之魂。
非人間之物,召喚出來所要付出的靈氣是非常龐大的,就說此刻,陽無劫也是在苦苦支撐。
徐欽要越過這分支走向他,而他要讓這忘川分支的水翻涌,將徐欽淹沒。這就好像漁夫乘船和海的爭斗,總有一方最后會支撐不住。
“我陽無劫修煉不過三百余年就到了金丹二階的境界,哪怕在散修當中也是天資聰穎之輩,怎么可能死在你這個無名鼠輩的手里!”
陽無劫的面容憔悴,卻狠厲說道,他雙手隔著空中,支撐著忘川分支所需的靈氣。這忘川分支,如同無底洞一樣,將他的靈氣一點點抽走。
徐欽的下半身完全淹沒在忘川分支里,肉體在忘川分支里,受到的只有傷害,這忘川分支是魂魄的驛站,是軀體的墳墓。更何況,這忘川分支是陽無劫用來阻擋他的法術,是不可能讓他通過的。
可是徐欽,他的大毅力,大智慧,讓他的身體和心迸發(fā)出無限的力量。他身上的火焰愈演愈烈。
哪怕是仇恨、不甘、憤怒,也都同屬于心,既然是心,那就有無窮大的力量。
徐欽大喊著,手上抓著飛劍的劍尖,一下子奔跑起來,沖向河對岸的陽無劫。
陽無劫的靈氣本就所剩不多,徐欽這一下子如同燃燒的落葉,爆發(fā)出無數(shù)的火星和熾熱,蒸發(fā)了忘川河水,他悶哼一聲。丹田處一陣痙攣,那顆金光閃閃,不停旋轉(zhuǎn)的金丹。驟然灰暗了,所有的靈氣已經(jīng)全部付諸一空,他直接一口鮮血噴灑而出,倒飛而出,倒在了薄薄的一層雪地上。
同時,忘川分支消失了,徐欽身上的衣物有著無數(shù)個缺口,那些缺口是火焰燃燒的痕跡。忘川河對于肉體來說,不是河水,是一片熾烈的火海。
徐欽邁著殘缺的身體,飽滿強盛的意志,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的陽無劫。
陽無劫看著猶如魔神一樣的徐欽,捂著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往后挪,靈氣匱乏的他,連儲物戒也用不了,他的眼里有著不甘和驚恐,可是這不甘卻因為沒有孽神的存在,無法轉(zhuǎn)換成巨大的力量。
“我……陽無劫不可能死在這里的,我陽無劫不可能死在你手里的,你不過靠的是奇物的能力,你這個螻蟻怎么能殺了我呢?!”
陽無劫大喊,他看著徐欽的右手,他的飛劍已經(jīng)被燃燒的火焰靈氣侵蝕,邊緣都焦黑融化。
徐欽抬起頭,看著離自己不過三步遠的陽無劫,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上都是血漬。
“你……死!”
徐欽將手中的飛劍用力扔出,劃過了陽無劫的頭顱,飛劍上沾染的火焰只一下,便侵蝕了陽無劫的軀體,破壞了他的奇經(jīng)八脈,從他體內(nèi)開始焚燒。
“我……我怎么可能會……會……”
陽無劫的頭顱和身軀被孽火焚燒成灰燼,只有儲物戒從空中掉落在地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陽無劫至死也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只將死的老鼠殺死的結(jié)果??上В@個世界上陽無劫真正的逝去了,連同他的飛劍,他的不甘,他的乖戾,一同變成了灰燼,被風吹散到不知名的天地遠處了。
徐欽將儲物戒拾起,只從其中把緣珠拿出來,剩下的東西,他一樣也沒有拿,陽無劫的東西讓他從心底感到厭惡,他直接用孽火將儲物戒徹底地毀壞。
低品階的儲物戒本就是不太堅固的東西,只不過修士之間的戰(zhàn)斗都會特意不去攻擊,畢竟這個世界只為殺人奪寶,而不是為了殺人,殺人只是為了更好的奪寶,人命在財富的面前,需要讓一讓路。
孽神見到此情此景,無比興奮,沒有什么比手刃仇人的感覺更加令人歡快。
他從徐欽的臉上脫落,圍繞著徐欽飛舞,這次的饗食讓他特別滿足。
徐欽沒了孽神的加持,直接倒在了雪地里,他看著手里緊緊攥著不大的白色緣珠,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在了雪上,可是吶,滾燙的淚水無法融化冰冷的雪。
這個世界上總有那淚水也無法融化的人,總有那光芒無法照到的地方……徐欽帶著這樣的遺憾,混雜著淚水,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依稀聽到有人冒著風雪沖他而來,呼喊著他的名字,聽見一個女人的哭訴,聽見一個男人的眼淚落在潔白的雪上的聲音。
最起碼,大家沒有離我而去呢……徐欽緊閉雙眼的臉頰上,嘴角揚起幸福的微笑,紛飛的大雪在天空猛烈呼嘯著,可雪花卻輕輕飄落在他黑色的長發(fā)和臉頰上,這情景看起來就好像,就好像雪花在親吻他的臉頰。
……
天陽城內(nèi),地下室。一個人影倉皇逃竄至朗弈身邊,朗弈坐在椅子上,看著半死不活的黃吉福,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他方才用碎骨錘,才把黃吉福的四肢敲碎,他最喜歡聽的,就是人痛苦的叫喊聲。
“怎么了?”
朗弈看著慌張的阿甲,都快站不穩(wěn)了,竟然差點就要摔倒在地上。
“少爺……少爺……陽老爺他,陽老爺他……”
“我?guī)煾冈趺戳??怎么了??p> 朗弈看著驚慌的阿甲,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陽老爺他死了,死了啊!”
阿甲開始無助哭泣起來,身為一個練氣八階的隨從,且從小被陽無劫撫養(yǎng),他對陽老爺?shù)母星榉浅I詈?,他根本沒有想到,身為父親一般,且是金丹境界的陽老爺會死去。
“怎么可能?師尊他怎么會死呢?怎么可能?阿甲你肯定是騙我的,騙我的!”
朗弈如遭雷擊,他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根本不敢也不愿相信這個事情,他師尊那么強大,怎么可能會死呢?怎么可能會死呢?
“阿甲,你是不是在欺騙我,是不是?!”
朗弈抓住涕泗橫流的阿甲的衣襟,咆哮質(zhì)問著,整個天陽城,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夠殺了他師尊,根本不可能!
不要問我為何加更,哥加的不是更,是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