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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明

八、家臣家將

江山明 最是閑夢遠(yuǎn) 4857 2022-09-11 00:00:00

  最后兩層,顧慈和陳恭開始以武力對決,隔著竹梁,陳恭上腳,顧慈拆招,來來往往,一通之后,竹梁以破碎的差不多。

  眼看著,幾根竹梁再拆,這一層便無法站人,所有人都會掉下去了。

  顧慈和陳恭同時喊到:“走。”

  不過,還是未趕上,除了兩個人之外的其他人最終還是紛紛掉落下去。

  只剩下顧慈和陳恭二人在竹臺上,看了眼同伴的兩人,暇了對方一眼,繼而惡狠狠的盯著竹臺上高掛著的桃枝。

  顧慈開口說到:“好了,就剩你我了,也不用藏著了,看看這最后一下,誰快?!?p>  話音一落,二人便皆一躍而起,直飛而上,顧慈一身黑衣,腰間紅絲帶飄飛間,一手伸出,宛若手摘星辰之態(tài),直向著桃花枝,同樣飛起的陳恭,無先前之姿,眉眼間,奸詐之態(tài)盡顯,似笑非笑間,變換了動作。

  一開始的時候,陳恭確實是想爭頭名,不過,見識了顧慈的真面目,到這個時候,陳恭改主意了,他不想要著頭名了。

  樓上的凌瀟望向二人,口中微言:“不好?!?p>  只見,陳恭在顧慈抓上桃枝時,直奔顧慈而去,借勢重重的給了顧慈一拳。

  頃刻間,顧慈便直接飛將出去,而他卻一臉陰笑的站在了一旁看著飛將出去的顧慈,與此同時還甩著衣袖。

  凌瀟見狀,拍桌而立,推送杯盞直擊陳恭面門,與此同時,凌瀟雙腳輕點酒樓欄桿就直接飛出去了。

  陳恭看著茶盞襲來,詫異間,卻也一個側(cè)身避過了茶盞。

  只見,身輕骨健,步法輕盈,身影影魅的凌瀟,似蜻蜓點水在空,腳尖輕點間便至竹臺顧慈身落處,一手背于腰,一手于空中將顧慈腰間輕推,顧慈便重新找回重心,而順著凌瀟掌風(fēng)的顧慈,也重新攀附在了竹臺的一根竹梁上。

  未等顧慈完全站穩(wěn)時,凌瀟便又重新回到酒樓之上坐了下來,一來一去間,氣息、神情未有絲毫變化。

  陳恭看向凌瀟,死死的盯著,在這一刻間,顧慈直接踩著竹梁,借力騰飛向上,重新站上了竹臺最高處。

  顧慈慍怒的對陳恭喊到:“陳恭,不過一個采春頭名?”

  陳恭卻輕蔑的笑著回到:“小子,你真以為是一個桃枝的事嗎?笑話,我陳家什么沒有?!又鴲汉莺莸膶︻櫞日f:“我只是要你知道,惹了我陳家,就要付出代價,今天算你走運?!?p>  繼而轉(zhuǎn)變臉色,指著顧慈說到:“上一次,到這一次,你讓我顏面掃地,讓我和我陳家被人指指點點,我陳家何時受過如此的氣,所以,我必要你付出代價。”

  顧慈笑著,順勢把桃枝向著身后一拋,開口說到:“陳恭,曾經(jīng)有人告訴我,像你這樣的人,一日不除,像我們這樣的人就不能好好生活,以前我以為言過其實。”

  忽然,顧慈笑容漸失,臉色陰沉,雙目驁執(zhí)的看著陳恭,開口說到:“現(xiàn)在我覺得,你和你身后的世家,都該在這世上消失?!?p>  陳恭看著顧慈,對于陳恭而言,顧慈這樣的平常人越惱怒,對陳恭這樣的人就越有快感,于是乎,陳恭笑著開口說到:“哈哈哈,那你怕是到死也看不那天了?!?p>  顧慈看著陳恭,未發(fā)一言,顧慈知道,這是沒必要和陳恭爭辯,轉(zhuǎn)身便飛下了竹臺。

  陳恭也下了竹臺,不過卻被一起參加采春的伙伴們圍住了,可是,這些人的父母礙于陳恭等人的姓,紛紛拉著自己的孩子,不讓鬧事,現(xiàn)場嘈雜聲一片。

  顧慈背對著所有人大聲喊到:“讓他們走?!?p>  眾人聞言,四下無聲,顧慈的幾個同伴看著顧慈,小七首先帶頭讓開。

  陳恭看著此,又得意了,看著顧慈背影,輕蔑的說到:“小子,今天和你玩,很不錯,我很高興,哈哈哈?!?p>  顧慈知曉,陳恭是在嘲笑他,可是,誰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這一聲聲笑聲,可能正在為以后的日子,暗暗的增加的決心。

  說完話的陳恭等人便縱身上馬,大搖大擺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樓上晏鴻和凌瀟看著顧慈,一言不發(fā)間卻能感出兩個人思緒紛飛。

  采春活動就這樣隨著一場驚心動魄的爭斗結(jié)束了,街上的人紛紛退卻,街道上又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

  剛從花神廟出來,站在門口臺階上,手提著白冠長尾雉的顧慈,踩著一地蔫花的街道,看著過往的匆匆的行人,也早以無半點喜慶感覺,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猶如行尸走肉一般,此刻,顧慈滿眼看去,雙眼之中,半是迷茫,半是悲切。

  低頭看了看這白冠長尾雉,顧慈也如同街上的行人一般,拖沓著步子,神情疲憊的向著家的方向走著。

  顧慈站在家中草堂之前,看著著茅草屋,擠了擠臉,假做高興的喊到:“叔父,快看,我給你帶什么回來了?!蓖瑫r,把鳥籠舉的老高老高的。

  顧羨獨坐家中,一手扶著桌角,腰弓的低,頭也低著,但是卻能感受到一身的慍氣。

  顧慈剛開口說到:“叔父快看,我給你帶回來一只白冠……“

  未等顧慈說完話,只聽的顧羨慍怒的一聲:“跪下。”

  這是顧慈記憶里未曾有過的,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叔父。

  顧慈抖了抖眉毛,便乖乖的過去跪了下來。

  顧羨看著朝著他下跪的顧慈,開口說到:“給你母親跪?!?p>  接著說到:“我教你習(xí)武,不是讓你游戲街頭,爭強(qiáng)斗狠的,我讓你讀書,也不是為了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的。我是為了代你母親教導(dǎo)你,讓你做個像她一樣的人。你母親生前最愛講的事,就是希望你能平靜而充實過一輩子,你知道嗎?可是,你看看你,你都干了什么?”

  顧慈無言,確實,他不知說什么好,今天的事,他本來就是不想讓顧羨知道的,只是沒想到的是,顧羨偏偏去了采春活動的現(xiàn)場,還親眼目睹了發(fā)生的事。

  看顧慈說不出來話,顧羨又恨鐵不成鋼的問到:“這么多年都忍過來了,怎么今天就非去不可?”

  話剛問完,只聽的一聲白冠長尾雉鳴叫聲,算是應(yīng)了這個問題。

  顧羨眼眸流過一絲變化,忽而轉(zhuǎn)變了臉色,指著鳥籠子,開口問到:“就為了他?”

  確實是這樣,就因為顧慈看到顧羨最近時常把那支白冠長尾雉的尾羽拿出來撫摸,有時候笑,有時候看著又是一臉愁容的發(fā)著呆,看到這樣,為了讓顧羨高興,所以,當(dāng)聽到采春活動的獎品是一只白冠長尾雉時,顧慈就想贏回來給顧羨養(yǎng),好讓他高興高興。

  顧慈不想再惹顧羨生氣了,就沒說話,算是同意了。

  顧羨又生氣又無奈,顧慈做今天的事,也是為了他。

  這種情況下,顧羨也不好在責(zé)備顧慈,只好換了一種恨恨的口氣開口說到:“陽兒,叔父知道你孝順,可是,叔父更想你平安,以后是萬萬不能再做這招搖的事情了。”

  說著,站起身來,走過拉起顧慈,看著顧慈的雙眼,撫著顧慈肩膀,四目相對時,顧羨才又動情的說到:“陽兒,來,站起身來,叔父謝謝你,你知道的這些討我高興的東西,叔父不需要,既然這尾羽招來的事,那就讓他消失吧?!闭f著便拿出了胸中那支白冠長尾雉尾羽放在了油燈的火上準(zhǔn)備燒了。

  即便是不知道尾羽的意義,可是,既然叔父顧羨這么鄭重其事的來談這件事,那這尾羽就顯的更加重要了。

  顧慈看著顧羨的舉動,顧慈沒有多想,直接激動的喊到:“別,叔父,我聽你的,以后一定好好讀書?!闭f著一把拉住了叔父顧羨的手臂。

  相依為命,這是顧慈和顧羨這些年生活的寫照,實話講,現(xiàn)在的顧慈,這是他所掙脫不過的情感,他必須要對他叔父顧羨好。

  顧羨看著顧慈,開口說到:“陽兒,你好好想想吧。”順勢,把這尾羽也留在了桌角上。

  看著桌角的尾羽和他母親的靈位,腦海中開始有了是母親帶著他去湖邊看鳥的情景。

  屋外的顧羨看著鳥籠里面糾糾而立的白冠長尾雉,心中沒有多么高興,相反,他的心提了起來,這種感覺,讓他回到了多年前,那個時候,他剛帶著兩歲顧慈來到溪山,那種不安的感覺。

  晏府別院堂上,晏鴻和凌瀟相對而坐對弈,晏鴻落子之后,便開口問到:“凌先生怕不是尋常教書先生吧?”晏鴻說完話后,就直勾勾的看著凌瀟。

  凌瀟聞言,無任何表情,手持白子,淡定一落,抬頭也看著晏鴻。

  晏鴻從前幾日見面是凌瀟穿著,到今日凌瀟出手救人,他就以把凌瀟的身份斷定的八九不離十。

  晏鴻知曉,凌瀟出現(xiàn)必定是帶有目的來的,今天姑且探探口風(fēng)。

  現(xiàn)在看來,所猜不虛,凌瀟的抬頭,恰恰表明他是有著異常身份的,晏鴻便又執(zhí)一子,一邊緩緩落子,一邊開口到:“凌先生,在我老翁這,老翁我只當(dāng)你是一位教書先生?!痹捦?,子落,第二次抬眼盯著凌瀟。

  凌瀟自然知曉,這話是在提醒他,他晏鴻不會管他的事,但是卻也不想這私塾的任何人出事。

  凌瀟開口說到:“那是自然,我當(dāng)然只是一位先生。”同時又有一顆棋子落定。

  凌瀟既然來私塾,那這里面就有他要注意的人,而晏鴻知道了那個人是誰,聽聞凌瀟的回復(fù),晏鴻很滿意。

  而以晏鴻來說,歷經(jīng)三朝,雖說不怕著軍中之人,卻在內(nèi)心深處是不想和這些人沾染太深的,于是在言語中提點凌瀟,不讓凌瀟亂來,以免招來災(zāi)禍。

  晏鴻笑了,凌瀟也報以一笑,繼而都閉口不言,好好下棋。

  很聰明的人,都明白,大家看破不說破最好,哪怕以后有事,都有余地轉(zhuǎn)潢。

  午夜時分,顧家草屋,顧羨臥房,顧羨于一片漆黑間,身穿一身緊身黑衣坐于床榻邊。

  側(cè)臉看了眼已經(jīng)熄燈許久的顧慈的房間,顧羨才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晏府別院外墻之下,顧羨再次確定四周無人,取出方巾蒙面后,腳力輕點便縱身而上,瞬時越過高墻站在了晏府別院之內(nèi)。

  穿亭過廊,顧慈直達(dá)凌瀟客房,雙手扶門,準(zhǔn)備推門而入。

  屋內(nèi)的凌瀟在顧羨扶門那一刻便醒來,接著凌瀟拍床而起,只此一刻間,顧羨便直接飛身過來,沖著凌瀟一豎掌,掌風(fēng)凌厲而剛勁,一點也不像溪山人印象中的文弱茶師傅。

  凌瀟未曾躲閃,直接迎著顧羨的豎掌而上,兩掌相接,內(nèi)勁相抵,二人被各自承受的力震的各自退后,凌瀟蹬碎了床榻,顧羨踏碎了地上的磚,同時伴隨著一聲聲的門窗桌椅,“嘎吱嘎吱”的響聲,還有滿屋紛飛的紙張。

  凌瀟站定,于黑夜中看向來人,來人給他的感覺,半是熟悉半是陌生間,凌瀟感受到了一種和他相同的滄桑感和凌厲感,與此同時,不明覺厲的喝到:“何人?”

  顧羨僅露的雙眼看著凌瀟,許多記憶涌現(xiàn)腦海,惡狠狠的說到:“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你只要記著,明天一早離開溪山?!?p>  凌瀟的眉眼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淡淡的開口說到:“如果我說不呢。”

  顧羨開口說到:“那你就只有一死了?!?p>  凌瀟看著顧羨,隨性的笑著,同時開口說到:“哈哈哈哈,死,怕是也不能如你愿?!?p>  顧羨看著凌瀟說到:“既然如此,我便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p>  說話間,顧羨長拳直入凌瀟面門而去,遲快之間,凌瀟接招,雙臂橫擋胸前,破開了直入而來的長拳,雙方各拆一招后,手腳相接,打的難舍難分。

  兩人破綻絲毫未露,可是,顧羨自己心里明白,他實際上已處在下風(fēng),一來是,為了不暴露身份,顧羨未曾使用家傳武學(xué),二來是,他沒有想到,十八年后再見凌瀟,凌瀟的功力如此精進(jìn)。

  倏忽,見招拆招之間,只是一個出神,顧羨露了破綻,凌瀟見狀,便抓住了破綻,直接變立掌為回爪,回勢之時,爪指部向著顧羨胸脅部擊去。

  顧羨見狀,一記青鷺點水,腳底一點,一側(cè),一個屈身半回旋,算是躲過了凌瀟的這一重招,不過,還是被凌瀟的指部抓破了胸前的衣物。

  凌瀟詫異于來人的武功,同時詫異還有那支從破碎衣服中飛出的白冠長尾雉尾羽。

  兩人站定,四目相對,姑且不問兩人是否知曉了彼此的身份,凌瀟還是裝有點作吃驚的樣子問到:“你怎會淮州顧家的家傳武學(xué)青鷺點水,還有這白冠長尾雉尾羽?”

  顧羨看著凌瀟的表情,低頭看了眼撕破的衣服,又看著白冠長尾雉尾羽,開口說到:“想必,先生也是顧家故人,既然如此,先生,若是這長羽的主人讓你離開溪山,先生是否會離開?”

  凌瀟看著被他抓在手中的白冠長尾雉尾羽,思付了一下,定定的開口說到:“便是如此,我也還是不會離開溪山。”

  顧羨看著凌瀟,腳步微微上前挪了挪,小心翼翼的,語氣卻不似剛才那樣平和,多了一份緊逼感:“為何?你該知曉那故人意思的?!?p>  凌瀟看著顧羨,一個動作,一個表情,終究還是暴露了,凌瀟倒是愈發(fā)的平和了,不急不慢,不惱不怒的開口說到:“十八年困居建康城,是活人亦是死人,這種感受你該懂的?!?p>  顧羨聽聞凌瀟之言,看著凌瀟,十八年前的凌瀟和而此刻相比,平靜的卻有些嚇人,可能這十八年,對于凌瀟來說,真的是太過難以講述,所以才如此的平靜,就如同一潭死水,緩緩的淅出。

  也如同自己,早已麻木,如果那支尾羽不出現(xiàn),眼前的人不出現(xiàn),他可能也不會去想那十八年前的事。

  十八年前,淮州顧家他們家這一旁支,從此在這世上沒了,而一同沒有還有那水陸之戰(zhàn)都驍勇無比的的淮州軍,而彼時的凌瀟是顧家家將,淮州軍中護(hù)軍,軍令皆由凌瀟出。

  顧羨開口了,他沒有再一次的去要求凌瀟離開,只是開口講到:“你要留便留,不過,那孩子是我最后的底線?!?p>  隨著最后一個字落定,顧羨再一次的看了眼凌瀟后,黑袍一揮,就飛將了出去,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凌瀟起身,看著飛出去的顧羨,眼中閃爍過一絲微光,靜靜的低頭合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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