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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歡期貨

第二百七十九章 難易之間

悲歡期貨 匯派 67 2021-11-04 12:14:49

  當手里的頭寸開始有著越來越多浮盈的時候,薛睿發(fā)現(xiàn)自己也漸漸地喜歡上了做空。

  多空之間,沒有那么多的差異,差異感,只在于你能否把握住機會。

  滕波硬生生地把“老房子著火”的故事,演繹成了“蠟炬成灰淚始干”。為了韋玨,他和小蔣徹底攤牌,不管不顧地掏了一大筆錢了斷,從此就是路人。

  沒想到熱情似火的韋玨突然就釜底抽薪了,人家不玩了。一切只因“不再愛了”。新新女孩的愛,來得快,去得更快。

  拿得起,放得下。從來都不是簡單問題。滕波徹底頹了。

  薛睿自己的“愛情”未遂,卻也有悲憫情懷,竟還能想到要為滕波消愁。盤中休息的時候,他特意跑到對面大廳,想去滕波那里坐坐。

  滕波沒有在辦公室,薛睿卻在無意間發(fā)現(xiàn)散戶廳里的老屁和“一手玉米”坐在一起,看著一個電腦屏幕。

  現(xiàn)在的客戶基本都不來公司里看盤了,散戶大廳也都成了擺設(shè)。這兩個完全不搭界的家伙,怎么還這么親近地擠坐在一起看行情呢。

  薛睿想上前去看看,又覺得這么做有些雞賊,還是沒有過去。

  他帶著一肚子疑問回到了大戶室,打電話叫來了洪硯。這個洪硯是包打聽,有事只管問他就好。

  洪硯說:“霍總早就進去了,燕燕也不來了,偏偏這個老屁,不知怎么居然一直不愿離開公司。之前他還可以待在大戶室,大戶室被公司收去了之后,他了成天待在散戶廳看盤。到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和公司哪個姑娘搭訕親近,想來也許就是迷上期貨了吧。

  “散戶廳里平常只有‘一手玉米’在那里堅守,時間久了,老屁就和‘一手玉米’混熟了并被他忽悠了開了個五萬的戶,讓“一手玉米”做他的經(jīng)紀人,這兩人沒事就膩在散戶廳里交流學習,也算是用功的了。據(jù)說做的還不錯,現(xiàn)在賬戶上已經(jīng)有八萬了?!?p>  薛睿沒料到老屁居然能拿五萬來開戶做期貨,更沒想到他能找到“一手玉米”給他做經(jīng)紀人。

  薛睿之前以為老屁堅守期貨,是因為覬覦燕燕,現(xiàn)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老屁跑到王總那里告薛睿一狀,保不齊就只是為了保護“大戶的女人”。而之前他在大戶室的堅守,也應(yīng)該算是生命不息,保護不止。

  想到這里,薛睿對老屁多了一絲理解,也多少有點欣賞他對霍老板的忠誠。不再記恨于他。

  老屁跟了霍老板做馬仔,攢下這五萬也不容易,怎么這么猛就拿來開戶了。這些年,公司里的散戶,大多是賠光了離開的,好在他找的“一手玉米”到底還算是有經(jīng)驗的,希望他們好運。

  薛睿想“一手玉米”是這家公司剛開始經(jīng)營的時候就來到這里,這么多年,散戶大廳里的散戶來了一茬又一茬,幾乎沒有成功的榜樣,大多都是在期貨市場虧得只剩下零頭,才無奈離開期市的。

  “一手玉米”也是很多次都虧到只能做一手玉米的地步,然后,又浮浮沉沉,終點起點地來回徘徊,竟也熬到了今天。

  薛睿和“一手玉米”認識已經(jīng)很久了,但一直沒有和他有過什么交道,算不得朋友。

  薛睿只奇怪于他天天膩在期市,應(yīng)該沒有其他收入,怎么就熬到了今天,依然對期貨情深似海,不移如山。

  薛睿做研究部經(jīng)理的時候,也常常和客戶打交道。但偏偏和“一手玉米”一直無話可說。他看起來冷冷的,鮮有笑臉,不像容易打交道的一類人。不過,他應(yīng)該也是研究技術(shù)分析的。

  自焦元德離開公司之后,薛睿一直想有個研究技術(shù)分析的期貨人,可以一起保持交流。一開始他的用力方向在元揆,只是元老板似乎并不愛談他因此發(fā)家的技術(shù)絕學。如之奈何?

  找個時間和“一手玉米”聊聊吧,順便也搞清楚這么長時間他靠什么在期貨市場撐了這么久?這不單純是愛也不會是無奈。

  在絕大多數(shù)的時候,他的賬戶資金都不超過一萬,盡管之前他靠那些資金也有過階段性十倍左右利潤的好運降臨,但畢竟資金額度太小了,不要說撐不起他的夢想,連生存也撐不住啊。

  更何況,那些利潤,最終又多是“終點又回到起點”,始終沒能“飛躍”。

  這是一個奇人,薛睿知道:簡單的四則運算,已經(jīng)無法算清楚他的生存之道。

  除了對技術(shù)分析保持了尋找知音的興趣,薛睿也想搞清楚“一手玉米”一直給他帶來的生存疑惑:他比薛睿還大了十歲,已經(jīng)非??拷疃x的生存警戒線了。

  這些年,令薛睿感到惶恐的是,離開期貨圈的人越來越多……當然,不單純是離開期貨圈,也包括從薛睿身邊離開的那些唯美的姑娘們。

  薛睿想自己這么些年,竟一直沒有試圖和最早就在一起做期貨的朋友聊一聊。如果不是身邊原來那群人呼啦啦地都散去了,保不齊自己還未必能想到他“一手玉米”。

  夢開始的地方,就有他。薛睿覺得自己現(xiàn)在突然又想起了他,也是歲月一不小心流逝得太快太多,以至于有足夠的似水年華,可以用來追憶和緬懷。

  薛睿的興趣,不完全在“一手玉米”。他對老屁,也有著了解的興趣。有些恩怨,隨著時間就漸漸被稀釋了。

  這世界,有多么殘酷就有多么溫柔,而負責詮釋這項內(nèi)容的,恰恰就是時間。

  薛睿特意邀請“一手玉米”一起去吃湘菜。這樣的選擇也是因為公司里最早一起做國內(nèi)期貨的期貨人里,湖南人居多。而從前的那些聚餐,就是頑固地堅持在湘菜館。

  “不單純是你在困惑我這么多年,沒有賺到錢,又怎么在市場活到現(xiàn)在的?!焙攘艘黄科【坪?,“一手玉米”回答了薛睿的好奇:“其實,這個問題,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p>  吃了幾口菜,他接著說:“其實,無論是你還是我,會在現(xiàn)在困惑這個問題。本質(zhì)上是拿從前的錢,來考慮到來現(xiàn)在過日子的難度。

  “事實上,從前的錢,還是蠻容易賺,也蠻禁得起花的。當然,我說的是那時的期貨市場里,小錢還是很容易賺的。

  “那時候,哪怕手里有個三、五萬的戶,每個月想辦法掙出一兩千還是蠻容易的。而那時候,一個月,有一兩千,也足夠開銷了。

  “那時候,隔不多久的時間,就會遇到一波行情,我的賬戶就可能翻個十倍左右,只是本金太少,這樣的翻倍,不牛逼。

  “當時就有人勸我,既然總這樣機械循環(huán),不如每翻了十倍,就把賺的錢取出來。好在我聽了勸告,并因此買了兩處房子,好在那時的爛尾樓便宜,每個房子都是每平米只要八百左右。

  “海口的房子也漲不起來,老房子有價無市。我沒有因為房子發(fā)財,卻也因此解決了基本生活。一處住一處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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