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真是任性
柳一八沉默了良久,“十公主真是......真是......”
“真是任性?”柳萱補(bǔ)充道。
見對方不說話,柳萱輕笑了一下,望著空中皎潔的明月,幾不可查地道:“人的壽命能有幾何?若天天身不由己,這人生豈不沒趣?”
頓了頓,她低頭道:“再者,我已是青鱗城的城主夫人,若還不能任性一番,還有什么意思?”
言罷,柳萱向自己的房間行去。
柳一八望著柳萱,終于知曉公子為何會被她吸引,甚至?xí)龀鲈谒麄兛磥?,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女子身上有一種不可言說的魅力,有一股真實(shí)感,讓人的心神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這下,他放心了,公子的選擇,果真沒錯。
這女子確實(shí)值的公子為她付出。
......
翌日
柳萱起床,在一眾丫鬟的服侍下,很快洗漱完畢。
吃完早膳,她吩咐柳一書,給皇甫婧送了些生活用品,后又派人去請了大夫去為她醫(yī)治。
忽地,她想起秋杏也是臉頰受傷,請了大夫。
但愿,皇甫婧能安分守己,不辜負(fù)她的期待。
快行至上書房時,她發(fā)現(xiàn)有一人環(huán)抱雙臂,似門神一般,筆直地立在書房門前。
那人身著一襲褐色勁裝,發(fā)絲全部豎起,看起來干凈利落,剛毅果決。
聽到柳萱行來的腳步聲,那人轉(zhuǎn)頭,露出了面容,柳萱才知道是誰。
她上前幾步停下,笑吟吟地道:“師兄,早??!”
昨夜光線不好,章瑞之沒有打量她的面容,今日一瞧,發(fā)覺師弟的眼光確實(shí)不錯。
這女子身著一襲櫻草色輕紗羅裙,柳眉彎彎,杏眸明亮,面容小巧精致,裝扮簡潔優(yōu)雅。但與裝扮不符的是,她行動處比尋常女子多了一絲爽利,確實(shí)是個不可多得的女子。
見女子款款而來,章瑞之也如柳萱一樣,彎了彎桃花眼,展露笑容,道了句,“早啊!”
言落,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皺起眉,疑惑地問道:“師弟的夫人,我該如何稱呼?師弟妹?”
柳萱愣了一下,隨后,輕笑了一聲,無奈道:“喚師弟妹確實(shí)不太好,不若師兄喚我萱妹吧!”
章瑞之想了想,同意道:“這樣也可。”
看師兄這狀況,肯定有事情找她,柳萱順道邀請,“師兄,進(jìn)來吧!”
“好!”章瑞之答道。他就是等她的。
柳萱抬起素手,推開房門,先行踏了進(jìn)去。
兩人落了坐后。
柳萱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師兄有何事?”
章瑞之望了望柳萱,這個新上任的城主夫人確實(shí)聰慧。
既如此,他直接言明原因,省的來回訴說。
于是,他說道:“萱妹,你應(yīng)該知曉,我這次來,是小堯的安排。”
“他知曉了青麟城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所以,聯(lián)系我來青麟助你?!?p> “我在青麟城住了許久,自然知曉青麟的那些貴族,非常不好惹。以你的能力,可能應(yīng)付不了。”
頓了頓,章瑞之望著柳萱,笑道:“我答應(yīng)來的原因有二,其一,小堯好不容易求我一次,不答應(yīng)豈不是辜負(fù)了我這個師兄的稱呼。其二,我也想瞧瞧,讓小堯那小子戀戀不舍的小姑娘,到底貌美如花到什么樣子?是什么樣的性子,能吸引到小堯那般的萬年寒冰?”
“說句夸贊的話,小堯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他幼年生活困苦,很是可憐,好不容易遇到個喜愛之人,我可不希望他因此受傷。”
“所以,不管你是十公主,還是十一公主,若你辜負(fù)了他,我定然不會饒你!”
柳萱聽罷,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師兄說著說著,話題偏到姥姥家了。
她輕撫下顎,他這番話,似乎是把她當(dāng)做渣女對待了。
話說,她柳萱長的像渣女嗎?她之前可是癡傻之人,沒什么聰明相的。
阿堯那副聰明樣,她能讓他受傷嗎?
但既然人家家長都威脅了,她總要給人家一個承諾,不是嗎?
柳萱擺出一副認(rèn)真的模樣,道:“我不會辜負(fù)他的。只要阿堯不嫌棄我就好。”
章瑞之?dāng)[擺手,道:“什么嫌棄不嫌棄,你這相貌,雖比不上小堯,但也不差了。我知道小堯的性子,他認(rèn)準(zhǔn)的人,肯定要握在自己手心的,所以,他肯定不會嫌棄你的,這你放心好了?!?p> “那就好,那就好!”柳萱笑瞇瞇地道。
阿堯能有這么關(guān)心他的師兄,真不錯。
題外話完了,章瑞之直接進(jìn)入正題,問道:“那些貴族,你打算怎么做?”
“師兄認(rèn)為貴族如何?貴族對青麟城有何益處?”柳萱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章瑞之不知這話是何意,但還是認(rèn)真答道:“自古以來貴族就存在,存在即有理,貴族的存在,自然對青麟有益處?!?p> 柳萱瞇了瞇杏眸,又問道:“師兄這一路上,是否見過有人乞討?是否見過有人賣兒賣女,只為換取一點(diǎn)吃食?”
章瑞之怔了怔,似是沒想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沉默了片刻,他低聲答道:“見過,還見過不少。”
“那師兄認(rèn)為他們是如何混到那樣地步的?”
“天災(zāi)和人禍都有?!?p> “那為何沒人相助他們?”柳萱步步緊逼。
章瑞之反駁道:“有人相助的,有很多心善之人搭棚施粥,就是相助啊!”
柳萱反問道:“既如此,那為何還有人行乞?為何還會有人賣兒賣女?”
章瑞之嚅囁道:“這世間,那樣的人千千萬,哪里助的過來!”
柳萱嘆了口氣,向后仰躺,背靠木椅,抬頭望著房梁,說道:“師兄說的沒錯是,存在即有理,但有理并不代表毫無錯處?!?p> “難道普通平民沒想過,為何貴族的人干最輕松的活,或是不干活,就可以吃上山珍海味,舒適度日,而他們干最累的活,做牛做馬,卻養(yǎng)活不了自己和家人?”
“他們肯定有人想過的,只是他們的力量太過弱小,在這世間,沒有絲毫話語權(quán),反抗不起來的?!?p> “但總有一天,他們會反抗的,一定會的?!?p> “到那時,才是天下大亂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