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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家忠魂

第二十七章 顯學心度

法家忠魂 孤憤難言 5798 2019-12-09 17:12:32

  云夢山的修行,學習了鬼谷子的洞壁刻文,并且繼承了鬼谷子的意志,同時也立下了宏偉的志向,但是這些只有義父和蘭兒知道,絕無第四個人知道!既然義父能特意交代讓胡衍把“云夢之志”這句話帶給我,定是要打消我的疑慮,同時還是要告訴我千萬別因為私仇忘記了自己的志向,義父真的是用心良苦??!可是義父你是如何做到讓韓王相信的呢?韓王真的肯用我嗎?韓非心中雖還有疑慮,可是“云夢之志”幾個字將所有的疑慮都壓了下去。

  “多謝胡大人坦誠相告,請胡大人轉(zhuǎn)告父親,韓非謹尊父命。也請胡大人轉(zhuǎn)告韓王,韓非謹尊王命!”韓非心情復雜,但意志堅定,不管怎么樣,我這韓氏王族的身份是推不掉了。從認識義父到現(xiàn)在的每一步都表明自己就是那個韓非,如果再加上韓氏王族的身份,現(xiàn)在已經(jīng)基本確定自己就是歷史上的那個韓非。既然如此就不存在未來韓飛穿越到現(xiàn)在改變歷史的風險了,現(xiàn)在的我就是真實歷史的一部分,現(xiàn)在我所做的事情就是真實的歷史。我不必再拘泥于歷史記載的那個韓非的事跡,不必去套用那個韓非已經(jīng)做的事情,不必去規(guī)避那個韓非沒有做的事情,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做好現(xiàn)在這個真實的韓非!

  送走胡衍一行人之后,學館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韓非依然是白天與眾師兄弟一起上課,晚上就自己一個人思索自己的去處,既然自己就是真正的韓非,那自己就要設法在這亂世之中,也是百家爭鳴之世去實現(xiàn)自己的政治主張。這一天晚上,炎夏已去,秋風襲來,倍感涼爽,韓非也漸漸地消除了之前苦惱自己就是那個韓非的復雜而煩躁的心情,慢慢地做回了真正的自己,也適應了自己?,F(xiàn)在韓非的心情就像此時的天氣,憋悶燥熱已去,清涼舒爽圍繞,帶著愉快的心情,韓非抱著幾個竹簡朝著師父荀子的石屋走去。

  “咚咚咚......”韓非輕輕地敲響了師父的門。

  “韓非呀,快請進?!睅煾搁_門和藹地邀請韓非屋里坐下。

  “師父,弟子寫了兩篇文章,還請師父過目,給予指教!”韓非說著將懷里的竹簡認真的擺在了小木桌上,并將旁邊的蠟燭移至跟前。

  “好呀!”荀子也是興奮地趕緊坐到桌前,順著韓非慢慢地翻開了第一篇竹簡,“《顯學》”荀子認真地看了起來,“世之顯學,儒、墨也。儒之所至,孔丘也。墨之所至,墨翟也。自孔子之死也,有子張之儒,有子思之儒,有顏氏之儒,有孟氏之儒,有漆雕氏之儒,有仲良氏之儒,有孫氏之儒,有樂正氏之儒。自墨子之死也,有相里氏之墨,有相夫氏之墨,有鄧陵氏之墨。故孔、墨之后,儒分為八,墨離為三,取舍相反不同,而皆自謂真孔、墨,孔、墨不可復生,將誰使定世之學乎?孔子、墨子俱道堯、舜,而取舍不同,皆自謂真堯、舜,堯、舜不復生,將誰使定儒、墨之誠乎?殷、周七百余歲,虞、夏二千余歲,而不能定儒、墨之真;今乃欲審堯、舜之道于三千歲之前,意者其不可必乎!無參驗而必之者,愚也;弗能必而據(jù)之者,誣也。故明據(jù)先王,必定堯、舜者,非愚則誣也。愚誣之學,雜反之行,明主弗受也。

  墨者之葬也,冬日冬服,夏日夏服,桐棺三寸,服喪三月,世以為儉而禮之。儒者破家而葬,服喪三年,大毀扶杖,世主以為孝而禮之。夫是墨子之儉,將非孔子之侈也;是孔子之孝,將非墨子之戾也。今孝、戾、侈、儉俱在儒、墨,而上兼禮之。漆雕之議,不色撓,不目逃,行曲則違于臧獲,行直則怒于諸侯,世主以為廉而禮之。宋榮子之議,設不斗爭,取不隨仇,不羞囹圄,見侮不辱,世主以為寬而禮之。夫是漆雕之廉,將非宋榮之恕也;是宋榮之寬,將非漆雕之暴也。今寬、廉、恕、暴俱在二子,人主兼而禮之。自愚誣之學、雜反之辭爭,而人主俱聽之,故海內(nèi)之士,言無定術(shù),行無常議。夫冰炭不同器而久,寒暑不兼時而至,雜反之學不兩立而治。今兼聽雜學繆行同異之辭,安得無亂乎?聽行如此,其于治人又必然矣。

  今世之學士語治者,多曰:“與貧窮地以實無資。”今夫與人相善也,無豐年旁入之利而獨以完給者,非力則儉也。與人相善也,無饑饉、疾疚、禍罪之殃獨以貧窮者,非侈則墮也。侈而墮者貧,而力而儉者富。今上征斂于富人以布施于貧家,是奪力儉而與侈墮也,而欲索民之疾作而節(jié)用,不可得也。

  今有人于此,義不入危城,不處軍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脛一毛,世主必從而禮之,貴其智而高其行,以為輕物重生之士也。夫上所以陳良田大宅,設爵祿,所以易民死命也。今上尊貴輕物重生之士,而索民之出死而重殉上事,不可得也。藏書策,習談論,聚徒役,服文學而議說,世主必從而禮之,曰:“敬賢士,先王之道也?!狈蚶糁?,耕者也;而上之所養(yǎng),學士也。耕者則重稅,學士則多賞,而索民之疾作而少言談,不可得也。立節(jié)參明,執(zhí)操不侵,怨言過于耳,必隨之以劍,世主必從而禮之,以為自好之士。夫斬首之勞不賞,而家斗之勇尊顯,而索民之疾戰(zhàn)距敵而無私斗,不可得也。國平則養(yǎng)儒俠,難至則用介士。所養(yǎng)者非所用,所用者非所養(yǎng),此所以亂也。且夫人主于聽學也,若是其言,宜布之官而用其身;若非其言,宜去其身而息其端。今以為是也,而弗布于官;以為非也,而不息其端。是而不用,非而不息,亂亡之道也。

  澹臺子羽,君子之容也,仲尼幾而取之,與處久而行不稱其貌。宰予之辭,雅而文也,仲尼幾而取之,與處久而智不充其辯。故孔子曰:“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惫室灾倌嶂嵌惺嵵?。今之新辯濫乎宰予,而世主之聽眩乎仲尼,為悅其言,因任其身,則焉得無失乎?是以魏任孟卯之辯,而有華下之患;趙任馬服之辯,而有長平之禍。此二者,任辯之失也。夫視鍛錫而察青黃,區(qū)冶不能以必劍;水擊鵠雁,陸斷駒馬,則臧獲不疑鈍利。發(fā)齒吻形容,伯樂不能以必馬;授車就駕,而觀其末涂,則臧獲不疑駑良。觀容服,聽辭言,仲尼不能以必士;試之官職,課其功伐,則庸人不疑于愚智。故明主之吏,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將必發(fā)于卒伍。夫有功者必賞,則爵祿厚而愈勸;遷官襲級,則官職大而愈治。夫爵祿大而官職治,王之道也。

  磐石千里,不可謂富;象人百萬,不可謂強。石非不大,數(shù)非不眾也,而不可謂富強者,磐不生粟,象人不可使距敵也。今商官技藝之士亦不墾而食,是地不墾,與磐石一貫也。儒俠毋軍勞,顯而榮者,則民不使,與象人同事也。夫禍知磐石象人,而不知禍商官儒俠為不墾之地、不使之民,不知事類者也。

  故敵國之君王雖說吾義,吾弗入貢而臣;關(guān)內(nèi)之侯雖非吾行,吾必使執(zhí)禽而朝。是故力多則人朝,力寡則朝于人,故明君務力。夫嚴家無悍虜,而慈母有敗子。吾以此知威勢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以止亂也。

  夫圣人之治國,不恃人之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為非也。恃人之為吾善也,境內(nèi)不什數(shù);用人不得為非,一國可使齊。為治者用眾而舍寡,故不務德而務法。夫必恃自直之箭,百世無矢;恃自圜之木,千世無輪矣。自直之箭,自圜之木,百世無有一,然而世皆乘車射禽者何也?隱栝之道用也。雖有不恃隱栝而有自直之箭、自圜之術(shù),良工弗貴也。何則?乘者非一人,射者非一發(fā)也。不恃賞罰而恃自善之民,明主弗貴也。何則?國法不可失,而所治非一人也。故有術(shù)之君,不隨適然之善,而行必然之道。

  今或謂人曰:“使子必智而壽”,則世必以為狂。夫智,性也;壽,命也。性命者,非所學于人也,而以人之所不能為說人,此世之所以謂之為狂也。謂之不能然,則是諭也,夫諭性也。以仁義教人,是以智與壽說也,有度之主弗受也。故善毛嗇、西施之美,無益吾面;用脂澤粉黛,則倍其初。言先王之仁義,無益于治;明吾法度,必吾賞罰者,亦國之脂澤粉黛也。故明主急其助而緩其頌,故不道仁義。

  今巫祝之祝人曰:“使若千秋萬歲?!鼻锶f歲之聲括耳,而一日之壽無征于人,此人所以簡巫祝也。今世儒者之說人主,不善今之所以為治,而語已治之功;不審官法之事,不察奸邪之情,而皆道上古之傳譽、先王之成功。儒者飾辭曰:“聽吾言,則可以霸王。”此說者之巫祝,有度之主不受也。故明主舉實事,去無用,不道仁義者故,不聽學者之言。

  今不知治者必曰:“得民之心。”欲得民之心而可以為治,則是伊尹、管仲無所用也,將聽民而已矣。民智之不可用,猶嬰兒之心也。夫嬰兒不剔首則腹痛,不揊痤則寖益。剔首、揊痤,必一人抱之,慈母治之,然猶啼呼不止,嬰兒子不知犯其所小苦致其所大利也。今上急耕田墾草以厚民產(chǎn)也,而以上為酷;修刑重罰以為禁邪也,而以上為嚴;征賦錢粟以實倉庫,且以救饑饉、備軍旅也,而以上為貪;境內(nèi)必知介而無私解,并力疾斗,所以禽虜也,而以上為暴。此四者,所以治安也,而民不知悅也。夫求圣通之士者,為民知之不足師用。昔禹決江濬河而民聚瓦石,子產(chǎn)開畝樹桑鄭人謗訾。禹利天下,子產(chǎn)存鄭,皆以受謗,夫民智之不足用亦明矣。故舉士而求賢智,為政而期適民,皆亂之端,未可與為治也”。荀子沒有停歇的一口氣看完了。其間一會笑逐顏開,一會眉頭緊皺,一會點頭默許,一會搖頭嘆息,讀完之后荀子慢慢地抬起頭,目光直視著韓非。韓非也認真地看著老師目光沒有任何回避,他想看看師父到底會如何評判這篇文章,畢竟師父早年是主張儒家學說的。韓非認為真正的治學就要直面真正的痛點,只有將痛點剖析清楚,才能使真理浮出水面,不能因畏懼權(quán)勢而不言,不能因世俗人情而曲意。

  “字字珠璣,發(fā)人深?。 避髯颖砬閲烂C一字一字地說出這八個字,“但是!”荀子話鋒一轉(zhuǎn),“此文一出你將得罪天下百家??!”

  “于民有利,韓非不怕!”韓非堅定,不假思索地回答荀子。

  “儒家可以揚美名,墨家可以顯其義,天下君王及百官爭相效之。法家之士猶如鳳毛麟角,你的主張恐怕很難彰顯,而且還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的!”荀子說。

  “法家思想乃利器,明主必定納之、信之,得一明主足矣!得一明主即可一統(tǒng)天下,罷黜百家,韓非堅信!”韓非語氣篤定,沒有絲毫地猶豫。

  “好,為師欣賞你的自信!可是你的有些說法為師不是很贊同,比如得民心者可以為治,有何不對?法家志士所作所為皆為民謀利,為民謀利乃得民心,得民心天下大治,為師認為‘不知治者必曰:得民之心?!?,此話大錯!”荀子嚴肅地看著韓非。

  “弟子早知師父必有此一問,弟子之所以有此一說原因有二。第一,民有良善之民和刁民之分。刁民往往兇狠霸道,欺凌鄉(xiāng)鄰,而且經(jīng)常與官勾結(jié)為非作惡,此等刁民必須嚴刑以禁之,禁之則不滿,不滿則抱怨,抱怨之聲往往由相勾結(jié)的地方官府所擴大,由此就造成了一種法不得民心的現(xiàn)象。而良善之民往往都是老實本分之人,被欺凌先忍,實在忍無可忍也無處申冤,即使告官,則官與刁民互利,從而不予理睬,如此良善之民之心不得彰顯。所以君王所見之民心未必是真正的良善之民的民心,所以說得民心者天下大治,此話未必準確;第二,最底層的勞苦大眾往往窮困不得教化,其心智就像嬰兒的心智一樣,不知什么對自己是有利的,因此更容易被貴族所蒙騙蠱惑,從而被貴族所利用,所以底層勞苦大眾之民心反應不出國家的公平,也不能為其爭取利益。如何才能為他們爭取利益呢,只有基于他們利益為根本的法令才能為他們爭取利益。所以得民心者天下大治,此話不準確,容易被苦法的刁民以及不體恤百姓的貴族和官吏所利用,從而蒙蔽君王!”韓非擲地有聲地向荀子說明。

  “恩......”荀子肯定地點點頭,然后終于瞇起眼睛欣慰地看著韓非,“韓非呀,你為天下百姓思慮之深,為師自愧不如呀!”說著合上了第一篇書簡,又輕輕地打開了第二篇書簡。

  “《心度》

  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從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與之刑,非所以惡民,愛之本也。刑勝而民靜,賞繁而奸生。故治民者,刑勝,治之首也;賞繁,亂之本也。夫民之性,喜其亂而不親其法。故明主之治國也,明賞,則民勸功;嚴刑,則民親法。勸功,則公事不犯;親法,則奸無所萌。故治民者,禁奸于未萌;而用兵者,服戰(zhàn)于民心。禁先其本者治,兵戰(zhàn)其心者勝。圣人之治民也,先治者強,先戰(zhàn)者勝。夫國事務先而一民心,專舉公而私不從,賞告而奸不生,明法而治不煩。能用四者強,不能用四者弱。夫國之所以強者,政也;主之所以尊者,權(quán)也。故明君有權(quán)有政,亂君亦有權(quán)有政,積而不同,其所以立異也。故明君操權(quán)而上重,一政而國治。故法者,王之本也;刑者,愛之自也。

  夫民之性,惡勞而樂佚。佚則荒,荒則不治,不治則亂,而賞刑不行于天下者必塞。故欲舉大功而難致而力者,大功不可幾而舉也;欲治其法而難變其故者,民亂不可幾而治也。故治民無常,唯治為法。法與時轉(zhuǎn)則治,法與世宜則有功。故民樸而禁之以名則治,世知維之以刑則從。時移而治不易者亂,能治眾而禁不變者削。故圣人之治民也,法與時移而禁與能變。

  能越力于地者富,能起力于敵者強,強不塞者王。故王道在所開,在所塞,塞其奸者必王。故王術(shù)不恃外之不亂也,恃其不可亂也。恃外不亂而治立者削,恃其不可亂而行法者興。故賢君之治國也,適于不亂之術(shù)。貴爵,則上重,故賞功爵任而邪無所關(guān)。好力者其爵貴;爵貴,則上尊;上尊,則必王。國不事力而恃私學者其爵賤,爵賤,則上卑;上卑者必削。故立國用民之道也,能閉外塞私而上自恃者,王可致也。”荀子又是一口氣讀完,微微地閉上眼睛,閉目須臾,深吸一口氣,然后又輕輕地睜開。

  “天下貴族及惡官皆苦法,苦法則詆毀法家思想的言論就流行于世。如此,不明是非的百姓就被貴族思想所誤導,誤以為法家就是殘暴不仁,不近人情。殊不知法家思想的根本是就是愛民呀,‘圣人之治民,度于本,不從其欲,期于利民而已。故其與之刑,非所以惡民,愛之本也’,一句話道出了所有法家志士的辛酸呀!”荀子用幾近嘶啞的聲音表示對法家的同情?!澳愦似獮閹熗耆澩?,首先道出了法治的根本目的乃愛民也,然后用簡單的話語道出了君王的用法之道,‘王術(shù)不恃外之不亂也,恃其不可亂也。恃外不亂而治立者削,恃其不可亂而行法者興’,國家內(nèi)部穩(wěn)定方能抵御外敵不受侵擾,內(nèi)部的穩(wěn)定不是貴族世襲不變的穩(wěn)定,不是等級制度不可逾越的穩(wěn)定。有能力的人不分貴賤,即便是底層的勞苦百姓依然可以憑功勞而進爵?!昧φ咂渚糍F’,刑賞行于天下,有功者,底層百姓依然賞其爵位,有罪者,位高權(quán)重的貴族也要重刑處罰,如此才能讓國家長治久安。好呀,說的好呀,你對法家,百姓,君王的理解應該已經(jīng)早已超過了為師了,為師欣慰啊!”荀子又瞇起了那雙慈祥的眼睛,“可惜真正的法家從骨髓里透露著愛民,卻被那些不法之徒詆毀成害民,真的是黑白顛倒呀!”荀子嘆息了一句。

  “師父,您放心,終有一天會有真正的明主認可法家,推崇法家的。”韓非堅定著自己的信念。

  “好,為師就喜歡你這股韌勁,你這兩篇文章我準備加入學館的課時當中,這樣有利于宣揚法家的思想,離我們辦學的目的又更進一步了,不知你意下如何?”荀子用請求的目光看著韓非。

  “理當如此,多謝師父指點!”韓非拱手向荀子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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