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豹的大營設(shè)在西城門內(nèi)側(cè),軹城不大,他們很快就到了公豹的大營。此時也已經(jīng)是夜深人靜了,韓非和彭甲飛身到了營中,見有一個站崗的小兵在那昏昏欲睡,韓非輕輕的走到身后,小兵渾然不覺,韓非輕輕地拿出匕首卡到了小兵的脖子上。
“不要說話,小心你的人頭!”韓非在小兵的耳邊輕聲說。
“大俠饒命!”小兵嚇得一激靈,渾身在發(fā)抖。
“告訴我公豹在哪個營帳中?”韓非說著將匕首往肉上貼得更緊了。
“就是那個寬大的營帳。”小兵用手指著前方的營帳,但是話音剛落,只聽悶的一聲,小兵就昏過去了。韓非用手在小兵的后腦勺使勁的一敲。
按照小兵的指引,韓非和彭甲來到了公豹的大營,大營門口有兩個站崗的,只聽“悶悶”的兩聲,兩個小兵同時應(yīng)聲倒下,韓非和彭甲一人解決了一個。
韓非和彭甲輕輕地走進營帳,只聽見鼾聲震天,漆黑的營帳中順著鼾聲一下就找到了公豹的床鋪,韓非輕輕走到床鋪跟前,拔出匕首迅速的貼近了公豹的喉嚨。
“不許動!”韓非感受到這個人已經(jīng)驚醒了。
“你們什么人膽敢闖我軍營!”公豹問道。
“不想死的,快交出兵符!”韓非嚴厲道。
“這兵符你要去也沒用,韓國一向是將符同認,也就是這兵符只有我能用,除非王上向士兵們通告換將,要不士兵們要同時認我的人和符?!惫忉尩馈?p> “少廢話,快點拿符。”韓非的匕首往脖子上又使勁摁了一下。
公豹也只好去取出兵符,交到韓非的手里,韓非拿到兵符以后,扔給彭甲。
“三弟,看看是真是假?!表n非對彭甲說。
彭甲輕輕地走到門前,趁著外面微弱的亮光,然后用手仔細地摸索了幾下。
“是真的兵符?!迸砑仔÷晫n非說。
彭甲話音剛落,韓非拳頭一使勁,就把公豹給打暈了過去,彭甲拿來繩子將公豹捆了起來,然后和韓非將公豹扛回了客棧。
“你們將他扛回來作何用處?”申姬不解地問。
“要想調(diào)動守城的士兵,必須要公豹本人持有兵符才能調(diào)動,除非王上通告三軍換將。此時讓王上換將是不可能的,我們可以試試王后換將。公豹本人必須在軍營中消失,公豹消失軍營中士兵們?nèi)糊垷o首,勢必慌張,這時候王后帶著王后印、還有兵符出現(xiàn)在軍營當中,就說王上已經(jīng)查明陽城之失的經(jīng)過,公豹帥軍不戰(zhàn)而逃,罪責只在公豹一人,公豹已經(jīng)被秘密押往新鄭審訊。這時候士兵們看主將不在,又加王后本人和王后印都在此,勢必聽從調(diào)遣!”韓非分析了一下,決定冒險試一下。
“我們不稟明王上私自換將,會不會不妥呀,按韓國之法撤換將領(lǐng)必須有王上之命!”聶祖說了一下自己的擔憂。
“確實不妥,但也沒有辦法。第一,此去新鄭快馬加鞭也要三天三夜,時間來不及;第二,到新鄭稟報必定走漏風聲,陽城君一家勢必有所防備;第三,稟報之后王上會如何處理都是未知之數(shù),萬一陽城君及公豹的黨羽向王上進讒言說我們誣告,到時候我們?nèi)瞬辉谛锣崯o法辯解。為今之計只有先斬后奏?!表n非還是決定走冒險的方式。
“好,我支持你,陽城君父子這種為禍百姓的毒瘤,早一天除去,百姓早一天解脫!”申姬堅定地看著韓非。
“事不宜遲,我看天已經(jīng)快亮了,趁軍營中還沒有發(fā)現(xiàn)主將不見之前,我們先趕到軍營穩(wěn)住陣腳。彭甲,你就留守在此,看守公豹,聶祖、申姬、小翠我們走!”韓非果斷地吩咐著。
“還有,申姬你要先去換上王后的衣冠,你這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我擔心會有人不信服,雖然我們有王后印。”韓非打量了一下申姬說。
“我也正有此意,小翠我們?nèi)ジ舯趽Q衣服?!毙〈涓昙舯谌チ?。
雖然申王后本人一直簡單樸素,但是王后的衣冠還是有它特殊的禮儀標志的,人靠衣裝,換好衣冠的申姬頓時顯出威嚴、高貴。申姬高挑修長、豐碩飽滿的身材,粉嫩白皙、吹彈可破的肌膚,空靈深邃、攝人心魂的大眼睛,再加上鮮紅欲滴、微微輕顫的香唇,讓所有男人都會有無限的遐想!但是她穿上王后的衣冠之后那種不怒自威的高貴氣質(zhì),又讓所有人甘心跪伏于地,不敢有絲毫的褻瀆。
“好,王后美艷而高貴,要的就是這樣的氣質(zhì),那些失去了統(tǒng)帥的士兵,只能甘心聽王后的號令了!”韓非贊不絕口。
被韓非這么一說,王后頓時臉頰緋紅,不知怎么的,在韓非面前,她其實不愿意以這種王后的身份出現(xiàn),她更愿意做那個普通的申姬,但是此時,她必須顯示出王后威嚴的一面。
當他們來到軍營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從東方探出頭來,清晨柔和的陽光已經(jīng)灑向了整個軍營,但是軍營中安靜無比,沒有任何早上操練的跡象。
“快去傳令,王后駕到!”聶祖大聲地對那個本來應(yīng)該筆直站崗,現(xiàn)在卻坐在地上睡覺的士兵說。
士兵趕緊站起來,整理衣帽,揉揉眼睛想看清何人。聶祖早已經(jīng)將王后印璽堵到了他的眼睛。士兵也不知道真假,但是不敢怠慢,趕緊跪地向王后磕頭,然后一溜煙的向營中跑去,邊跑邊喊:“王后駕到,王后駕到!”但是沒人應(yīng)答。士兵又趕緊一個營帳一個營帳的通報,這才陸續(xù)有帳中士兵出來,有的正在穿衣服的,有的正在戴頭盔的,散亂不堪地聚集到營門口,迎接王后。
大家都沒有看王后的印璽,光是看王后的人,都唰唰地跪拜。
“不知王后駕到,末將有失遠迎,請王后降罪!”士兵們異口同聲。
“爾等如此散漫,今天是本后駕到,他日要是秦兵殺到,爾等豈不是全軍覆沒!”王后上來先給個下馬威,不過這確實是王后的真心話,身為一國之后,面對國家的士兵如此模樣,豈能不氣!
“副將張軍何在?”王后高聲叫道。
“末將在此!”一個身材魁梧的將軍站了起來。
“張將軍你可知罪!”王后又是一問。再行動之前,韓非他們已經(jīng)了解到這個張軍的為人。這個張軍本身是個為將勇猛的將軍,在秦兵殺到負黍之時,他其實是主張由陽城調(diào)兵支援負黍的,只可惜公豹貪生怕死,還有他哥哥公虎的命令,所以他們對張軍的主張不予理睬,還強制他們撤退,軍令如山,他只好服從。
“末將......知罪!”張軍其實不知道王后所指何罪,但是他自己跟隨公豹干的這些事,肯定是有罪,既然王后問罪,自己只能認罪。
“張軍,面對負黍惡戰(zhàn),陽城守軍不予支援,反倒撤退逃跑,你身為副將對主將不強加勸阻,反倒與其同流,致使陽城、負黍丟失,負黍軍民慘死四萬余人,你可知罪!”王后直截了當。
“末將罪該萬死!”這次張軍沒有絲毫的猶豫,這也正好是張軍的痛處,不戰(zhàn)而逃是一個士兵最大的恥辱,張軍常常因為此事深深地自責,如果能夠認罪伏法,對張軍來說倒也是一個解脫。
“所有將士聽令!”王后在此時拿出兵符擺在眾將士的面前,“王上早已知曉陽城不戰(zhàn)而逃之事,早已經(jīng)秘密派人調(diào)查,經(jīng)查實全系公虎公豹兩兄弟貪生怕死,又與陽城君相互勾結(jié),派精銳保護陽城君撤退。公虎已經(jīng)在新鄭被奪取統(tǒng)帥之位,公豹也已經(jīng)伏法被秘密壓往新鄭審訊,王上恕爾等無罪,要你們戴罪立功奮勇殺敵”
“王上萬歲!王后萬歲!”眾將士一片歡呼。
“張將軍,請接兵符,王上已經(jīng)命你為新的軹城守軍統(tǒng)帥,特命本后來宣告!”王后手持兵符走到張軍的跟前。
“罪臣張軍,該當死罪,不敢當此大任!”張軍羞愧難當。
“張將軍,王上要你戴罪立功,將功贖罪,你要抗命嗎?”王后繼續(xù)給張軍施加壓力。
“末將萬死不能報王上、王后大恩,末將定當奮勇殺敵,直至戰(zhàn)死沙場也絕不退縮!”張軍只好接過兵符表明決心。
“恩,王上深知張將軍忠勇,只是受到了公豹的逼迫而已,報答王上可不止戰(zhàn)場殺敵,清除國害也是報答王上,報答國恩!”王后用溫和的語氣撫慰著張軍,“如今王上已經(jīng)查明,陽城君父子勾結(jié)公豹挪用國家精兵為己用,作為陽城之君不顧陽城百姓之死活,率先攜錢財逃跑,如今到了軹城,又惡意提高賦稅,欺壓百姓,致使軹城民不聊生!張將軍,王上命你即刻帶兵包圍陽城君府,捉拿陽城君父子,替軹城百姓清楚毒害!”
“末將遵命,陽城君父子為禍一方,早該清除了,王上英明!”張軍興奮得好像等這一天等了很久,終于等到了一樣,“韓陽、張武、公翦、王遂你們四人各帶五百士兵守住四個城門,只許進不許出,陽城君有治安軍隊,你們不能掉以輕心。一營一千士兵隨我包圍陽城君府,二營一千士兵在外圍準備接應(yīng),如果一營受到陽城君的門客及治安軍隊的頑強抵抗,二營就從外夾擊,不得放走陽城君府的一只鳥!”張軍果斷地將任務(wù)分配了下去。
“是!”所有將士異口同聲。
昔日庸散的士兵,在張軍井井有條地分配下,個個變得精神抖擻,再加上除去陽城君這個毒瘤,不僅是民之所愿,更是軍之所愿,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包圍了陽城君府。由于毫無防備,治安軍沒有任何反抗直接歸順了張軍,陽城君父子及其家眷全部被抓,陽城君父子的門客以及那些公子疾的打手們也無一漏網(wǎng),其中也包括聶祖的那個表兄。
“我陽城君是王上的封君,軹城是王上給我的封地,沒有王上的命令誰敢動我!”陽城君大聲疾呼,仍不知悔過。
“大膽陽城君,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王上封你是要你造福一方之百姓,你作為陽城之君,不帶頭抵御外敵,竟然棄陽城百姓于不顧,攜錢財逃跑。到了軹城,你更無法無天,竟然惡意提高賦稅,欺行霸市,強占民財,縱容門客欺壓良善,你的罪行早已罄竹難書!既然你是王上的封君,那就等候王上發(fā)落吧!”王后說著和韓非一起從士兵中走了出來,“張將軍,你派兵押送陽城君父子回新鄭聽后王上發(fā)落,其余人等暫且收歸軹城監(jiān)獄。”
“末將遵命!”
“王......王......王后?王后饒命呀,王后饒命呀,臣冤枉呀,一定是張軍誣陷,張軍有罪呀王后!”陽城君看見王后的突然出現(xiàn),趕緊跪地求饒。
“誣陷?你的罪行本后早已了解清楚,軹城荒蕪的土地,逃跑的百姓,蕭瑟的市場,哪一個不是因為你陽城君所為,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王后怒視陽城君,“張將軍,給他們父子戴上枷鎖,押走!”
“王后,我對王上有功,當年先王奪得王位是有我的功勞的,你不能這樣對待有功之臣,王上不會殺我的!”陽城君垂死掙扎,希望用以前對先王的功勞來震懾王后。
“王上自有公斷,多說無益,押走!”王后已經(jīng)懶得跟這個無賴爭執(zhí)下去了。
押走陽城君父子之后,王后又命張軍派人將公豹也給戴上枷鎖押往新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