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寧程賀不敢置信的盯著面前兩人,失神的呢喃,“怎么會不是她......”
“寧世子,不知你急著找我二人,有何事?”白衣男子聲音清淡的問道。
寧程賀卻說不出來,目光緊緊盯在拱手行禮的青衫男子臉上,妄圖探查一番昔日容貌痕跡??墒菂s半點都無。
“無事,是我唐突了!”寧程賀不甘心的硬聲道歉,隨即轉身離去??呻x去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一瞥。
簡昭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驚肉跳,緊咬牙關繼續(xù)拱手行禮,不發(fā)一言。寧程賀只是無聲盯視片刻,到底失望的離去。
確認人已走后,簡昭一直提著縮氣的肩膀這才緩緩落下。落下煌卻興味盎然的盯著他們:“這是怎么回事?”
簡昭扶著桌角坐下,抹了一把額前冷汗,說道:“幸好幸好。多虧了牧少俠,我才沒被他發(fā)現(xiàn)?!?p> 落下煌將意味深長的目光轉向牧堯,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牧堯清冷克制的神情終究裂了道縫隙,他眼神閃爍半瞬,隨即正色回答:“古卷中曾記載,北國有善易容者古族部落。我當時看過書中內(nèi)容,因此記得一些技巧?!?p> 落下煌不答反笑,意味深長的沉吟:“如此說來,竟把歸人兄的看家本領激出來了。我今日能一睹北國玄妙之術,實在可幸!”
牧堯斂眉抿緊薄唇,一言不發(fā)的與他對視。
當卸下偽裝后,落下煌頗為興致盎然的打量兩人,隨即輕搖折扇飄至簡昭身邊。
“不知簡兄弟與寧世子有何恩怨,他竟會這樣緊追不放?”落下煌明知故問。
簡昭不知如何回答,下意識的看向牧少俠。牧堯眼神冷清的盯著落下煌,一副“你明知故問有何意思?”的表情。落下煌卻覺十分有趣。
簡昭原本還有些猶豫,但想到無樽兄為人光明坦蕩且對她真心照顧,因此深吸一口氣,坦言道:“不瞞無樽兄,簡昭的名字,就是東陵侯簡蒼將軍小女的閨名。”
“什么!”落下煌似十分吃驚,拍響折扇,“簡兄弟,竟然是寧世子的......如此我豈不是要改口簡小姐了!”
“一連多日把你當做兄弟看待,著實失敬失敬!”他拱手道歉。
簡昭也急忙學著他的樣子拱手致歉:“無樽兄客氣了,是我不對沒有實言相告,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怎么會,簡小姐不怪我失禮之罪,我便感激不盡了?!甭湎禄脱哉Z之間充滿歉意。
簡昭:“無樽兄日后還是稱我簡兄弟可好?”
“樂意之至!”落下煌笑著說。
而看著他們一來一往的牧堯,眼神頗為冷淡。但這與他無關,因此也不發(fā)一言。
“我平生最仰慕的,就是至情至性之人。”落下煌一反方才不太正經(jīng)的笑意,正色看著簡昭,“簡兄弟能將如此關系性命之事坦白相告,我落下煌日后便是以命回報,也不負簡兄弟如此真情!”
“自古以來,友不分貧富男女,簡兄弟當真是我此生摯友。值此一交,生而無憾!”
只是一件小事,就被無樽兄說的如此鄭重,簡昭未免不好意思,連連拱手謙辭。
三人隨后又說了幾句閑話,各自離開不提。
當夜,玄月當空,漆黑無半點星光。
忽一片靜謐之中飛鴿展翅,飛來牧堯的窗下。牧堯當即斂眉,快步走上去拆下鴿腿上信條,將鴿子扔回無邊黑幕中。
自從離開逍遙酒莊,一連多日這是他首次收到消息。當即展開一看,牧堯神色更加清冷凜然。
“暫停行動以保自身。另,時刻警惕落下無樽!’’
落下無樽......
牧堯當即腦中白光閃現(xiàn),回憶近日來一切,似乎察覺出了什么。
還沒等他再有動作,窗外混沌夜色下已佇立一瀟灑身影,手中提著一壇美酒。
“無樽兄?”牧堯手掌化力將信條捏碎成齏粉,“你來找我何事?”
落下煌走近,笑的依舊清風朗月:“歸人兄,我今日與簡兄弟游蕩市井中,竟感覺有人暗中潛隨,不免受驚。因此特提來一壇美酒,想要與歸人兄喝酒閑話,壓壓驚啊?!?p> 牧堯因方才之事,神色還有半分冷淡:“我不飲酒?!?p> “沒事沒事!”落下煌毫不客氣的推門而入,“你看著我喝也行。”
牧堯:......
翌日。
送走了寧世子,暫無公事的知府大人,特意來找三人賠罪。
明日就是七月十五,沈裴說本地每逢中元鬼節(jié),便會舉行城隍神會,規(guī)模盛大,實在不可多得。因此特邀三人一同前去觀賞,不知三人是否愿意。
簡昭聽了好奇無比,立馬點頭答應。牧堯和落下煌無可無不可,見簡昭愿去,于是也答應下來。
中元鬼節(jié),慣例是人們祭祖先、祀亡魂、放河燈、焚紙錠的日子。而江州每逢此節(jié),博得頭籌的便是城隍神會。
城隍神會,神人同會,共享共樂,驅(qū)邪避祟。
當日羽士奏章,吹鑼擊鼓,百姓清道,香火燭天。城內(nèi)臺閣傘蓋,彩棚輝煌,銀花火樹,燈河燦燦。不時有爆竹之聲發(fā)如雷,引得街上行人紛紛側目。
簡昭初次見到這等盛狀,一時雙眼明亮如燈火,到處亂竄。落下煌見了不免擔心,時不時叮囑一句:“簡兄弟,這里人多,你可不要亂跑。”
簡昭眼熱心也熱,對于他的話也不甚在意。
三人行至街上一道小攤,放眼望去全都燈火高亮,盡是各種花樣的河燈。
聽聞此節(jié)有放河燈的傳統(tǒng),簡昭便拉著二人,買了三只相同紅船閣式樣的河燈,到城中河水邊放玩。去了那里,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位熟人,鐘三娘也正在河邊,放一只淺燭微搖的荷花燈。
簡昭便上前打招呼,鐘三娘見三位公子,笑容可親:“三位公子來放河燈,也是祭祀亡魂的?”
簡昭答應了一句是,落下煌就在一旁關切的開口:“鐘三娘可是祭祀先夫亡魂?”
鐘三娘搖頭笑說:“這盞燈不是喲,這是我祀我家小妹的亡魂?!彼岬酱颂幟嬗斜?,“我家小妹命苦,一年前身染重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