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恨花自香和愛姑娘,但簡兄與你無冤無仇!”牧堯維持著與她的對峙,卻因為她手里還有簡昭,不敢輕易動手。
“簡兄?”殷晴反問。能想出換臉這種計謀之人,定是有勇且敏銳過人。她直接挑明:“牧公子你也不用騙我,我當然知道她的簡姑娘?!?p> 此刻牧堯已經(jīng)眼底冷冽萬分,手掌微動,運力準備發(fā)作。
但殷晴的眼底已經(jīng)沒有任何光彩,似乎是絕望至極。她手指依舊扼住簡昭脖頸,卻帶著簡昭一步步后退,出了房間。
牧堯緊逼,但與她之間的距離還是拉長了幾步。
簡昭此刻有些恐慌:“殷姑娘,你想做什么?”冥冥直覺,她覺得殷晴似乎要做出什么瘋狂的事來。
“簡姑娘放心,你對我有恩,我不會傷害你的?!币笄绱藭r的聲音低緩了幾分?!拔椰F(xiàn)在還有一件事沒有完成,若能了卻此愿,我死也瞑目?!?p> 簡昭心底像是被人揪住一樣狂烈跳動,她睜大眼睛。下一刻殷晴帶著她飛速的后推數(shù)丈,牧堯擔心簡昭出事正欲追上。
殷晴卻松開手掌,一把將簡昭推向右邊深井之處。
“啊!”簡昭以為自己就要掉進井里了,下一刻一雙有力胳膊攔腰將她拉起,隨之兩人堪堪站立在井邊。
“簡兄你沒事吧?!”牧堯氣息未定,緊緊握住她肩膀問。
簡昭大驚過后喘了幾口氣,搖頭說沒事。兩人齊齊望向前方,哪里還有殷晴的身影?!
她是去哪兒了?!簡昭一想起方才殷晴的話,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
翌日。
當簡昭三人出了轎夫大哥的家,見滿城民眾風風雨雨,驚訝又熱火朝天的全都討論著一件事情。
原本紅繡樓的花魁娘子花自香,她昨夜竟然手刃狗官裴安,只可惜被隨后趕來的護衛(wèi)隊發(fā)現(xiàn),將她就地射殺。
如此驚動滿城又為民除害的行為,竟然是一位花魁娘子。所有人嘆息之余,全都極力贊嘆花自香。
說她既美貌傾城,又俠肝義膽。
簡昭幾人走過告示旁邊圍滿的火熱談論的眾人,只覺得越發(fā)為殷姑娘悲傷。她即使死,也沒有得到應得的名譽。
落下煌嘆息之后,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連轎夫看到之后,也是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念叨著:“難道殷晴真的不是被花自香所殺?沒想到花自香是個好人……”
不過幸好,不管有沒有做出讓人敬佩的事情,還有一個人,一直記得曾經(jīng)殷姑娘的存在。
“花自香”已死,此事算是糊涂了結。轎夫大哥說他要去紅繡樓,把殷姑娘的兒子接回來。并且說以后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不會少了孩子的。
簡昭聽了十分感動,三人也一起隨著轎夫回紅繡樓,把孩子接回來。
裴安為虎作倀多年,仗的自然是恭安王的勢。如今恭安王失去了最得力的助手,自然大怒不已。
雖說此事是“花自香”一人所為,但紅繡樓不免也受波及,成了恭安王泄怒的對象。
今日一大早,恭安王府內總管馮主事就帶著浩蕩一行人馬,來了紅繡樓。
簡昭三人陪著轎夫大哥來了之后,就已經(jīng)看到浩浩湯湯的架勢。
她讓轎夫大哥急忙去帶孩子出來,小男孩本來在繡樓里就不受人喜歡,母親死后更是無人在意。因此轎夫不用向老鴇說明,兀自帶著小兒離去。
臨走前,轎夫大哥抱著還在玩泥人兒的小兒,壓著聲音對簡昭三人小聲議論:“三位少俠別惹事,還是趕緊走的好!”
“怎么了?”簡昭看著氣勢洶洶的來人,不明所以的問轎夫。
轎夫四下看看沒人,才小心翼翼的說:“你看見為首那個帶烏帽的人了沒,他是恭安王府的馮主事。”
“恭安王因為要到豫章郡參加神獵慶宴,途徑此處,馮主事也跟著來了?!?p> “他那個人可比裴安更不是東西!仗著自己是恭安王府里的紅人,前兩天就到我們這好幾處地方找事兒?!?p> “裴安這事算是惹惱了恭安王,所以肯定派這姓馮的來砸場子了!”
果然,馮主事一來就踢飛了一張院里的桌子,吼道:“來人!”
在這里誰都不敢惹他,老鴇聽聲趕緊跑過來賠笑:“哎呦,這不是馮大爺嘛!咋有閑功夫跑我們這里來了?”
“少廢話!”馮主事半點面子都不給,張口就為難起老鴇來:“聽說你們這兒有個秦姑娘?叫出來給大家唱一曲兒!”
他這話一出,老鴇就變了臉色。
簡昭看見老鴇臉色不好看,很容易就明白過來。之前她就聽過一些議論,秦姑娘雖比花自香還要貌美,但一向清高。
大家都說秦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只賣藝而且只買給有緣人。曾有人一擲千金想要秦姑娘彈一曲琵琶,卻付之東流。
如此清高之人,她根本都不會見馮主事一面,更別說要在眾人面前彈藝被羞辱了。
老鴇笑嘻嘻的賠著笑臉:“哎呦馮大爺,你點哪位姑娘不好,非要點秦姑娘?她一向不出來見客的。不如我給您換一位……”
還沒說完,馮主事就粗暴打斷:“少給我說些沒用的!你今兒要是不讓秦姑娘出來當著大家的面彈幾曲,你們這家紅繡樓,就別想開了!”
這明顯的就是想要侮辱人,秦姑娘怎么可能出來。
但老鴇不敢得罪馮主事,只得連忙上樓去叫。
然而不到半刻鐘,老鴇就苦著臉踉蹌的下來了。
“哎呦馮大爺!”老鴇戰(zhàn)戰(zhàn)兢兢,“真是不巧,我們秦姑娘今兒染病了!沒法出來!您說可怎么辦?!”
“你他娘的騙誰呢?!”馮華滿口粗言,“我不管!就算是秦姑娘只剩下一口氣,也必須出來讓我見見!”
“不就是一個繡樓里彈曲賣藝的嗎?裝哪門子大家閨秀!”
然而馮主事話音剛落,只聽彭的一聲開門聲。
簡昭好奇的望過去,就只見,高閣繡樓幔重重,一片優(yōu)雅紫衣翩翩現(xiàn)在眾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