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談之中,大致了解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鐘延的斷手緣故,邵鳴成與這間草屋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以及斗天杰如何在這里安頓,但對作為易海樓手下以及刺殺鐘延卻做了隱瞞。三人聽之不禁感嘆唏噓都有些不知所以,仿佛就是上蒼冥冥之中的安排,讓這三人相聚于此。
屋內(nèi)不覺冷清,柴火依舊烈旺。
三人又各自問其往后打算,鐘延回應(yīng):估計還要叨擾邵前輩一段時間,畢竟魏雪風已拜邵前輩為師,待到學成他學成年紀不小,在與他在江湖闖蕩一番,等本領(lǐng)嫻熟再找易海樓尋仇,這樣莊主泉下有知也能安心。
斗天杰回應(yīng):在下已是易海樓想要除去之人,若鐘前輩不嫌棄,在下想與您一同闖蕩這余生半載,至少有個照應(yīng),至于當下,邵前輩能收留在下當然最好,若不能,在下在近旁搭設(shè)一間草屋,這樣有些力所能及之事,也有幫手。
邵鳴成回應(yīng):你二人志向僅此而已倒真讓人惋惜!魏雪風這等不可多得的解玄之身,若不輔佐成一方霸主,豈能對得起兩位了得的武玄?老朽志向就在于此,不但要教會這關(guān)門弟子的武玄更要將他成為這西域響當當?shù)娜宋铮?p> 他的一番慷概說辭,其二人一番對視。
鐘延咋舌言語都不自然,思來想去又不知從何說起,灌了一盞酒依然不知如何言語朝火堆里添加干柴,斗天杰倒是一陣爽朗歡笑,將酒倒?jié)M一飲而盡,豪爽言語:“在下本應(yīng)該在這余生半載內(nèi)逍遙快活,既然邵前輩這般說,在下定當盡力輔佐?!?p> “余生半載?。俊?p> 鐘延一臉質(zhì)疑眼神中一絲惋惜,放下手中酒盅關(guān)切的問道。
“為何只有半載!難道半載之后你另有打算?”
斗天杰似有歉意可心中已是歡喜,被兩位這般問切真是由衷高興,猶豫半晌才將跟隨易海樓,然后要如何中毒又如何追殺鐘延告之:“倒不是刻意對二位隱瞞此事,只是覺得在這時說不覺有些掃興,讓二位對在下不免會起戒心,無法暢飲美酒。”
邵鳴成捋胡點頭眉宇間張弛有度,將斗天杰的酒盅斟滿,緩緩言語:“此事你若不提倒真讓人掃興,如今提了反而是件好事,否則等少俠病入膏肓之日,老朽恐怕也無力回天之術(shù),只能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鐘延也是豪爽言語。
“起初我本只是懷疑,你這么一說,我更加確信倒也不是件壞事?!?p> “哎!邵前輩這言語不妥,喝酒之事豈能與性命之事混淆!”
“來!在下敬兩位前輩一杯!”
邵鳴成、鐘延對視相笑與之舉杯暢飲。
三人一直喝到第二天清晨天將泛白,昨日拾的干柴都已用盡,邵鳴成私藏多年的一壇酒見底三人這才打消念想,斗天杰尋的一處撇角坐靠下來沉沉睡去,昨日他喝的最多似乎很久都未有像昨日那般豪飲。
她的往日身邊之人處處與之為難,跟隨易海樓四年不成想只有散碎的銀兩拮據(jù)度日,若易海樓無法給予倒也無事,可自己卻含金湯勺,手下吃些爛菜梗,放任于誰都不會同意,若不是中了他的毒,又有誰會賣命?
鐘延則無心睡眠,在院內(nèi)拾些干草枯枝準備生火煮粥,好讓魏雪風起來便能吃上,昨夜他喝得少,酒又有年份所以醒的自然也快,只是單手倒真是不便,臉上少了幾分粗獷,多了幾分憂郁。
邵鳴成本想去叫羽晴起床,卻站在閨房門口睡了過去,老者睡姿真是奇怪,如此都能入睡,倒真是多了見聞,羽晴被他的鼾聲吵得無心入睡,可閨房實在陰冷,白絨草被溫暖舒適,一臉悠然自得的笑容,側(cè)身將被子裹的更緊。
羽晴這一側(cè)身與魏雪風正好照面,他依舊沉睡未醒,相比往常氣色要好的多,紅撲撲的臉頰星目濃眉烏發(fā)嘴如柳葉氣息如蘭,雖然消瘦但似粉琢玉雕,多一分油膩少一分干柴,真是恰到好處。
羽晴仔細端詳很久,一通自話:小小年紀就會口蜜腹劍,還長得一副好皮囊,長大又不知禍害多少癡情少女,要不是看你年紀與我相差太大,我都想做這癡情人兒,哎!可惜了。說著將魏雪風擁的更緊。
魏雪風實在沒有憋住,笑了起來。
“姐姐,我都聽到了...”
羽晴頓時嫣紅面容,連忙將他推開,故作鎮(zhèn)定。
“聽到什么!這房里都未出聲響,莫不是你又在做夢?!?p> 魏雪風則是悠然自得,咧嘴壞笑。
“好嘛好嘛,我做夢了,夢到姐姐也想做癡情人兒?!?p> “你...”
羽晴自知他利齒伶牙,于是順手捏著他的小臉蛋。
“說...快說...”
魏雪風被捏的直叫疼,只好妥協(xié)求饒。
“好姐姐,好姐姐!我沒做夢,你剛才未說話!”
羽晴滿意松手,口中言語:“哼!治你只需一招!”
魏雪風搓揉被羽晴捏的臉頰,口吻嫌棄。
“姐姐不懂憐香惜玉,好歹我還是個孩子。”
羽晴更是無賴一般,嬉笑鬼臉諷刺。
“孩子?五歲小孩如你一般,倒真是聞所未聞!”
魏雪風自知在床榻討不到好處,說過她被打說不過反被她嘲笑譏諷不如起來,再和她斗那是畢竟還有師傅和大胡子撐腰,她也不敢對我下狠手,想到這連忙賠笑言語:“姐姐說的是,畢竟姐姐天仙少女如今下入凡間,還和我這樣愣頭青臥榻一起,真是壞了姐姐名聲?!?p> “欺負我沒有教書先生?”
羽晴又捏魏雪風臉頰,滿意言語。
“這下好了,一邊一個?!?p> 魏雪風雙手捂住臉頰,委屈至極卻又不知所措妥協(xié)言語。
“好姐姐,我想起床!”
“不行!想躲我?”
羽晴言語后將他手牢牢扣住。
魏雪風連忙否定一臉痛苦,趕緊解釋。
“沒有沒有,內(nèi)急內(nèi)急?!?p> 羽晴剛剛松手,魏雪風便立即從床榻跳竄下來,得意洋洋一臉壞笑,正要緩步離開閨房,她一看就明了又被這小鬼騙了,準備下床捉拿,魏雪風見勢不妙,連忙沖了出去與邵鳴成撞了滿懷。
邵鳴成雙眼朦朧,看見魏雪風赤腳在自己面前,衣裳單薄雙手通紅冷的直打哆嗦,趕緊抱起擁入懷中,嗔怪羽晴不知好歹未將小師弟著衣,正準備將他送回床上,魏雪風趕緊言語。
“師傅,我想早早起來修煉武玄。”
“慢慢來,此事不能急于一時?!?p> 他見邵鳴成不為所動,捂住肚子一臉急切。
“師傅師傅,徒兒內(nèi)急?!?p> 羽晴聽此言語,本來歡喜一下子變得氣憤。
“你膽子可真不小,誆騙師姐也就算了,還要騙師傅?”
“沒有!我沒有,不信徒兒...尿給師傅看!”
“哼,不稀罕。”
羽晴側(cè)身不理師徒二人。
邵鳴成被他倆逗樂,抱魏雪風引至蹩腳處方便,又在行李中找了些邵平兒時衣物將他一番穿著,看著魏雪風正引以為豪的展現(xiàn)自己衣物,在屋內(nèi)又跑又跳,他雙眸中閃閃有光,蒼老手竟然抖動厲害,連忙拭去眼角的淚珠,點頭嘆息不知所言。
魏雪風跑至鐘延面前一通展示。
邵鳴成走至跟前,面帶慈愛看著魏雪風言語。
“這眼看馬上就到年關(guān),明日老朽就去附近集鎮(zhèn)上購些酒肉腌制,再買些上好布匹,找人縫制新衣給徒兒換上,他的衣服穿在身上總覺得不合身,這也算是為師的一片心意?!?p> 鐘延看得出來,不合身是假,睹物思人是真。
魏雪風聽得此言更是高興,連忙跑去閨房將此事告訴羽晴。
邵鳴成看他背影由衷笑顏,不禁轉(zhuǎn)身坐下疑問:“剛才給雪風穿衣時,老朽看到掛在脖頸的那把吊墜寸劍甚是小巧玲瓏,其劍的造型惟妙惟肖,不知是何人贈送與他?”
“這...”
鐘延思索片刻,搖頭言語:“吊墜的來歷實在不知,在下只知道那件吊墜自少主降生,莊主夫人就將那吊墜給他鎮(zhèn)邪壓災(zāi),至于出自何人之手倒從未聽莊主說過?!?p> “哦...”
羽晴氣沖沖的從閨房內(nèi)跑了出來,口中責怪邵鳴成。
“邵叔真是偏心,只給那個鬼靈精買,不給我買!”
她這一說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中打轉(zhuǎn),邵鳴成趕緊起身安慰。
“丫頭片片,邵叔何時言語說過不給你買?”
羽晴看自己的嶄新的雪貍絨毛外衣,展現(xiàn)的洋洋得意。
“年年都買,今年也無一例外?!?p> “那說好,明天我可要和你一起去?!?p> “依你!依你!”
女子或許都是善良,荊棘的外表下或許只是一葉晨露,晶瑩剔透。羽晴聽之更是高興將魏雪風抱起,轉(zhuǎn)起圈向屋外而去,魏雪風只覺得頭暈?zāi)垦?,將她的手牢牢抓住,生怕被她甩出去?p> 斗天杰也清醒許多,沉香佳釀醉得快醒的也快。
邵鳴成走至他的跟前觀切號脈,捋胡顏開。
“酒醒了,你的病也治了?!?p> 斗天杰聽此言語,連忙磕頭拜謝被邵鳴成扶起,將他身上塵土拍落,言語:“堂堂男兒只跪天地父母恩師,你這般行此大禮,豈不是折了老朽的陽壽,老朽還要還禮不成?”
斗天杰拱手作揖,臉上表情復雜。
“救命之恩再生父母,這往后能用到在下的地方,前輩只管言語?!?p> 邵鳴成擺手慚愧眼中看向屋外正在嬉戲的兩人,自話:生的一副圣手,卻保全不了自己骨肉,再生父母之詞真是愧不敢當,老朽救你權(quán)當是朋友之事,既然是朋友之事那就要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