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2 十五歲的痛
“你知道藍晶沙嗎?”艾薇拉不答反問。
“那是什么?”
“和用來制作藍晶幣的藍晶礦石屬于同種物質,只不過是沙粒形態(tài)的。其中蘊含著溫和中性并且非常豐富的源力因子,在許多儀式中都需要用到。據(jù)我所知,涅爾科斯附近的沙漠里就有藍晶沙。”
石琰挑眉,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天然的藍晶沙目前在市面上很難找到,大部分人都是直接將藍晶礦石磨成沙狀,因為要想在億萬沙粒中挑出為數(shù)不多的藍晶沙,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人工成本,算下來比購買藍晶礦石還要昂貴。”
“沒人愿意費力不討好,但如果你只是想給他們找點事情做的話,淘沙這份工作,至少還是能創(chuàng)造一點價值的?!?p> 聞言,石琰心思一動,跟艾薇拉確認過,包括涅爾柯斯城內的黃沙里,也混雜著稀少的藍晶沙,甚至都不用跑遠去淘沙后,再次將魔爪伸向她柔順金發(fā)的頭頂,滿意地揉了揉。
手感真好。
“這個主意不錯,晚上給你加餐?!?p> 第一次被魔爪拍頭,艾薇拉是發(fā)自內心地抗拒的。
第N次被魔爪揉頭,艾薇拉……同樣是發(fā)自內心的抗拒。
無奈寄人籬下,對方還比自己高出一頭半,只能略有不滿地鼓著臉認了。
“我不要加餐,我想要換一份工作,不想再提水了,好累哦~”
石琰第一次看到艾薇拉流露出些許嬌憨的神態(tài),短暫的詫異過后想了想也對,畢竟是貴族小姐,好不容易逃出來有了點兒安全感,變得嬌氣些也正常。
現(xiàn)在來店里的人多,就算沒有像艾薇拉這么大的孩子,讓那些小豆丁拿盆子水瓢之類的多跑幾趟也行。又或者,問問奧莉維婭他們有沒有水管,借來店里用用也能解決問題,倒不缺她一個勞動力。
“你想換什么工作?”
艾薇拉寶藍色的眸子亮如波光的湖面:“你需要一個人幫你組織平民們淘沙,記錄每個人的工作量,再按勞分配清水?!?p> “而我,剛好有這個能力?!?p> 望著艾薇拉充滿自信的樣子,石琰不由得失笑:“小艾薇拉,你以為這份工作很輕松嗎?要組織人手外出淘沙,還要做考勤記錄,你的實際工作量只會比淘沙的平民還要大。而且外邊不比店里有空調吹出來的涼氣,又熱又累,比在店里提水辛苦多了?!?p> “我不怕累,我只是想幫你——這份工作需要識字才能做下來,平民里沒人能夠勝任。”
這倒是出乎石琰意料,心底對這個不辭辛苦想要幫忙的小女孩多了幾分好感。
“但沒必要,我可以向奧莉維婭借個識字的人。”
“可是就算在軍隊里,識字的人也是少數(shù),他們有自己的職責和任務,怎么能隨便抽調出來?”艾薇拉不服氣地爭辯道。
石琰一魔爪按在艾薇拉頭頂,拿出欺負小孩的不要臉陣勢,說:“我會想辦法,總歸輪不到你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擔心。”
“誰十一二啦!”這兩天一直乖順的艾薇拉突然炸毛,猛地站起來,“我十五歲了!”
石琰一臉“我見得多別想騙我”的表情,冷笑道:“十五了還能一米五都沒有?”
要說缺衣少食的貧民他信,從小吃好喝好的貴族后代還能長不高?
切,小孩子逞能說謊,也得有腦子啊。
艾薇拉氣得臉都漲紅了:“我真有十五歲!不信,你問,問……”
“問誰?”石琰挑眉。
一看艾薇拉支支吾吾的模樣就知道她在說謊。
艾薇拉是真有些慌了,暗罵自己一被戳到身高就沉不住氣,現(xiàn)在可怎么把話圓回來啊?
奧莉維婭肯定和克洛斯家的人聯(lián)系過,倒是有可能知道“艾薇拉·克洛斯”的年齡。
可鬼知道真正的“艾薇拉·克洛斯”是不是15歲哦!
艾·一切都是假象·薇·除了15歲還不到一米五的身高·拉,快要急哭了。
石·感覺自己看破一切·缺少娛樂項目只能逗小孩·琰,偏偏這時候并不想放過她,笑著說:“問誰呢?我想想,或許可以問……”
“問我爸爸派來的人!”
急中生智的艾薇拉,趕在石琰說出奧莉維婭的名字之前,給出了一個答案。
捏捏手心急出來的薄汗,艾薇拉定定神,說:“我真的是十五歲,不信,等我爸爸派來接我的人到了,你問他們呀。”
見她一臉篤定,絲毫不畏懼謊言被揭穿的模樣,石琰終于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懷疑:“真的?”
金發(fā)小腦袋使勁點頭:“真的!我沒必要拿輕易就會被揭穿的謊話騙人?!?p> 她打量著石琰陷入沉思的表情,趁熱打鐵道:“我絕對是這份工作最合適的人選,最起碼也應該給我一個嘗試的機會,如果真有什么問題,再換人也不遲呀!”
“行吧,就讓你試試。”石琰一錘定音。
拿到心儀的offer,艾薇拉綻放出虎口脫險的虛脫笑容。
為了證明自己足以勝任這份工作,午飯過后,艾薇拉迅速就店內分發(fā)清水一事制定了新規(guī)則,向前來討水的平民們公布。
并從中提拔出兩位相對硬朗且識數(shù)的老人和兩個孩子王做副手,把討水的人登記分組,做好一切前置工作,這才風風火火地來找石琰要裝備。
“鏟子、水囊、盒子?你們今天就能開工了?”石琰真沒想到她有這么高效。
“嗯,也不是什么麻煩的事情,拿上工具就可以出發(fā)了?!卑崩焐献灾t,卻又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的勞動成果一般,不無自得地向石琰匯報。
“因為藍晶沙難淘,往往努力淘沙還是一無所獲,所以用工作時長來決定報酬會更公平。我把他們暫時分成了兩組,輪換上工,每組人只要工作夠兩個小時,就可以領到一天所需的清水?!?p> “每一組都有人負責監(jiān)督,而我主要負責記錄工時——我也會教臨時監(jiān)督計數(shù),這樣等我回克洛斯男爵領,這邊的工作也不會被迫停滯?!?p> 石琰由衷地稱贊:“做得不錯?!?p> 安排合理是一回事,能讓這群老老小小聽她一個半大孩子的指揮,也是不賴的能力。
艾薇拉用實力證明了身高并不能成為判斷年齡的依據(jù)。
于是石琰更好奇了,也不知道克洛斯男爵和男爵夫人有多高?